十二年后。
何氏医院附近的披萨店里,两个男人气氛微妙。一个看起来成熟倜傥,一身西装毫无褶皱。一个年轻的相当过分,虽然只是休闲装,但桃花眼高鼻梁,薄唇带笑,引得旁边的小姑娘一直偷偷观望。
“喂,何山,你今年多大了?”何山一巴掌就要拍过来,对面的小男人手一抬,挡住他的手掌:“你动手,我就告诉我妈。”何山握了握拳头:“我是你爸,有你这么问你爸的吗?没规矩!”
小男人不屑:“切——追了十二年,我妈都不肯嫁给你。你还好意思说是我爸?真应该跟你做个亲子鉴定,你不会是冒牌的吧?”何山脑门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他养气功夫一向很好,偏偏这个小子一瞬间就能破了他的功。
“你小子,当年我就不应该把你接出来,就应该让你掉地上摔死!”
小男人完全没被影响,自顾自的挖了一勺冰激淋:“这话你说了十二年了,当年都没做成的事,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
何山就又恨不得抽死他。小男人舔了舔唇边的冰激凌,性感的引来旁边的小姑娘一阵惊呼。小男人司空见惯,朝周围抛个媚眼,然后伸出手指朝何山勾了勾:“喂,那老头儿!我今天约你,是给你送情报的!”
“你说谁老头?”何山怒了,站起来就打算走。小男人悠哉悠哉的吐出一句话:“想不想知道我妈为什么不嫁给你?”何山就挺直了脊背又没骨气的坐回来。
小男人又挖了一勺冰激淋。何山怒道:“说啊!”小男人眼都没抬:“你教我开车啊!我就告诉你。”何山皱着眉毛:“你十二岁生日还没过呢,学那玩意又不能上路,学它干嘛?”
小男人白他一眼:“先学学呗,等到我考驾照那会儿不定要多严呢!我这是笨鸟先飞,你懂不懂?”他看何山在揉眉头,又补了一句:“算了,量你这燕雀也不懂我这鸿鹄在想什么!我就跟你交换,你教我开车,我告诉你我妈死穴,换不换?”
听第一句话时,何山有踢死他的冲动。第二句话,他就冷静了。服务生上了个海鲜披萨。他切了一块放到小男人的盘子里。谁知道小男人又把自己的盘子递了回来。何山怔了下:“你不是最喜欢海鲜味的吗?”
小男人点点头,一面把盘子放在何山面前,又顺手直接把装披萨的铁盘拽到自己跟前:“所以,这块给您,其他的都是我的!”何山就觉得自己血压陡升,他气哼哼地问:“你平时跟你妈也这样?”
小男人直接抓了一块披萨,满足的咬了一大口,马苏里拉的丝拖的长长的:“哪能呢?我妈是什么人?是女人!还是漂亮的女人。对待女人要绅士!要爱护!你懂不懂?算了,你这把岁数了估计也不明白,要不怎么十多年一个妞儿都没泡上!”
“形尚!”何山终于暴怒的拍了下桌子。小男人又抓了块披萨:“别叫我大名!丢不丢人啊!儿子都十二了还随妈姓。赶紧的,到底教不教?”
何山觉得都快犯心绞痛了,这小子小时候他也没少去看啊,眼见着长大的,怎么就长歪成这个样子?算了,追老婆要紧!他一咬牙:“说好了,我教你,你不许上道?”
形尚已经消灭了所有的披萨,一抹嘴:“我上道我是孙子!”何山放下心来:“那你说吧,你妈到底怎么回事?”形商朝他一笑:“这得细说,您再给我来份水果味的吧,刚才那海鲜的有点腻。”
何山忍了半天,心说:谁自己吃个十二寸的不腻啊,小子你那长得是胃吗?整个一个弹簧肚子!”最后他还是叫了一个水果沙拉:“水果的也腻,要搭配好饮食!”
形尚也不计较,自顾自的边吃边说:“我妈有异能,你知道吧?”何山点点头。形尚继续:“我妈做过一个梦,说是她的前世吧,让人下了个咒,说她嫁给谁谁就死。”何山呆看他半晌:“你妈信了?”
形尚喝了一口饮料:“信啊!她自己有异能,这些事由不得不信啊!跟我妈关系挺好的那个墨镜皮你知道吧?”何山脸都黑了:“叫皮叔叔!没大没小!”形尚满不在乎:“没事,我都直接这么叫。墨镜皮会算命,也给我妈算过,说是这么回事,只要是男的跟我妈首婚就得死。”
何山沉默了。形尚突然一拍他胳膊:“何山你不是怂了吧?你怕死啊?”何山皱眉:“我怕什么死?你妈……是因为这个不肯嫁给我?”形尚点头:“要不我妈傻啊,自己把我养这么大顶着多大压力呢!”
何山站起来:“我去找她!”形尚喊他:“你那么冲动干嘛?十二年心结都没解开,你现在去除了把我卖了还能干啥?”何山就又重新坐回来。形尚的眼睛闪着狡猾的光:“我跟你说啊……”
“当当当当”形意踩在何氏新住院处的大厅里。自从三年前这里新楼竣工后,她还从未来过,现在觉得这地方很是陌生。她左顾右看,想找导诊问问。
“小意!”何川大步迎了过来,形意一溜小跑的过去:“何川,阿三怎么了?”何川皱着眉毛,拿过一张B超诊断单,形意瞄了一眼就还给他:“我又看不懂,直接跟我说结果,为什么他会呕血?”
何川皱着眉毛,不敢看她:“胃……晚期。”形意后退一步:“怎么会?”何川叹口气:“谁都没想到啊!他这几年忧思成疾,吃饭又总不及时……唉……”
形意半天没反应过来,嘴张了张才说:“还,有希望吗?”何川摇头,叹了口气:“2301房,你去看看他吧。我带你过去,还要回去见爷爷。”形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