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让青幼元徵的人给赶了出来。
君寒又是跑的无影无踪,狗东西!又丢下我自己走!
苏芽也被奕笙等人带走了,只余下她身无分文,我在街上徘徊,想一想我还真是个穷命。
第一次逃婚,她就身无分文,第二次,君寒给她一车的物资硬是无福受用,第三次从杏林渊里出来,特意让侍女带了钱,结果侍女丢了……
难道我与钱当真是无缘?想想也是如此,不然她怎么总是关键时刻没钱?
怎么说她也是出身相府,大娘苏雨那等管家理事的本事她是一点也没学到……
她这边正走着,奕笙等人蹲在一个巷子里端着碗吸溜着碗面条,正好我就从前边路过。
我不知道抽什么风,往里头看了一眼,就与奕笙打了个照面,符钰一愣,还真是冤家路窄。
奕笙一笑,丢了碗,活动着筋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少主,跟咱们走吧?”
符钰此刻空有招式,没有内力,也打不了那么多人,她眼珠一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她十分果断的跑了,后面奕笙紧追不舍,也不知道跑了几条街,也是无巧不成书,您猜怎么着,这君寒正在一茶铺喝着茶,俩人就又遇上了。
符钰一眼看见他顿时喜笑颜开,一个猛子扎到他怀里,顺势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君寒一瞪眼,真是个狗屁膏药甩不掉了,眨眼间奕笙追了过来,他也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硬是没往那茶铺里看一眼。
符钰从桌子底下探出头,君寒放下茶杯,冷漠的低头看她“你闹够了没有?”
符钰笑嘻嘻的钻出来“怎么说是闹,你没看见我是被人追杀才躲到这里的吗?”
君寒站起来,结了账抬腿就走,符钰见状立刻跟了上去“你要去哪?是不是沧澜国?我们一起吧?”
君寒停住了脚步,回头以一种冷淡的眼光扫视着她,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配了张楚楚动人的脸,连嗓音都如同莺歌一般清脆动听,若说她姿色,也能与他国的缒寐比上一比。
但她眼睛里偏又透出那种世家女子才有的傲气,一如符钰。
他走近这个大鸢女子,淡淡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沧澜?”
符钰笑道“当然是猜的,因为我要去沧澜,你呢?你要去哪?”
“别跟着我。”君寒懒得理她,掉头就走,符钰才不管他,依旧在后面追着“那个,我叫墨沁儿,你呢?”
“不想告诉你。”他盘算着时辰,差不多青阳就要到了,尽快摆脱她才是。
符钰在后面跟得累死累活,叫道“死君寒!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他停了住脚步,眉头一皱,猛然回头转身迅速的抱起她,符钰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跳到墙头。
符钰抓着他的衣裳,看向后边。
不知什么时候,一批杀手已经逼近了这里,刚才,若不是他,符钰已经被三支飞箭射中了。
符钰大惊“他们是什么人?你也被人追杀?”
君寒看了她一眼“我早叫你不要跟着我。”他抱着她身形矫健的奔跑着“你既然知晓我的身份,势必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身后那些人身着银甲,善用弓弩,是大鸢的杀手,符钰仔细看着追兵“你是惹了大鸢皇族了。”
他们身上水纹飞鱼的纹路,她曾在大鸢的皇宫里见过。
君寒没有说话,他惹了谁,他心里当然清楚,大鸢是临海的国家,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比如说每一任的皇帝都可以驱使北海暗流中长生殿的鲛人为他所用。
君寒这一次,误入了长生殿,见到了传说中的鲛人,偷听到皇太后与鲛人的对话。
以他重伤和被追杀的局面来看,他显然是被发现了,现在他的处境确实危险,能不能成功回沧澜也是两说。
眼下还带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君寒今天才算知道何谓亡命天涯。
他带着符钰足足跑了一天,才甩掉了追兵,在城郊一处破庙里,君寒坐在草垛里闭目养神。
符钰默默生了一团火,从怀里摸出一包油纸包好的烤饼,这是早上在躲避奕笙他们追杀时从小摊上摸来的。
她把这饼用小棍串起来,在火中热了一下,然后递给君寒“我热了一下,还能吃。”
君寒没有多话,接过就吃了,符钰看着他笑道“不怕我下毒?”
他瞄了我一眼,神情淡漠“你不会的,你跟着我无非也是躲避追杀,我死了,杀我的人会转而抓你,而你原本也受人追杀,到时候,你会死的很难看。”
“照你这么说,我们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符钰笑道。
他一愣“你还笑得出来?看来是不怕死。”
她笑“跟着你,怎么可能会死呢?”君寒可是沧澜国的太子,等他们找到他,回沧澜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好像对我很自信?”他靠着草垛低笑。
符钰靠近他,他的伤口似乎裂了,这人也不喊疼,她随口应道“你可是君寒,沧澜国太子爷呀!不信你信谁?”
她笑着,边说边把手伸向了他腰间的玉佩。
他闭着眼,勾唇一笑,十分精准的抓住她的手道“既然知道我是太子,你还偷我的玉佩?”
他抓着符钰的手,她的手拿着的赫然是他腰上的福寿佩。
符钰呵呵笑道“这玉佩这么丑,我就想拿它当了,咱们也好做个上路的盘缠啊!”
狗东西,受了伤怎么还这么敏锐,早知道就等他睡着的时候再拿了。
他不说话,只从怀里摸出他的九宝琉璃手串丢给了她“当这个。”
符钰接着,看了他一眼,这个琉璃手串是他的心爱之物,而且,她也很喜欢。
符钰不甘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哈,果然,还有几个簪子,这都是前几日用青幼元徵的钱买的,每一个都是珍品。
她笑着戴上了他的手串,趁着傍晚进了城。
回来时带了好多东西,吃的,喝的,衣裳啊,日用品啊,拖了一个麻袋回来。
君寒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皱眉“你怎么买这么多?”
又看到她的手腕戴着他的珠子,又问道“你没有当它,哪里来的钱?”
符钰把东西拖到草垛里放下“当然是当了我的簪子,耳环,手镯什么的,还好当时在青幼元徵那买了好多首饰,戴出来了几个。”
符钰又从怀里摸出一瓶刀伤药和绷带“换药。”
君寒看着她,不由得笑道“你觉得我是不惜命的人吗?”
“什么?”符钰问道。
“我当然带着药,刚才你出去的时候上过了。”君寒回答的理所当然。
符钰气愤的收起药“我还不是怕你死了,我自己怎么应付那伙追兵嘛!”
她愤愤的走到火堆旁,给它加着柴,从麻袋里拉出一只烧鸡,故意啃的很大声。
君寒挑了一下眉毛,没有说话。
符钰啃了大半个鸡,给君寒留了一只腿,正要递给他。
眨眼间,这庙里又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