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在我这里终结。
按了发送键后,心里是不言而喻的轻松,梁子杰的车子恰好停在围墙外面。
我关了机,合上别墅的门。
梁子杰在车上,翻阅我刚发送的长文,眼神落寞,悲伤流转。
他轻笑:“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想过一个活生生爱着你的男人被你利用的心情吗?好呀,你说要结婚的,我陪着你,就算被骂得体无完肤,我也会一片一片把你拼凑完整,你放心,除非我不爱你了,不然你休想再从我手心逃走,陈可琪,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的,我真自私,我不曾考虑过梁子杰,我只知道,唯有结束了与他的纠缠不休,才能让这件事更快的过去,我虽知道不该这么做,可我别无选择,我唯一能为傅常川做的只有这件事,我若不做,他就会做,若我们之间非得牺牲一人,我希望那个人是我,我没有什么可失去,本就只是无名小卒,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也只是尘世间的一粒尘埃,不痛不痒。
我没有向梁子杰表示任何一句带有歉意的话,因为没有必要道歉,我欠他的岂是一句“对不起”就够的。
我望着梁子杰,只说了一句:“我们快点结婚,结完婚,带我回新加坡吧。”
所以,梁子杰一脚油门把我送回公寓,甩在沙发上,他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在我面前来回踱步。
他将我从沙发上拉起,生硬地命令:“吻我。”
我慌乱抬眸,手臂抵在我们之间,梁子杰嘲笑:“你连一个吻都做不到,如何嫁给我?”
最后,他放开我,毅然离去,离开时,门甩得整个房间跟着抖动。
冰凉的房内只有霓虹灯透过玻璃的微弱光亮,我蹲坐在靠窗的地板上,五点半,天边微亮,六点半布满霞光,七点太阳从东边升起,城市的街道一点一点忙碌起来,楼上有起床的脚步声,楼下有急促的关门声,走廊的尽头有高跟鞋的声音,这些声音让我确定,我的灵魂还在身体里。
我知道,傅常川费尽心思替我压下去的新闻,一夜之间又将卷土重来,整个网络会再一次炸开了锅,当这件事情升级到道德的高度,自然博得了社会的眼球,我很想问,别人的私事,你们那么感兴趣干嘛。
急促的敲门声惊得我清醒过来,一拳一拳沉重地砸在公寓门上,听到他的声音,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愈发瘫软无力。
“琪琪,出来,陈可琪,你给我出来……”
他声音急促,恨不得破门而入。
敲门的动作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他的助理匆匆赶到,在旁边说:“夫人让您马上回公司一趟。”
傅常川厉声:“通知下去,就算掘地三尺必须把陈可琪给我找出来。”
我知,他若见不到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扇门,分隔成两个世界,那一刻,我将门打开,站在他面前。
他凝眉深重,我绝义凛然。
开门的刹那,他上来抱住我,我闭上眼,强忍了泪。
“我答应了梁子杰的求婚。”
他听着,仍旧不放手。
“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自己欠你太多,没什么好补偿,现在总算觉得互不相欠了。”
他仍旧不愿松手,越抱越紧。
“傅常川,你太美好了,是个女人都会对你动心啊,可是,我很清楚,对你的喜欢和对梁子杰的爱是不一样的。”
渐渐地,他松开了手臂,语气坚定:“听好,我把心送给你,你可任意处置,痛我自己承受,你不必在意。”
我笑得轻描淡写,关上公寓的门,关门的霎那,人就支离破碎了,顾及不得其它,跌坐在地板上失声恸哭。
苏菲与李茉莉过来时,已是正午,人依旧恍惚,撑着身子去开门。
见到她们的那一刻,我只是傻傻地笑。
她们满目忧色,望着我深重的黑眼圈加上肿大的眼袋,就像一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不堪一击。
苏菲泪眼婆娑,嘴里絮絮叨叨责备:“你丫的,不知道给我们打个电话呀,你丫的,以为自己如来下凡,动动手指就能一手遮天啊,你是要干嘛,为了一个男人,胡乱篡改历史,自尊颜面都可以任人践踏吗?娘的,张黎这丫的,想红想疯了,老娘有生之年非亲手撕烂她,让她变成酱肉色。”
李茉莉就劝慰:“得了得了,先淡定些。”转而对我说:“这两日苏菲都不开店了,一群人就堵在网络上展开撕逼大战,你还真有出息,大半夜发一条狗屁长文,你这一发声,我们反而像一群站不住脚的狐狸了。”
我撑着熊猫眼望着她俩盈盈地笑。
苏菲故作生气:“亏你笑得出来,若不是李璐璐告诉我们你在傅常川那,我还真怕你在哪个角落被脑残粉当成小强打死了。”
李茉莉叹气:“有傅公子保护,你跳出来干嘛,天生爱找虐是不是?”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像两把机关枪将我扫射一遍后,双双注视我,然后异口同声道:“你丫的,睡着啦?”
我摇了摇头,听到她们的唠叨,心里暖暖的:“被你们骂的感觉真好。”
李茉莉惊恐万分:“琪琪,你可别把自己逼疯了。”
苏菲鄙视道:“她就没正常过,又疯又傻,医生见了她顶多就摇摇头感叹一声,残次品加缺心眼无药可救。”
轮番数落后,一人一个抱枕与我盘坐在沙发上相互依偎。
苏菲认真起来:“琪琪,其实我们手上有的是张黎污蔑你的证据,分分钟就能掰回去,你只要一句话,我保证让她身败名裂。”
“不用了,我与张黎之间本就分不清对错,她的指责也并非无中生有,我有什么好狡辩的。”
苏菲一听我气馁的话又跳脚:“你出国两年都学了什么呀,学装圣母玛利亚呀?这么被欺负了还没有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