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问题“晃了晃鸡笼门口的栅栏，凌道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父亲应该在马厩，王二早早的上了铺，母亲刚才还在点着油灯缝补着衣服。也就是说......
“小老弟，有何贵干“凌道帅气的打了一个没响的响指。
“练剑“王四隔空丢过来一个木块，说是个木块，因为这把剑连剑身和剑柄之间的剑格都没有。只是看似比较粗大的剑柄一端缠上了几圈黑色的皮带。
“嗯......“
“大拇指食指的指节打在一起，要快“王四似乎发现了什么
“不是响指的问题，算了算了，走吧走吧”还不熟悉自己身体的凌道一脸解释不清楚的表情，上前推着王四往前走。
“方向错了”王四指了指小溪对面的森林，那是凌道还没有踏足过的区域
顺着小溪的桥过去，避开国王大道，往森林的小径里面走去。等眼前的杂草渐渐的盖满路径的时候，就可以看见路旁一个废弃的小屋。
森林一直往前面走，越过几个小山包就可以到达终点—陡崖，陡崖下面就是凯尔城的河畔区。这片森林没有太多食肉动物，大型食草动物只有亲王家族放养的鹿群，是绝佳的狩猎场地，但是禁止猎人偷猎。
鹿是海上商人的赠礼，作为表达他们对亲王一族的感谢，区别于本土长着巨大鹿角的驯鹿，这种长着花斑的花鹿不喜欢呆在深山里面，所以放养之后他们的居住地就一直停留在这片海边森林。
简而言之，猎人在这里只能捕捕松鼠和兔子之类，所以很少有猎人在这里，基本都会去更远的深山。加上这里没什么矿，森林又过于茂盛，所以除了偶尔会来的贵族王室，基本上没什么人。
“虽然才一天没有来，你应该跟我心情一样吧”王四言语里面有着少有的激动。他取下一个墙上的旧火把，放进刚打开的一个小桶里面。
“松脂?”
“猎人和柴夫留下的东西，我们也用不了多少”
看着王四拿出打火石和厨房小刀，凌道下意识的四下找找，拾了一小把干草作为引燃物放到他身前。
“帮我再拿一个火把来”
看着他把点燃的火把放回原位，凌道照做了，不过这个火把破损太厉害，凌道在这个小棚屋里面找到了几块布重新给他卷了上去，再用一根铁丝固定好。
一切就绪后，在四根火把微弱的灯光下。两人于森林边缘废弃小屋前的平地站定。
王四微微躬身，剑头几个旋转后往右侧一偏“开始吧”
不等凌道有什么反应，一个弓步就刺了过来。
就算是再怎么适应，也有个极限吧，凌道早就到了极限。
比自己高的右撇子正面刺剑的话应该往右或者往上挡开吧，但是王四比我挨了半个头。想着，凌道就举起剑往左下一拦。
不过太慢，也太不适应了。左右几个垫步后，一次凌冽的直刺后，此时凌道的左心口被王四的木棍抵住了。
“再来！”王四抽身回去，一脸兴奋的原地踏着左右碎步
“虽然我不是很懂剑术”凌道将木棍抗在肩上，对比自己矮小的目标，劈砍可能威力更大吧。这样想着主动冲了过去。
随着星火和落叶的飞舞，凌道稍躬身子快步冲了过去，对着王四的右肩就是一个斜上方的劈砍，但是动作幅度太大。被王四双手举剑顶住后，撇开剑身顺着不存在的剑刃滑过来，刺到了手腕上，。
凌道刚要再抬手反击的时候，王四摇了摇头
“你的右手已经废了，下一回合”
“噢”凌道若有所思的退回了原地。
你别说，这两下完了后，凌道还真开始觉得有意思起来了。
时间流转，劣质火把持续燃烧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两人重新点亮火把之后，暂时靠坐在一起休息着。
“爹知道我们偷练剑吗？”
“莫凯都喊你去他们兵营明着练了，爹怎么不知道我们来这里”微弱的火光下，王四眼睛凑在剑柄旁边看，手指摩挲着皮革。
“你也想去对吧，我把我学的再教给你”
“哼”王四用鼻子哧了一口气。把皮带拆开，打算重新绑一遍。
“天凉了，再来几轮然后回去”毒舌免疫的凌道起身后，往自己的位置走去。他担心休息久了，冷汗会让两人感冒。
这时候王二还没睡，他在窗边点燃了小号的马油灯，他来到了王四平时待的位置，打量着自己弟弟的小手艺们。木头雕刻的马，带着项圈的猎狗，有三叉戟标志的木船，水车......马的数量最多，其中最精细的是一个刻好了马后半身的半成品马尾栩栩如生，一个个细小的钊痕活化了马的毛发。这要拜莫凯送的钊子，来自铁匠名师的手艺。
