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混蛋,居然给老夫讲起故事来了。”
“老夫活到这般年纪什么道理不懂,还用你提醒老夫什么功高震主。”
云清走后良久,云天啸兀自气喘咻咻的嘟囔着。
“不过,这小混蛋说的倒是也不无道理,老夫不也曾是这般猜测……”
云天啸习惯性的捋着胡须,陷入沉思。
“这件事你怎么看?你觉得,是不是他做的?”少顷之后,云天啸突然发问,而房间中却空无一人。
而就在云天啸问完之后,身后的空气一阵氤氲,一个消瘦的身影出现在房间之中。
“不好说。”那人挑了挑眉,也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以当年他的为人来说,应该是不会做出此等忘恩负义之事,否则你我二人也不会辅佐他打下这出云江山,还记得当年咱们打下这片江山之时,他曾将刚刚制作好的开国玉玺放在你我二人面前,当时说的那句话我可是至今都记忆犹新啊。”
“他说‘你我三人虽名为君臣,实为兄弟,如今这江山已经打下,二位兄弟若有意为帝者,为兄拱手相送。’”
“我能看出他当年在说出这番话之时绝无半点花假,绝对的情真意切,若是当时你我二人真的有意做这出云皇帝他也真的会拱手相让。”
“是啊,而且当时他自称为兄,而并没有以朕自居,看得出是将我们真的当成了兄弟,何况当年征战之时也不知多少次为救你我二人而是自己深陷险境,这些都是做不了假的啊。假不了的啊。”云天啸同时肯定道。
“可是大哥,人是会变啊。”消瘦的身影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常言道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啊。”
“贫贱之时能够相互扶持,生死与共,富贵之后分道扬镳,甚至同室操戈的例子太多太多了。而且权力这个东西完全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冷血无情,六亲不认,历史上因为一个皇位导致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例子简直数不胜数。他当年确实将你我二人当做兄弟,确实可是把到手的江山毫不犹豫的拱手相让。但如今,他已经在那个宝座上坐了三十多年,三十多年的唯我独尊,三十多年的言出法随,我不确定他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如君如兄的他,也不确定他是否早已沉醉于这滔天权势对那个皇帝宝座视若珍宝,更不确定他是否已经昏聩到担心他的兄弟功高震主,会造他的反?!”
“我不确定,真的无法确定。”那人言语间透出一股无力之感。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难道真的是这样么?”云天啸喃喃的说道。
压抑的气氛让这位早已天塌不惊的帝国元帅突然暴躁起来。“不行,老子要去问个明白,省的在这猜来猜去,徒增烦恼。”
一拍桌子,起身便往外走去。
“大哥。”身后那人刚要阻拦,想了想反而却跟了上去。
“也罢,与其在这猜测还不如当面问个明白,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即便是他所为也不至于当面撕破脸皮,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怕的。即便是他撕破脸皮我也有信心保得大哥安全。”
空气再次一阵氤氲,那人的身影逐渐变淡,消失。
出云皇宫,御书房前。
“让开,老夫有急事要见陛下。”不等通报,云天啸蛮横的推开门前的两个侍卫。
二人面面相觑却没有再次阻拦,在宫中当差多年的两个侍卫对这样的情形早已见怪不怪。皇帝陛下与云天啸的关系二人也早有耳闻,当真要惹火了这老家伙,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也只能是自己二人。
“玉乾坤,老子需要一个解释!”
两个侍卫刚刚重新站好,便听见御书房里穿出云天啸愤怒的咆哮。
卧槽!什么情况?
这老头又抽什么风?
直呼皇帝名讳,还自称老子?
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早知道这老货疯成这样宁可挨他一顿揍也不能放他进入啊。
两个侍卫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双腿发软。
“你们先下去吧,没朕的命令,不得靠近。”这是房内突然传出玉乾坤的声音。
接着,便从御书房内退出几个太监宫女,两个侍卫更是如蒙大赦般随众人而去,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云天啸!你这老货又发什么神经?”
“你叫我什么?啊?跟谁老子呢?你是谁老子?啊?”
