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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落叶给地母亲的吻

“那么你是怎么养活自己的呢?”

“我?平时打打工,赚学费...他老人家也给我留下不少钱。”

“那要是钱花光了怎么办?”

“这不是遇见了你吗”

“哦,这样啊......等一下,啥??”

为了这个突如其来的“阿金小姐”,老家伙翻遍了书籍,跑遍了大街小巷硬是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个猎人奶爸。平时没事出去打打猎,打猎时候就把阿金裹的严严实实的,背着她一起出去。不打猎的时候呢,就在家陪陪阿金,逗她笑一笑。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竟然还真的有动物的尾巴,还不是假的...”(不是真的难道是你给缝上去的吗)

自从那以后,老家伙再也没有猎杀过带长尾巴的动物。

自从老家伙的家里多了阿金这个活泼可爱的狐少女后,原本安静又和谐的家里就多了一丝生机,哦不,是混乱的生机——从阿金会走路开始,老家伙几乎每个小时都要找一遍阿金,阿金完美的继承了狐狸既强大又让人琢磨不透的基因,到处的藏自己。有时在衣柜里,有时在鞋架上、床底下,而还有些时候则在让常人匪夷所思的地方,比如说:储物间的纸壳箱子里、靠近窗户的空花盆里......而每到吃饭的时候,阿金就会早早的自己戴上围巾,拿着刀叉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敲着桌子等候。

老家伙会好到哪去?喂奶的东西满哪儿都是,还有阿金的尿片、阿金扒倒还没有收拾的花瓶,阿金没事咬着玩的盆栽叶子,加上阿金尾巴上掉的毛......这简直就是养了只宠物加熊孩子。

还有一天,老家伙遇上暴雪迟迟没有回家,当他回到家发现......阿金并没有像一般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而是躲在角落里趴着晃着尾巴啃老家伙的珍藏已久的香肠,而老家伙回头一看,果然冰箱的门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全化了,阿金呆滞的目光看着老家伙,耳朵还动一动,不过老家伙为什么没有揍这个熊孩子?......因为那时阿金才四岁。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很快就到了阿金该上学的年龄,老家伙为她上学的事情好一阵头痛——该怎么样做到既不暴露阿金的身份又能让她愉快的上学呢?

于是,老家伙绞尽脑汁,终于在一天夜里,给阿金赶制出了一件非常漂亮的白色毛衫,刚好把耳朵和尾巴藏在毛衫里。

就这样阿金兴高采烈的去上了学。

可好景不长,过了两个多月之后,在一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阿金就被学校非常“出名”并比她大很多的社会青年们挡住了去向,强行拉近了后院胡同:

“哟,小姑娘,打算干什么去啊?”

“......”

“本大爷问你话呢,你当我们不存在啊,小傻妞?”

“你们想做什么?”——好像从那时候阿金的嗓音就变得特别沙哑。

“干什么?你一天穿得那么孩子气?”

“我穿什么,和你有关系吗?”——可能是所有的狐都很能吸引人,但她们并不知道是为什么。而阿金那天穿得还不算很过分但确实很可爱,上身是白色的毛衫,下身是棕色的短裤。

“诶哟我去,见到本大爷不问好,还想顶嘴?”那名社会青年好似特别藐视阿金,不耐烦的扬了一下脑袋“呵呵,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和我有关系吗?”

那个社会青年直接推了一把阿金,“嗯~~”噗通一声阿金重重的摔在墙角。

“你瞅瞅你一天穿个×衣服的样子,真××可笑”说着,青年踩住阿金的肚子,拧着脚脖,一个响耳光就把阿金的帽子打掉。“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全校的小姑娘,都得围着本大爷转!就凭你一个笨货还敢和本大爷顶嘴?”

这帽子一打翻不要紧,可阿金的耳朵就漏出来了,阿金捂着脸,艰难的想拽来帽子,可却被旁边的青年一脚踩在手腕上。

“诶?诶哟喂,我就说吧,还戴着个玩具?”

青年边说着边坏笑着看向周围几个围观的小混混,说罢,伸手打算解裤腰带,而旁边的另一个青年则使劲揪阿金的耳朵,阿金痛得直惨叫。

“你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吗?今天我就告诉告诉你我是谁!”

青年一把拎起阿金的后脖领子,直接把阿金的脸按在墙上,让阿金动弹不得。

“呃啊!放开我!”

