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让这场闹剧赶紧过去,不再让任何人受伤害,让一切恢复平静。”
苏菲无奈问:“那你呢?遍体鳞伤之后呢?继续逃跑?这种事情男方当事人都没作出回应,你着什么急?”
我如此倔强,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眼中的泪出卖了我:“苏菲,我不想再让他为我做傻事了,我不能假装视而不见让他丢了森源。”
李茉莉打断我们:“好了好了,外敌都搞不定,就别起内讧了,琪琪,我只问你一句,你真心要嫁给梁子杰?”
我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因为爱?”她问。
“我……”
李茉莉见我欲言又止,语气难有的温婉:“因为心有愧疚,因为对方的付出超出了你良心的底线?琪琪,你最辜负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你自己。爱情就像一场战役,哪有对错?”
苏菲听完李茉莉的这番话,从沙发跳起来拍手称赞:“李茉莉,你丫的中文水平真是越来越渊博了。”
我与李茉莉对望两眼,面面相觑,忍不住笑了出来。
和苏菲聊天的好处,一件很忧伤的事情也会被聊得抑扬顿挫直接笑场,苏菲一句称赞,导致我眼角的泪都干了。
有她们在,心是安然的,人渐渐有了睡意,醒来时,已是晚上八点。
网上没有傅常川卸任的报道,唯有梁子杰在我微博下被推送置顶的留言:心若坚定何惧流言。
网友也纷纷跟言:谁没有做过一些蠢事,但是做过蠢事后还能遇上这么爱你的男人也算走了狗屎运,好自为之,祝你幸福……类似的话,当然更多的还是希望我去死。
苏菲说:“梁子杰生气是正常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生气,可梁子杰真的爱你,扪心自问若换作我,一定不会有他的气度。”
那天夜里,公寓好不热闹,李璐璐刚走不久,善雅怒气冲冲敲开我的门,上来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耳光,人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已开始麻木。
苏菲推开善雅,怒吼:“有你什么事啊?这里轮得到你撒野吗?”
善雅喝了些酒情绪有些失控:“陈可琪,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凭什么这么践踏他对你的爱,我警告你,若有一天,你让他伤透了心,我定与你同归于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善雅带着恨意醉醺醺地来,带着恨意醉醺醺地走了,我摸着脸颊,人麻木了也不觉得痛了,也是啊,我真是多余,走哪都能有耳光送上门。
善雅说,我怎么不去死啊,是啊,还是死了一了百了,可以不用疲惫地活着,不用再纠缠不清,死了,一切就结束了,终于,我咧开了笑:“原来并不是无路可走,原来我还可以去死的。”
天气这么冷,房间没有了温度,我抱着双臂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苏菲见我被善雅一巴掌打得失了魂,心里害怕,打电话给梁子杰,梁子杰听闻善雅来过,匆匆赶来,他抱起地上的我,昨夜的怒焰就这么消散了。多么可笑,我那样伤害了他,他为什么还要原谅我,他应该像善雅一样,给我一个耳光再告诉我,陈可琪,你是全世界最自私的女人,活着只会伤害别人,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他满目担忧抚摸我的脸颊,宽慰我:“琪琪,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凌晨三点,我裹着羽绒服站在走廊上,楼下橙黄的路灯下停了一辆熟悉的车子,车头上靠着一个男人,指间点燃了一支烟,他抬眸,隔着几层楼的距离对上我的眼,天空暗无星辰,我却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忧伤。
苏菲中途醒来,见我不在房内,吓得没了睡意,她见我站在走廊上,跑过来拉我回去,嘴里念叨着:“这么晚,站阳台上干嘛,赶紧进来。”
跟苏菲回到屋里,苏菲把阳台锁上,后半夜她一直陪着我不敢再睡。
房间的空调有些热,我依旧裹着羽绒服,清晨五点多,苏菲把我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丢在沙发上,我望着沙发上的羽绒服呆看,对它说:“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想他呢,是不是想要听听他的声音,想看看他的笑容,想要躲进他的怀里,就像把你穿在身上一样,感受他的温度呢?”
我不敢宣泄我的感情,我越来越像一个木偶,表演着已设定好的角色。
那一夜,说不清楚为什么,我的灵魂脱离了躯壳,所做的一切不受自控、模棱不清。
苏菲拿了一杯温水要我喝下,刚好,我有些渴,喝完水躺在沙发上,渐渐有了睡意,大概是我太疲惫,没多久就睡死了过去。
苏菲见我睡着,冲到楼下。
傅常川的脚边躺着零零散散的烟蒂。
寒风凌冽,冻红了他的鼻翼。
黎明之前,他的身影显得苍凉而单薄。
见到苏菲,他问:“她还好吗?”
苏菲言辞犀利:“你不来打扰她就很好,放了琪琪吧,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硬要牵扯不清,只会遍体鳞伤,她太渺小了,风轻轻一吹,你不痛不痒,可她却支离破碎了。”
他好似没有听进只语片言,沉吟:“我想看看她。”
苏菲气得跺脚,声音略大:“傅常川,放了她,她要结婚了,她选择了梁子杰,你的不打扰才是对她最好的守护。”
他抬眸,脸上平静无澜,眼中饱蘸了让人为之动容的忧伤,酌定地说:“我想她了。”
傅常川的固执是苏菲未曾想到的,甚至把她的滔滔不绝当成耳旁风,作为旁观者,她只知道这个男人除了伤害,从来没有为我付出过什么,更别提坚持了,如今,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既然不管不顾,只考虑了自己,苏菲气恼地告诫他:“我说了,别打扰她,除非你想见她死掉,琪琪包揽了所有罪名,你就抱着感恩的心离她远远的,才是对她最大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