待到众人远去之后,再次传来了玉乾坤愤怒而不解的声音。
“我……”云天啸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叫你发神经!我叫你玉乾坤!我叫你老子!”
“我叫你……”
玉乾坤每说一句房内便传出一声云天啸的惨叫。
惨叫声持续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御书房内便再也有了任何响动。这让外面等候的众人不禁怀疑云老元帅是不是让爆发了雷霆之怒的皇帝陛下给活活打死了。
之至黄昏时分,御书房的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只见此时的云老元帅发髻凌乱,身上的华服丝丝缕缕的挂在身上,几乎是衣不蔽体,胸口还赫然多了一个大大的脚印,一张脸肿得如猪头一般,简直是要多惨有多惨。
可是与进去之时的暴怒模样不同的是,明明被揍的不成人形的老脸上却乐开了花。
“不是他,嘿嘿,不是他,我就说不是他,哈哈哈……”就这样边走边笑,好似疯癫一般,一瘸一拐的走出皇宫。
留下宫门外等候的众人的一阵嘀咕声。
“元老元帅莫不是被陛下打傻了吧?”
“我看像。”
“唉,可能是被老兄弟揍一顿伤心过度了吧,毕竟从来没见陛下亲手揍过谁。”
“也是,这把年纪了还被人揍成这样,搁我也承受不了。”
“……”
云天啸走后良久,玉乾坤尤自在御书房喘着粗气。一方面是被气的,另一方面当然是揍那老货累的。
“这家伙还和当年一样皮实,一样抗揍。”
玉乾坤甩了甩生疼的双手,深吸一口气,负手立在龙案之前。
“花老,石老。”看着悄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二人,玉乾坤叫到。
“陛下。”面前的二人均是一青衣,五十岁左右,一脸蔼然的看着玉乾坤,微微颔首。
二人不是别人,正式守护出云皇室的两位地级高手,花解语,石不言。
玄天大陆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地级高手不得参与世俗战争,但各国皇室却可以招募两位地级高手坐镇大内,守护皇室安全,享受皇室供奉。
“刚才的事情二老可都看见了?”玉乾坤发问。
“看到了。”二人暗自腹诽,你将人打的如杀猪般惨叫,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此事可与二老有关?”玉乾坤眼神犀利。此事虽然他虽未指使,但明显涉及到地级高手参与,玉乾坤当然要问个清楚。
“无关。”随即否定。
“无关便好。”玉乾坤这才真正的长舒了一口气。眼神似是无意般瞥了门口一眼。
此时门外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玄气波动引起了花解语石不言的注意。
“谁?”花解语喝到。起身便要追去。
“不必了。”玉乾坤急忙制止,“朕知道是谁,看来朕的另一位兄弟对朕还是有点不放心啊。”玉乾坤无奈的摇了摇头。
见玉乾坤制止,花,石二人停住了身形,却震惊不已。
此人是谁?居然能在自己二人的眼皮底下而不被发觉,如不是离去的那一刻因为某种原因不小心泄露了一丝气息,那么二人绝对无法察觉,皇城中除了自己二人怎会有如此高手?而且貌似皇帝还认识此人。
“陛下?”二人像向玉乾坤投去疑问的目光。
“二老不必问了,此人对朕并无恶意。”
见玉乾坤并不想透露,花解语石不言识趣的并未追问。
另一边,云天啸此时已经回到府中,趁着夜色一头扎进自己的房中。若是让府中之人见到自己如今这副惨像,那自己的威严何在。
“大哥。”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正在呲牙咧嘴的揉着痛处的云天啸面前。
“回来啦。嘶……”云天啸一抬头,手上力度不禁重了些。
“怎样?”
“真的不是他!”来人摇了摇头。仿佛放下一桩心事般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宫中那两位应该是发现我了。”
“无妨。发现了又怎样,玉乾……他将我揍成这样偷听一下他说话又能咋滴。”云天啸口中玉乾坤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赶紧收了回去,常言道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何况现在身上还痛着呢。
“先这样,你先休息吧。”
那人走后,云天啸看着眼前的灯盏,陷入了沉思。
“不是他,那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