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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困

中国台湾台北市。

一间简陋的出租屋里住着穷画家高黎公一家。高黎公,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光头男子,家里的贫困使得妻子柳慈仪对他是又气又恨,妻子没日没夜地抱怨,每天都大声地吼他:“你这烂人,我跟了你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过过好日子?现在这孩子有病,学什么都学不好,又不会和别人交流,你就连给女儿看病的费用都交不起,真的是有够逊脚啊(台语指没本事的人)。”

高黎公很是无奈,哭笑不得:“我也没有办法啊,女儿看病和上学要交好多钱呢,一时半会儿生活有点儿困难。”

柳慈仪轻蔑一笑:“呵,哎呀我真的好命苦啊,跟了你我只能用这种廉价化妆品,想当年追求我的公子这么多,那些有钱的公子哥都送我Chanel和Dior,我真是白瞎了眼跟你,还好有点儿补助,不然我怕是化妆品都用不起了哎呦。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呢?”柳慈仪没虽没能在外找到工作,但是却爱慕虚荣,在她的朋友圈里她还是装着自己是个名媛。

“想办法把下个月房租交了吧,交不起可别怪我离开你和妹妹,是你养不起我们。”柳慈仪冷笑道从一旁的衣橱里拿出了一件崭新的大衣,光滑的面料和看似柔软舒适的质感一看就价格不菲,柳慈仪换上大衣,慢悠悠的补着妆,喷着昂贵的爱马仕的香水,看着边上一款LV的手提包,神情十分愉悦。

高黎公大吃一惊:“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东西?哪来的?”

柳慈仪心不在焉地解释道:“我的一个朋友送我的,他对我可好了,不像你。”她白了画家一眼后继续拍着粉底。

画家觉得十分不对劲,心里想此事定有蹊跷,这些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哪个朋友会这么好心呢?

这时一个小女孩从她的小屋里跑了出来,手臂上青青紫紫分布的是一块一块的,女孩叫高绮丽,她患有严重的自闭症。她低着头拉着柳慈仪的衣角,却一句话也不说,柳慈仪懵了,但一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有着这样的疾病,顿时就不耐烦了挡开了她女儿的小手,她受不了女孩的沉默,她无法理解自闭症。

“是不是又摔着了,怎么这么多淤青啊?让你爸看着你,妈妈要去和朋友玩去了,好好在家不要添麻烦了。”柳慈仪说完,旋即走到玄关关上了门。高绮丽的大眼睛里看到的似乎都是模模糊糊的世界,呆滞的她在妈妈离开后转身在桌子前一个人玩耍,拿起桌上的一支铅笔笃笃笃地有规律地一下下敲打着桌子,画家观察女儿有十来分钟了,可是女儿还是不打算停下。

“孩子啊,我对不起你啊,是我没能照顾好你,爸爸有一天一定会带你去治好你的病。”

画家知道,那些补助其实是不够补的,尽管他在努力卖画,但始终无人问津,人们总是奔着名家大师的展览会和作品拍卖会去的,自己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颓废画家罢了。他对自己的艺术创作的前途感到十分渺茫,他尝试过许多兼职,但是没有人愿意留下他。一直以来家里都是靠自己去找人借的款勉强维持下来,他想靠自己凑够女儿的治疗费。

咚咚,是敲门声,高黎公心想,是谁来了呀,大白天的也不会有人来特意拜访他,难道有人慕名而来买我的画了?

他将门一开,有个捈了厚厚浓妆的魁梧妇女叉着腰在门口等着他,妇女满脸笑容地开口道:“黎公啊,你也是我的老房客了,今天该交房租了吧?”

“王婶啊,歹势啦(抱歉),我不是故意拖的,实在是最近有些儿拮据,你看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日子?”

王婶指着画家鼻子一字一句地说:“我好心提醒你啊,限你一个星期之内把上个月的和这个月的房租交齐了啊,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我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绝,咱都是要生活的啊,我也要吃饭嘛,下次再交不起房租就请你拿好行李走人吧,到时我会帮你收拾收拾送你出去,明白吗?”

画家只能赔笑:”是,王婶说的是。”房东不再说什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几天刚还完的借款,现在又很难再找人借钱了,这可要怎么办呢?高黎公心里发着愁,他看向那面桌子,嘱咐女儿道:“小丽啊你好好待着,爸爸出去一趟,听话,乖。”说着他抚摸着女儿的头,悄悄地为女儿梳着发梢,他亲了女儿的额头一下,女儿抱着他,画家有些开心,但却是上天赐予他的珍贵的礼物。高黎公决定去寻找愿意帮助自己的人,他想着去尝试错误的方法,并很快就要越陷越深......

台北某酒吧。

几个服务生静静地擦拭着酒杯,酒杯亮着光,好像是涂了油一般光亮,调酒师手中的果汁和烈酒轻轻碰撞着,散发的是夜色的香醇……一位光头男子静静坐在了酒吧吧台前。

一个服务生见到客人来了,笑着迎接道:“你好,先生,我们这里有许许多多的美酒,您想喝点什么呢?”

光头男子道:“一杯mojito,我找你们经理。”

服务生点头,转头对调酒师说道:“一杯mojito。”然后服务生拨通了电话:“经理,有人找您。”

片刻后,经理到了,看到眼前的画家,经理笑道:“客人找我有什么事吗,不知我们的服务如何?您还满意吗?”

画家道:”嗯,你们服务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mojito有点咸。”

经理一听,眉角微微上扬,立马向画家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先生,一定是我们没招待好才出了这种差错,我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请随我来,我们一定会好好补偿您。”画家听后起身,随着经理一行人走进了一件灯光昏暗的大厅。大厅里装饰着许多水晶大吊灯,大厅内却只有两人在这,显得莫名有些儿空旷。

大厅内一张豪华沙发上有一名汉子叼着雪茄,汉子叫康文强,早年混迹黑道,现在表面金盆洗手经营酒吧,实则偷偷地在放着地下高利贷,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康文强为人残酷狠辣,因欠债还款逾期而人间蒸发者数不胜数,都是被他派人杀害后做了十分肮脏的买卖。那些不惜以身犯险的人,往往都是走投无路所致。

经理道:“Mr.Kang,有客人找您。”

康文强看了画家一眼道:“来借钱的?懂得我这儿的规矩吧?”画家点了点头。

康文强将戴满珠宝的一只手一挥,说道:“带他下去。”“是,Mr.Kang。”

他们继续朝着前方走去,灯光忽明忽暗,黑暗中,四壁缓缓地回响着几人哒哒、哒哒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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