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莫急，先听她说完再下定论也不迟。”凌霜上前按住了孙可宁的手。
周围的女人们自是也不会闲着，这后宫中能有什么事大的过侍寝？更何况还是个没名没分的宫女，怎么能允许她先爬到自己前头去。
“婉婕妤说的是，让她把话说清。”
“对，咱们这么多人在，也都能当个见证不是？”
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孙可宁这会察觉出自己莽撞已经迟了，“大伙儿们别急，这宫女自来的时候便莽撞，说的话不能作数的！”
这莽撞的可不是巧儿，是孙可宁。
凌霜也察觉出这孙常在已经被逼到下不来台面的地步，她心里得意，嘴上却安慰，“妹妹可是有什么委屈不敢说出来？可若憋在心里，大伙儿也没办法替你作主不是？”
虽然在场的可并没有人想为孙可宁作主，可这被盯住的羹汤，谁都想去分一杯自饮。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吵得哀家头疼。”太皇太后被景春冬春扶着出来，她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懂，这女人多的地方，矛盾从来都少不了。
一看到太皇太后出来，满院子的女人都慌了神一般，行礼请安一气呵成，院子里刹那间恢复了没来人时的清净。
“哀家在屋里都听到了你们闹腾的声音，谁又不安分了？”太皇太后抬手为自己捋平额间的细纹。
见无人吭声，孙可宁赶忙开口，“回太皇太后，是妾身那不懂事的宫女刚才乱讲话，冲撞了大家伙儿，妾身在这里给大家伙道歉了，妾身回去了定好好教训她。”
“那你便说说，她说了什么话，若真的是乱讲，哀家也能给你作主不是？”
孙可宁一时语塞，讲话容易澄清难，况且此事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贸然行事只能引火烧身，此事不仅事关皇上，更关系到后宫中每一个人的利益，一旦出了岔子，她在这后宫之中怎能有翻身之日？
见她不语，太皇太后又指了另一个女子，“说不出口？那你来说给哀家听。”
被点名的正是碧清，她平时耍横，可关键时候，确是个胆儿怂的人，“回太皇太后，碧清，碧清，”她唯唯诺诺的，又不想在后宫中树立敌人，又不知该如何对太皇太后应答，“碧清，刚离得远，没听清。”
孙可宁轻轻松了一口气，还没缓过魂儿来，便听到突然又有人道，“磨磨唧唧的，回太皇太后，妾身来答。”
起身的是明常在，她向来见不得人扭捏，在宫里是个少有的爽快人。
利利索索的行了个万福礼给太皇太后，“回太皇太后，孙姐姐的宫女刚才说给皇上昨天夜里侍寝的，是那个新提拔进宫的御前宫女孙尚宫，大伙儿正问她真假呢。”
太皇太后的手突然锤向桌子，“荒谬！”她指着这帮不成器的女人们，“皇上是你们的夫君，岂能容得这般嚼舌根的议论？”
景春在一旁着急的为太皇太后抚着身子，“别以为你们的心思哀家不知道，不就是嫌一个小宫女儿都比你们先侍寝了。”
院子里鸦雀无声，大家面儿上沉默，心里却各怀异事。
太皇太后调整了一下气息，却依旧挺着身子，“皇上宠幸谁，那是皇上的事，这宫里最不缺的便是侍寝之人，你们一个个不去想想为何皇上成日成日不来自己宫里，善妒起来却是无人能及的。”
她突然指着孙可宁，“哪个宫女儿说的，把她拖到哀家面前来。”
孙常在此刻吓得连连磕头，“太皇太后，都是妾身的错，巧儿乱说话，妾身一定好生教训，巧儿是妾身从家里带来的丫鬟，还请太皇太后高抬贵手！”
巧儿忠心，自是不会连累自家主子，“太皇太后，是奴婢胡言乱语的，与我家主子无关，可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
“嗯？那你倒说说，是听谁说的？”
整个院子瞬间沦为了戏台子，牵扯其中的抽丝剥茧也脱不开身，这看戏码的，却津津乐道。
巧儿转身指着知杏，“回太皇太后就是她，私自贿赂皇上身边的太监，奴婢就是听她说的！”
凌霜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出现，镇定的起身说到，“巧儿姑娘是说妾身的奴才了？”她与知杏一同跪下，“敢问巧儿姑娘，是什么时候看到我的宫女私会太监的呢？”
“就是刚才！我跟过去亲眼瞧见的！别想抵赖！”
知杏不慌不忙，“巧儿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陷害我？”
她这话打了个巧儿措手不及，“奴婢刚才可是连院子都没出过，不信便问问刚才一同讲话的魏美人。”
“不可能，地方我都记得，就在慈宁宫外的小花园，你还给了那太监一袋子碎银！”巧儿忽觉得百口莫辩，她只想让大家都信她。
“巧儿姑娘怕是记错了，奴婢从没离开过这间院子，皇天后土皆为证，刚才所见，怕是巧儿姑娘自己所为吧？”
巧儿一贯聪慧，此刻却慌了神，的确，说出来的话便要为之负责，她的确没有证据，也没有想到中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