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恨他,我有愧于他,无论他对我做过什么,我都欣然接受,是我辜负了他。
“璐璐,我突然意识到,我和傅常川错过了好多时光,导致这两天我什么都不愿想,所有的精力只想用来爱他。”我由衷地说。
李璐璐说:“我记得,高中那会,你们就是这样子,旁若无人相爱着,好像与生俱来就是为对方而生的,那时候我们在背地里说,你们两人大概是错过了几辈子,才换来这一世的情缘。”
我感慨:“人生就一辈子,长一点是一辈子短一点也是一辈子,二十岁以前,时间总是走得很慢,二十岁以后,时间越走越快,我们追逐时间的步伐,不知不觉那么多年过去了。”
李璐璐对我笑:“你真的想好了。”
爱他的这颗心,再不会动摇。
后来,朱烨与傅常川从书房出来,玩了一会电玩,留下来吃了晚饭才回去。
晚饭后,傅常川陪着我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李嫂整理好碗筷,就回房休息了。
我说:“李嫂今天大概是伺候我们累了,这么早就睡了。”
傅常川笑:“李嫂不是累了,而是我们这副样子她不好意思,怕留在这里影响我们谈情说爱。”
“谁要和你谈情说爱啊。”说完我往沙发边上挪了挪,他把我抱回身边,坏笑:“那就不谈情说爱,改成做的吧。”
做?我的血液直往脸颊飙升,反抗道:“不要啦,傅常川,你个**,不许对我有非分之想,今天播大结局呢,别影响我。”
傅常川索性往电视机前面一站,双臂张开,挡住了画面,问我:“我好看还是电视好看?”
我倾斜着身子,敷衍说:“当然你好看啊。”
说完,这小气的男人拿过遥控利索关机,霸道地扛起沙发上一脸蒙逼的我“噔噔噔”往楼上走去。
床上,我抱怨:“傅常川,你若是一盘料理,一定是全天下最黑暗的料理。”
他调戏道:“我这么黑暗的料理,可爱吃?”
我背过身去,表示本姑娘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啦。
他觉得好笑,上来搂住我,安静地抱着。
我感受他每一个眼神中的宠爱,靠在他怀中,上午他母亲的一席话不适时宜出现在脑海,想起傅常川对自己母亲的控诉,想起李璐璐对我说过,她心疼两个人,一个是以前的傅常川,一个是现在的傅常川,因为他都不能为了自己而活。当傅常川对自己的母亲说:我是人,不是你们商场上的工具,你可不可以只把我当儿子看待,理解一下我,这十年,我真的很累,我快喘不过气了。因为这句话,我忍不住热泪滚落。
所以,我又转过身去,环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膛,贪婪地吮吸属于他的成熟男人的香气。
“你猜为什么有段时间我这么喜欢洋桔梗?”我问他。
他摇头:“女人喜欢不同的花还有理由吗?”
我朝他呶嘴:“因为,你身上有洋桔梗的味道,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沐浴露的香气。”
他温暖地笑:“我们有漫长的路可以走,我们会有好多的情话可以说,不要一次性告诉我,每天告诉我一点点,好吗?”
避免他又胡思乱想,我仰起脸朝他微微一笑,说:“好。”
笑完之后,又犹豫地问:“明天,我想去趟苏菲的店里,可以吗?我还想回一趟家,回去看看我爸妈。”
他抚摸我的发,虽有担忧,但认同我的想法:“好,明天我送你去苏菲店里,然后去趟公司,下午过去接你,陪你一起回去。”
我笑盈盈地说:“好。”
心,豁朗安然。
我把梁子杰的钻戒和小铁盒一起放进了包里,临走时,小丢跑到门口对我汪汪地叫,大概以为我会和十年前一样离开。
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告诉她:“明天我们就回来了,你在家里乖乖等我们哦。”
小丢还是恋恋不舍望着我,嘴里呜咽低鸣。
傅常川的车子停在苏菲的店门口,店内有些顾客,我阻止他下车,他叮嘱我:“下午三点我会亲自过来接你,好吗?”
他不放心,特意强调了“亲自”两个字,大概怕我傻乎乎像上次出院一样跟错了人吧。
我笑他:“放心吧,你不来我哪都不去。”
听我这么说,他才安心离去。
苏菲见到我时,恨不得直接把手上的托盘冲我飞来,她三步并成两步朝我奔来,一副想掐死我的冲动,怒气冲冲说:“陈可琪,你丫以后别联系我了,我就当没你这个朋友,谁受得了你玩失踪跟玩过家家似的。”
我抱住苏菲,靠在她肩头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是你知道吗,这两天对我而言是这些年来最幸福的时光。”
“你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上,你还能若无其事说自己很幸福吗?”苏菲明显生气了,我朝她吐吐舌,她就更怒了:“这么严肃的事情你还这幅轻描淡写的样子,傅常川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啊,这哪像你啊。”
我说:“也许心安定了,告别摇曳了,人自然沉静了吧。”
苏菲眼中的光打在我身上:“琪琪,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你还是我当初从路上捡回去的陈可琪吗?现在的你,安静地让人害怕,执着地让人望而生畏,你究竟怎么了?”
我的决定确实不计后果的疯狂,疯狂地有些自私和决绝,十年,其实已不止十年,这么多年,有一段情一直深埋在心里,就像砚台内的墨汁深了又浅潜了又深,无论是深还是浅,我的心终究被抹上了墨黑的深沉,在那些苦中作乐的岁月里,披上了刺猬的外衣,包裹内心的脆弱,当一份爱变成漫长的孤单,人一点点就丧失了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