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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男友见家长,十里哭断肠

很快,男友不远万里坐着火车来到了天香所在的村子,是天香叔叔家的哥哥开着摩托车去接回来的。看到男友的一瞬,天香很是兴奋,因为电话里聊了快一整年了,却是第二次见面。各中原由,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跟丝毫不懂人人情事故的天香比起来,小天香一岁的男友还是见过点世面的男孩。他知道第一次见家长不会空着手来的,于是买了两瓶上好的酒。这正对了小叔的胃口,于是小婶忙里忙外地弄了一桌子菜,小叔在推杯换盏间对天香的男友说:天香虽然不是我的孩子,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就和我的亲女儿一样。男友没吱声,端起酒杯和小叔喝了一杯酒。吃完饭,天快要黑了。男友礼貌地跟叔叔婶婶告别,小叔说:你去看看她家吧,虽然没有我家这里这么有钱,但是也算过得去。天香早就把家里的情况跟男友说得明明白白了,她坚信男友不是那么势利的人。

那时候天香的家还是那种老式的建筑,一个平房,并排着四间屋子,最东面的是厨房,第二间是常住的卧室,再往西就是客厅,最西面的那间是个杂物储藏室。那时候天香一家三口在一个大炕上睡觉,厨房做饭用的是烧柴的大锅,一向省吃俭用的父亲甚至没有买过一个像样的碗,桌子上的灰尘已经厚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再加上老妈已经双目失明了,眼看着就是个累赘。天香从没想过要向他隐瞒什么,并且理所当然地认为就应该让他看到生活中最真实的她的样子,所以丝毫没有提前收拾房间的意思。或许这跟她常年在学校有关,她早已习惯了家里这样,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根本没想过他看到这样的家庭状况心里会是什么感受,或许是当时的年龄太小,想不到那些吧。

接下来的时光,他们像老夫老妻一样,十分默契地做着日常的工作,一个人点火烧柴,一个人炒菜,白天没事的时候,还一起洗洗衣服,男友去超市专门选了一口三百元的电饭煲,这是天香长这么大以来买过的最贵的厨房用具。又花四百元买了台彩色电视机。男友高兴地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已经高枕无忧了。天香的心里也是每天都憧憬着以后和男友在一起的美好生活。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中男友来家已经一个星期了,天香的心里很清楚,他能来,定是与家里沟通好了,而自己之所以让她来,也是打定了结婚的主意。闲聊的时候天香打趣说:不如我们先偷偷把结婚证领了吧,这样就再也不会分开了。可是男友非常冷静,他只说了一句:那哪行啊。于是天香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结婚是件大事,瞒着父亲,总有些不妥。

这几天,姑姑和婶婶那里出奇地安静,不知是准许了他们的事情,还是另有图谋。这种安静,让天香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果然,这可怕的一天还是在天香每天的煎熬中安静地到来了。

这天,天刚亮,姑姑和婶婶就来到了天香家里,他们不分缘由地跟天香的男友讲了一大堆伤人的话,说什么,你走吧,我们这里用不起你,这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意料之中的,男友的承受力很强大,他没有当面顶撞他们,只是尽自己最大限度地容忍,没说一句话。终究还是在他们走了之后,没忍住,独自收拾行李往外走,甚至都不愿再跟天香说声再见。天香哪里承受得了这种分离的痛苦,心想着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爱情,怎能这样说没就没了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来的时候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大人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呢?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你们的意愿生活呢?难道我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吗?天香脑子里很乱,她只知道不能让他这么走了,于是紧跟在男友的后面出了门。这时的老爸看着大事不妙,生怕女儿会跟这个男友跑了,于是紧跟在女儿的后面也出了门。男友径直往村外走,走得很仓促,天香急忙带上仅有的八百元钱追了出去,走着走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喉咙里像是塞进了什么东西,让她无法呼吸。等到公共汽车停在眼前的时候,她知道,今生,他们注定无缘了,他转身上了车,还是没说一句话,天香把钱塞到他手里,如若不见,两不相欠。他是不想要的,车马上要开了,天香硬生生的把钱塞到了他的手里,汽车飞快地开走了,没有时间让他们互相说再见。天香已经哭成了泪人。从不轻易流出的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一次喷了出来。老爸见汽车开走,才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他没在乎女儿的满眼泪花,留下守在原地的女儿,独自回家了。

回到家的天香,整日不吃不喝,着实消瘦了不少,每天就躺在炕上以泪洗面。看到男友在时留下的彩色电视机后想哭,看到他买的牛奶后想试着喝一口,也喝到喉咙哽咽,又会吐出来,昔日的美好如烟花般绚烂,又如烟花般易逝。她想不通,明明好好的,明明一切都很顺利,为什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而且还是以这样伤人的方式结束。

青春就是用来成长的,而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就是天香从此以后的自我折磨。

天香开始怀疑姑姑和婶婶的到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男友不适合待在这里的?毕竟男友只见过婶婶一家人,连姑姑的面都没见过。想必是小婶和姑姑串通好了才来的,而小婶定是那背后主谋。如果小婶一开始就不看好男友的话,为什么还要让他来天香家里住着呢?如果是后来情况有了变化,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家里知道他俩情况的只有老爸和老妈,而老妈是出不了门的,所以,肯定是老爸去找的小婶,让她和姑姑一起来故意气走了男友。对的,肯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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