同样没入眠的人还有很多，马背上缓缓放空自己酒袋的薛礼正通过国王大道往河畔地区走去，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下属。遇见设卡的卫兵时，下属还得提前驱马上前，给卫兵亮出派遣管的纹章。
骑兵团驻地里面，莫凯还没回到自己的住所，在主持会议的大厅里面，对着战略地图发着呆。由制图师根据要求精细制作的羊皮纸上面，排放着一个个木头雕刻的棋子，有代表着各个势力旗帜的红色，有金色，有白色，也有没见过的黑色，绿色等。
在老大都保持沉默的情况下，身边的一个人更是没有任何举动。当然如果有人认识他的话，会说“这个人平时也是这副死样”，他是莫凯骑士团的副官，张风厉。眼睛里面住着刺刀的张副团。张风厉把其中一个棋子往旁边移了移，然后拿开了原位置所占的棋子。
“没这么简单”莫凯一掌拍开了他的手，把棋盘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然后除了灯里油脂燃烧的声音外，整个大厅又陷入了安静。
......另一边，等到第二次点上的火把也变得微弱的时候，凌道跟王四迎来了最终的回合。
“你今天的剑乱起糟八的”
“我人都乱起糟八了”
“还算有自知之明”
“少废话，你不上我上”凌道右手反握剑冲着王四左腰扫去。果不其然王四一个侧身避开，反而冲着右肩劈下去。
这时凌道反手握剑的效果就出来了，左手搭上剑柄顺势往上一抬，凌道的剑自左而右的一个反转挡住了王四的劈砍，把王四震开，对着肩头就是一扎。
“停停停！”王四急了
“你输了”平扁的剑头还没戳到王四，他就一屁股做到地上了
“什么乱起糟八的剑”
“你输了”
“之前几十次你输的时候，我有这么纠缠不清吗”
“你这次输了”就像性格互换一样，凌道狠狠的报复了王四。完毕，两人熄了三个火把，将松油桶放回原来的位置并关好小屋门，慢慢的往回走了。
“你就不能给我个火把玩？”
“节约”
“肯定是输了怀恨在心”
“你只赢了一次，所以今天是我赢了”
凌道乖巧的跟在王四身后，双手附在身后望着远方的一绿一红的两轮月亮不知道想着什么。
“我擦！”
“傻子，看着点路”
......
路上正好遇见一队夜巡的士兵，没好脸色的说着“小屁孩晚上别乱逛，快回去”
也碰见了赶着牛车的旅人问“小兄弟，这里到凯尔城还有多远啊”
也许是小孩子更值得信任的原因吧，因为夜色看不见白日里高耸城堡的异地旅人们，不少都会搭上话。但是王四就跟人均人口贩子一样，爱理不理的。
两人的剑在进家门前藏到了河边的一个废弃小屋里，这东西被妈看见了估计要被训一顿。
“咦，有谁来过？”凌道发出一声轻疑，这两天他四处乱逛的时候来过这里，一些东西都被挪过了，杂物也少了不少。
“二哥吧，这里原来是个铁匠屋，过两天我们应该还回来帮他弄好这里”
“嗯？他告诉你的？”
“你以为，我们二哥这几年出去找铁匠学什么去了？”
凌道无言以对，对刚来这里不到两天的他来说，还是装傻更容易混过去。“吾弟所言甚是”
“阴阳怪气”
......
家里，铺上。凌道第一天是直接在这铺上醒来的并没有什么感觉，第二天睡在马厩草埔上，相较之下还是这里比较舒服。他清理一下自己睡处的杂物，想让自己变得跟靠窗的王四那边一样干净。却因为动静太大，抖了太多灰尘下去被母亲骂了一通。
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想着自己这么融入是不是太过随波逐流了。凌道决定过两天去莫凯的驻地问问情况，正好他答应自己去他兵营学学基本的剑术。自己的体格加上13岁的年龄，应该有到达可以正式接受剑术学习的门槛了。
在王二的阵阵呼噜声中，凌道如是想到。
王四嘴里叼着刚才顺手摘来的野花花芯，清香带着微甜，他同样想着那么些事情。被父亲收留是刚出生没多久的事情，所以没有对生父生母的任何感情和记忆，他想着的是如何更早的学会剑术，成为一个剑术里面雕刻最厉害，雕刻里面剑术最厉害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