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中,我们各有各的轮回,各有各的山海,各有各的光阴。
我们不断的融入了不同的线,我们也在不断的归还每一条线。
每当不同的线显现,我们或者欢喜,或者悲伤,不同线上的我们,最终组成了我们,组成了一个个漩涡,组成了一座座山海,组成了一段段光阴。
我们在漩涡中扑腾,在山海中悲喜,在光阴中行驶。
一个浪打来,打翻线的小船,就又是一段新的航程,新的小船继续前行,不断奋进,驶向新的潮头。我们从不言败,砥砺前行,我们从不畏惧,冲击山海,步履光阴。
罗栓爷爷的小船被打翻了,被自己的厌倦打翻,做了大半辈子手艺,挑一身沉重的工具物件,行几十里去造船,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手艺,他父亲做了一辈子,他做了半生。
罗栓父亲的小船被打翻了,时代变迁,人有以动,罗栓父亲的小船再次被打翻了,被社会打翻,生计所迫。
罗栓的小船在时间里起起伏伏,被自己打翻了,被情感打翻了,他像一只落汤鸡,向鲲鹏走去。
罗栓兄长的小船被打翻了,他辗转求生,他再次打翻了自己的小船,拥抱阳光,拥抱自己的人生。
我们多数时候是被外力打翻,也有自己打翻的,有的迎来阳光,有的继续新一段征程。
小的时候是我们和父母之间的线,摇曳在襁褓里,摇曳在微光中。
“我们去干事,你看着弟弟行不行”
等到罗栓父母回来的时候,看见罗栓的兄长脸涨得通红,拽着要摔落的罗栓,连忙上来,不知罗栓的兄长已坚持了多久的时间。
“你小时候给你摇摇篮,把你摇地上去了,被我妈他们好一顿训”
罗栓的姑姑饭桌上口没遮拦,不止一次的说,罗栓也就跟着笑。
有时罗栓也会感慨自己的命运多舛,出生的时候,家里的东西被搬光了,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得顶着太阳,罗栓小时候火气大,常流鼻血,等到罗栓稍大,经济每况愈下,罗栓终于成年了,成了自己一个人的战场跟漩涡。
我们不断走出去,不断的融合新的线,在光阴里交汇,在山海中共鸣,在轮回中洗礼。我们是线的融合,我们却不由线的任意操控,我们改变着自己,改变着世界。
我们的线彼此相连,又互不干涉,我们互相牵扯,牵出一张大网,共渡轮回、共渡山海、共渡光阴。
同时这张网也捕向宇宙自然和宇宙自然中的我们。
我们自己也是线。
那些以生命结网,为后来者牵出一条条线的人们,融入了历史,那些用血汗结网,为后来者披荆斩棘的人们,留下了他们的线,那些拓展时空舞动巨斧的人们,开辟了新的线,我们乘船远航,我们也是线。
我们乘着自己的小船,在更大的船里,编织出新的网、新的线,我们在自己的漩涡中,遥望更大的漩涡,激流勇进。
我们是线的融合体,也是线的编织者。轮回是我们线的旋转,山海是我们线的旅程,光阴是我们线的流淌。
家是彼此线的融合,社会是更大的融合。
罗栓的线在动荡中淬炼,他想找一条线融合,融合成不怎么动荡的线。
他只有融进社会,融进家国。
显线或者隐线,显线和隐线中间的那一条基线。
有一天,他驾着宣泄岩浆的星球,纵横星海。
罗不再是网,栓也不再牵绊。
世间有不同的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线,当不同的线最终回归,便是人间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