“叫吧,一会儿你的叫声将更大,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青年伸手要扒阿金的裤子时,阿金睁开眼睛,原本鲜红的红瞳变得颜色又深又可怕,而蓝瞳变得无比空洞,像是绝望后不再抱有希望。

或许所有人都没有察觉,每当阿金的眼睛变深红色或蓝色变得空洞时,阿金无法控制狐族流传下来的魔法,而阿金似乎也能感觉到。这次,则是阿金第一次感觉到不对劲。

要么说老家伙和这只小狐少女有缘呢?正当阿金要彻底不受控制时,正巧老家伙在那个胡同里走出来——原来是去朋友家做客,顺便接放学的阿金回家。既然是去朋友家做客,那就一定会喝酒,一喝酒就忘记了时间...这下可好,撞上了这一幕。

老家伙飞快的奔过去上前就是一飞脚,直接把正在对阿金动手动脚的那位“少爷”踹出好几米,紧接着一个回身加上旋踢,另外两个重重的摔在墙上。

三两下就解决了所有的混混,紧接着一个公主抱抱起阿金:“对不起,阿金,我们回家。”

到家后,阿金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哭,哭声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真的是撕心裂肺,她苦苦哀求着:“爷爷,教我揍坏人吧”

“......”

“呜呜呜呜~~爷爷你不答应吗?”

“不是的我的小可爱”

“那就是你答应了?”

“......”

“爷爷你怎么不说话呀!呜呜呜,你答应我嘛!”

“哦好,好,我的小可爱我答应你......饭快好了,要不咱们先吃饭?”

“不嘛!我就要爷爷现在教,呜呜!”

老家伙好说歹说半个小时,终于阿金还是先吃了饭。

其实,并非是老家伙不愿意教或者有什么顾虑,老家伙只是在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个女孩子学打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但既然答应了她的事情又不能不办到,应该给她更安全的保护,即使老家伙不在她身边,她也能很好的保护自己。这个和蔼的老家伙,又陷入了沉思。

片刻过后——阿金的特制仿真勃朗宁就出炉了......

这是一个不能说毫无杀伤力但是绝对不会打死人的勃朗宁仿真手枪,它的外观是老家伙特地设计的白灰迷彩色,由于是拿真货改装的,还是需要很费劲的使用它。如果击发它的声音会特别特别的大,于是老家伙再在上面加装了适合改装之后枪口的消音器,甚至还给上面加了个微型瞄准镜,这样一来阿金就有一个一拿出来就可以吓破坏人胆子的防身武器了。

据说那个夏天,老家伙真的有好好教阿金怎么打人......还有打猎......

一转眼,阿金已经快中学毕业,这时的老家伙,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翁了,然而阿金也没好到哪去,这时的阿金,也是满头白发。岁月的痕迹在老人的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老家伙也从原来的猎人变成了现在领着社会保障退休金的退休级别老人。而阿金则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漂亮。考试那天,老家伙破天荒的开着他从来没怎么开的经典老拉答汽车,亲自送阿金去了学校。别看现在那辆车不起眼,可在北方的镇子里,人们就像是看宝贝一样看它,据说老家伙一共就开过几次,一次是他结婚,一次是他的老伴生病去世,而一次是他去城里领退休金,还有一次,则是阿金得了白化病。

“阿金啊,要好好答题哦,不要动歪心思,放学了早点回家——”

“知道了爷爷!”

面对从来都是和蔼可亲面带笑容的爷爷,阿金从来都是幸福的,没有任何的抵抗,也没有枯燥乏味。

直到当天晚上,阿金兴高采烈的拿着满分成绩单,推开家门——

“爷爷,我得了满分爷爷!我考上了最好的学校啦!爷爷你有在听吗爷爷?爷爷?......爷爷你怎么了爷爷?”

试卷,像屋外山林里已经泛黄的枫叶,飘落着,美丽而又凄凉。老人静静地躺在躺椅上,收音机里,放着最爱的节目。当落叶飘在地上时,老人的摇椅还在悠闲的摆着,就像安抚着刚刚降生世间洁白的灵魂,而最喜爱的,就是大地母亲的摇篮曲,树叶给了大地母亲最后一吻,摇椅慢悠悠的停下了脚步,而阿金,给了挚爱的亲人最后一吻。

“弗拉基米尔的所有财产,由阿金继承。”

就这样,别无去处的阿金在安葬自己心爱的爷爷之后,告别了自己在那里长大的木屋,告别了镇上心地善良的售货员阿姨,告别了街角最后一棵白桦树,告别了镇子最后一道栅栏门。

独自坐火车的阿金,不禁泪如雨下,她不曾恐惧即将要面对的艰难的生活,也不曾因为离开家乡陌生的环境需要她适应,只是她再也听不到那和蔼温柔的声音,再也见不到那慈祥的笑脸,没有人为她嘘寒问暖,没有人给她雪中送炭,没有人愿为她赴汤蹈火,没有人给她最真诚的爱......

火车开入了这座陌生的城市,阿金的独自孤独的生活便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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