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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原是娇娥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慕容策主动问。“不会又是端王吧?”

“差不多。”酒儿蜷起双腿,枕到男人的大腿上。“我已经和哥哥说过了,他一定能帮我打那个……大坏蛋,大混球,大魔鬼,大馍馍,大盘子……大大的鸡腿…………”虽然吃过东西,可是玩耍许久,又觉得饿了。她随意扯住一块衣角,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轻轻蠕动的粉唇甚是悦目。慕容策不觉俯下身子,将小脸上垂下来的发丝掖到耳后。今晚怀里人貌似惹出事端,实则为他挡去灾祸。

大手上面残留着各种食物的香味。

“羊肉,莲花酥,红豆糕我喜欢……”酒儿眼神迷离地依偎在温暖的怀抱里,嗅了嗅男人的嘴边。“还有红云浆?”

浆,美酒中的娇子,清淡绵柔。皇宫宴席少不了它。

“你叫酒儿真是对了。”慕容策抚摸着稚嫩的脸颊,托起柔细的腰身。

他们贴得很近。

马车还在行进,布帘被掀起来。受到惊吓的慕容策出言不逊。“滚远点!”

意外的是来人并不是小福。宗凡骑在镶宝石马鞍上,扬高马鞭,挑着布帘。“酒儿,随大哥回府。”

“我脚疼,我要坐马车。”为了证明,酒儿甩掉剩下的靴子,高高举起磨破的脚。脚上还沾着池塘的泥,露出的半截腿淤着青。

宗凡盯着她的腿望了好一阵子。

酒儿直接告诉他。“端王打的,可疼了,我和哥哥说过了……”

黝黑的面膛射出一道阴郁的目光。

慕容策面对质问的目光,内心同样困惑。“这个‘端王’可恶至极,本王不会饶过他。”

那夜,他没有回王府,带着酒儿宿在西子醉。

深睡前,酒儿听见一段话。

“王爷,何不将人献给皇上?”

中间有小段的停顿。

“只要王爷点头,签个卖身为奴的契约,都不是难事。”

棋子重重落下去。

很多年之后,酒儿才想起来这段话里贺澜茂说的人是自己。

中秋一过,秋意渐深。

凤栖苑,蝉在枝头抖动翅膀,声嘶力竭间显出拖沓。炎热已是接近尾声,偶然吹来的风儿有着一丝清凉。繁华整个夏天的荷花塘显现出颓废的气息,水面映照出低垂的莲蓬和萎黄的叶子。莲蓬仿佛是英雄迟暮,抚摸着铠甲干枯无力的臂膀。荷叶仿佛是美人白首,面对铜镜正在梳妆,无论如何装扮,如何掩饰,美丽已然不在。

慕容策站在白石桥中心,那里是桥的最高处。凭栏眺望,身前身后皆是一番破败景象。心情随即淹没在无尽悲伤之中。那破败,彼此相连的荷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血腥的画面,荷花塘的水面飘浮着一具具尸首。当时,脚下的白石桥布满殷红,仿佛它不曾洁白过般。就是现在,隐约还能望见残留下来的痕迹。

这里盘亘着无数亡灵,其中包括他的勋儿,他的七夫人施瑜。施瑜曾被母亲逼迫,跳进荷花塘。勋儿在池边玩耍,不慎落水溺亡。虽然事情过去许久,但乍听到小福说出的真相,仍是心如刀剜,悲恸难抑。步子缓慢,好似在丈量着什么,丈量着时光,丈量着悲恸;又好似在寻找着记忆里的碎片,寻找着可以快乐起来的理由。

慕容策仰面躺在小船上。透过树隙投来的阳光照在身上若明若暗,仿佛是看不清楚的人心,仿佛是习以为常的闪烁其词,尔虞我诈。勋儿年幼,怎么可能独自跑进落锁的凤栖苑?真相背后显然还隐藏着隐情。

船驶离岸边,慢慢飘拂到池塘中央,至蓬叶深处。

对面的岸边,酒儿跪在树下,挖着泥土。鸟儿受到惊吓,陆续死掉好几只,需要一处长眠的地方。凤栖苑景致美丽,聊以慰藉。土包堆砌好,石块做以标志,以便日后看望。一双手沾满黑泥,侵泡在池水里,立刻变得干净。指甲缝里的黑泥顽固许多,水洗不掉,树枝也剔不净。

人蹲在水边,难免弄湿衣服。酒儿拧着衣角,抬眼望向池塘。

池塘中间,小船下沉。船上的人似乎被纠缠住,迟迟没有浮出水面。

酒儿揉了揉眼睛。

那边,船瞬间倾覆,压住人。

水底,一只脚卡在船板里面,双臂困到水草中间。慕容策只挣开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比较麻烦。除了水草,还有渔网纠缠着。

船还在一点点下沉。如果沉到淤泥中,想要挣脱就更加困难。

这时,酒儿游过来。她先是去抓船,不但拉不起来,还带着她向下坠。手扯,脚蹬,还是不奏效。最后,她才想起,腰里别着刀子。刀子有点锈,还有点钝。戳了好几下,才戳裂船板。

她吐了几次气泡。慕容策夺过刀来,推她去水面。她认准他不会水,不肯离开,转身又潜过来。

纠缠一被割断,他们朝着光亮的水面浮。

深水处,她扯着他游,一会儿拉着,一会儿托着。涌到水面,她已是没有力气,呛了水,昏过去。

慕容策拖着她游到浅滩,走上岸,摔倒在地。

今天是勋儿的祭日。他独自来到凤栖苑,很自然地来到荷花池塘边,儿子殒命的地方。很自然地踏上那艘小船,来到水中央。谁能想到,就在刚刚,他险些溺水身亡,和儿子一样。

夕阳的余晖照耀着岸边两个人。

慕容策扭头,捏了捏小脸,手掌沿着脸颊滑到脖颈,不自觉地落到她的胸前。他飞快地收回手掌,仿佛被蜂蛰到般。他跃起身来,望过手掌心,又望向酒儿。

他整个人突然呆住了。

酒儿竟然是一个女孩子。

难怪,她那么娇小。个子长了,力气却不见长。

难怪,乱蓬蓬、脏兮兮也是藏不住娇嫩和秀丽。

难怪,有时候的她对着他躲躲闪闪。

难怪,丛绍那般小心地呵护着她,疼爱着她。

莫名的情愫四下流窜。这些年来,他无数次怨恨过命运,但这一次会心地笑了。“小东西,你骗得本王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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