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归国光，越灵将茶水倒掉，收拾着办公桌。
“老板，这个世界真有‘鬼’这种东西吗？”收拾完一切后，越灵好奇地问秦岩。
秦岩反问：“你们的世界有吗？”
越灵点头：“有的。不过我们一般不叫‘鬼’，叫‘灵体’。每个人死后都有灵体存在，只不过一般人的灵体会在短时间内消失，除非使用特殊的手法稳固——但这种手法很难做到，而且也不合人道，所以除了死灵法师，其他人既不会用，也鄙视用的人。
还有一部分个体实力强大的强者，仅靠自己的意志就能让自己死后的灵体不散——不过那些强者都有自己的尊严，很少有人愿意以灵体的形式存在于世。”
“灵体……”秦岩沉吟片刻后说，“这个词汇确实更准确也更直观一些，我们之所以称那种东西为‘鬼’，本质上其实是把它当成了不详，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不外如是。”
“可是‘鬼’生前不也是人吗？为什么要被当成不详？”越灵奇怪地问。
“因为未知，人们对未知的东西，从来都是既充满好奇，又充满畏惧。”秦岩想了想后说，
“还有一点，也许‘鬼’在最初，并没有意味着不详，只是因为有关于鬼的传说多偏向负面，被渲染为‘恐怖’、‘邪恶’、‘嗜杀’、‘憎人’的存在，人们才渐渐将‘鬼’这个存在当成不详。”
越灵不服：“可这些负面词汇，‘人类’不是也能完全胜任吗？”
秦岩很干脆地说：“因为人多。少数服从多数，你要说‘人’怎么怎么不好，一大堆人跳出来指着你的鼻子骂，但你要说‘鬼’哪里哪里好坏，有哪个鬼会跳出来现身说法？会跳出来的都是‘杠精’。”
越灵皱了皱眉，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什么，想了片刻后，他放弃了思考，回到最初问题：“老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们这个世界真有鬼吗？”
一般人的话可信度不高，但对秦岩的特殊有所了解的越灵觉得，如果是从秦岩口中说出的话，可信度还是有一些的。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秦岩的回答模棱两可。
越灵对这个答案显然是不满意的，在她的追问下，秦岩说：“人们一般认知中的‘鬼’，据我所知，是不存在的，这个世界并没有‘人死后，体内的灵魂会出窍变成鬼’的规则。甚至可以说，连一般意义上的‘灵魂’都是不存在的。”
“那你说的‘可以说有’是什么意思？”
秦岩接着说道：“一般意义上的‘鬼’不存在，但是如果是指‘鬼’的原形——也就是你口中的‘灵体’的话，是存在的。”
越灵张了张嘴，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秦岩就继续说了下去：“这个‘灵体’，不是指你们那个世界每个人死后都会出现的灵体。
我说的灵体，它的载体更广泛，它的数量更稀有。它不仅存在于人，还存在于普通的动物、植物，甚至山石水流，可以说，每一个物体，都有机会诞生出灵。但是灵的形成概率非常小、极其小、超乎你想象的小。”
稍微想了想，秦岩打了个比方：“就好比在某一个城市，一场龙卷风席卷而过，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卷上天空。数日后，龙卷风消失，被卷上天空的东西陆续落到你身边，刚好以你为中心画了个笑脸。”
越灵脑补出那样的画面，不禁长大了嘴巴，这简直比中双色球头奖的概率还低得多得多啊！
“老板你懂得可真多。”她由衷佩服说。
秦岩微微一笑，谦虚地表示“你还马达马达大内”。
作为曾经与世界意志并肩而行，拯救了世界的男人，这种程度的知识简直手到擒来。
什么是救世主？这才是救世主！
秦岩微微后仰。
【小九，你长大以后可千万别学这个人。明明是现学现卖，还一副“不愧是我”的得意模样】
秦岩的思维空间中，诺言一边抚摸着怀里九尾白狐柔顺的毛发，一边对它叮嘱着。
【……】
忘了脑袋里有双眼睛盯着呢。
秦岩略有些尴尬。
突然，他发现了盲点。
【你给它起了名字？小九？】秦岩确认。
诺言回到：【嗯，刚起的，总不能一直“它”“它”“它”的叫】
【虽是这么说……】秦岩有些蛋疼，【能不能换个名字啊，这个名字好像有人注册了？以后引起纠纷多不好】
诺言不太明白秦岩在说什么，但也没有细究，她问：【那你觉得应该叫什么？】
秦岩试探着说：【比如——妲己？】
【你在想什么？它可还是个孩子】诺言稍稍将九尾白狐抱紧了一些。
小白狐的脑袋缓缓在诺言的脸上以及天空来回切换，纯净的双眼忽闪忽闪。
它虽然通人性，但这几天才从长久的沉睡中醒来，脑袋迷迷糊糊的，还失去了从前的记忆，现在懵懵懂懂的，一时间不太明白两人的意思。只是隐约知道，他们好像在商量着给它起名字。
【是你在想什么啊？！】秦岩脑壳疼，他也发现这名字确实不合适，想了想后他又说，【要不然——玉藻前？】
诺言微微摇头，轻声说:【不好】
秦岩冥思苦想了半天，无数名字从脑海中滑过，终于，他决定了，【就叫小九了！撞名就撞名，人家大千世界的人肯定不会和我们小千世界的人计较的】
诺言：【我们世界太小还这是对不起了】
秦岩的意识被踢出了自己的思维空间。
……
秦岩从思维空间中刚一退出，便听越灵恍然大悟地说：“所以老板你认为那个归老先生看到的‘鬼’，其实可能是某个东西产生的‘灵’？”
收拾好群主被管理员禁言的复杂心情，在越灵这里找到了心理安慰的秦岩，老怀安慰地拍拍越灵的脑袋，露出“傻丫头总算长了点脑子”的和蔼表情，说：“你说得很对，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不排除这种可能。”
越灵：“……”
虽然感觉自己的智商得到了认同，但越灵却奇怪地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啊，真是让人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