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筠看着冲下来的两个人,只觉得头大如牛。
“你们两个下来干嘛?!”
温学儒见温南筠的脸色不善,默默的往木槿的身后躲了躲。
木槿见此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夫人,如果让主子知道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就算我回去了也没有办法答复啊!”
温南筠见木槿将凌肃安搬了出来,也是无奈。
两个人都下来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你们两个小心点儿。”
温南筠说完这话,便朝着那副在火中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的棺椁走去。
不过走着走着,温南筠就发现了不对。
按照道理来说,这么大的火势,即使他们避着走,也会觉得炙热。
可是如今他们离火这么近,竟然也没觉得有多热?!
不只是温南筠,就连束逸凡和木槿也都察觉到了。
温南筠的眉头紧蹙,紧抿着唇,开始慢慢的朝着火势大的地方走去。
“夫人!”
木槿见温南筠的动作,连忙出声制止道。
温南筠却是朝她摆了摆手,身子却是离火越来越近,然后慢慢重合!
可是想象中的大火焚身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看起来滔天的火势,竟然是连头发都不能烧断。
温南筠蹲下身,伸手去触碰坑中骸骨的温度,入手的触感让她颇觉诧异。
按照常理来说,这些骸骨在火中烤了这么久,不说烫手,最起码会有些温度。
可这些骸骨却好似不受影响,依旧是泛着点点的凉意。
不止如此,温南筠越往里走,骸骨的温度便越低,直到棺椁处,甚至有些冰手。
束逸凡几人跟在温南筠身后,一点一点的靠近着棺椁,直到凑近时才发现,原来这棺椁其实是有寒冰打造,之所以看起来是黑色,完全是因为火的炙烤。
温南筠看着眼前看不出本身模样的冰棺,心中疑惑。
毕竟在这么个地方放棺椁,着实让人想不通。
温南筠看了眼束逸凡,然后狠了狠心,便要抬手开馆。
随着棺盖被慢慢推开,躺在棺中的人也慢慢的露了出来,而此人的脸也是叫木槿惊骇。
温南筠注意到木槿脸色的不对,开口问道:“你认识?”
木槿闻言压下心中的惊骇,沉了一口气道:“夫人,这人便是主子的爷爷。”
“他是……?那皇陵里的是谁?”
温南筠满目惊疑。
凌国的规定,皇帝驾崩之后都要入皇陵,如果他是那位,怎么会被放在这里?
木槿想了一下解释道:“这还是上一个影五,也就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当年入殓皇陵的时候,其实就是一副衣冠冢,这位老皇帝死的时候,尸体就已经不见了,但是事关皇家脸面,先皇估计也不想一些事情被发现,就将错就错,直接做了个衣冠冢就结束了。”
温南筠闻言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想也是,先帝那么个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温南筠打量着容貌没有腐朽的老皇帝,以前便有传说冰棺可以保人尸身不腐,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这是什么?!”
温南筠从老皇帝的身上拿起一个玉佩,上面的丝线早就已经腐烂,唯有这块玉还散发着盈盈的润泽。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什么意思?”
温南筠一字一句的辨认这上面刻着的字,出言问道。
结果她的话音一落,玉佩便被束逸凡夺了去。
温南筠只见束逸凡的眼中散发着惊喜的表情,然后如获至宝的将玉佩放在了胸口处妥善保存,抬眸时正对上温南筠的目光。
“这便是我的任务。”
束逸凡笑了笑接着解释道:“这是每任惊风楼楼主必须完成的任务,不过只是没有人能完成,因为他们大多很早便死了。所以传下来的任务也是不全的,唯一确定的就是刻着这句话的一个东西。”
束逸凡手抚着胸口,神情中有着些许的放松。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这句话一直在惊风楼中挂着,但是一直不晓其意,现在终于是明白了。”
束逸凡说着,顺手将冰棺合上,然后看着温南筠道:“我们现在想想该怎么出去吧。”
温南筠闻言挑了挑眉看了眼光滑如碧的四周,颇为无奈的道:“本来以为他们两个在上面,即使我们下来了,也可以让他们将我们拽上去,谁知道他们两个也跟着下来了,现在还是四处走走找找出路吧,毕竟要是徒手爬的话,估计是上不去。”
温南筠说着,便越过冰棺朝前走去。
其实整个坑是一个圆形,而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绕过放箱子的高地,后面则是和前面一样的场景,区别只是没有了那一副冰棺,和火势。
绕了一圈,温南筠一行人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就像掩在京城的秦莲和周渝覃一样。
凌肃安看着自己面前喝的烂醉如泥的周渝覃,眉头紧蹙。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周渝覃打着酒嗝,骨节分明的手中还抓着一壶酒,脸上尽是苦涩。
凌肃安听着周渝覃说着他和秦莲的事,只觉得心中无奈。
“赐婚的事你想好了?”
凌肃安看不惯周渝覃这样的自暴自弃,直言问道。
周渝覃倒酒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道阴霾,然后重重将酒壶放在桌上,然后将杯中的酒尽数倒在了口中,辛辣的感觉上涌,呛得他眼角微红。
“赐!为什么不赐?!”
周渝覃似是想开了一般,整个身子往墙上一倚,双手垂落在两边,眼皮微阖。
凌肃安见此似是有些不耐,然后站起身,伸脚踢了踢凌肃安,冷声道:“既然这样,明日朕便会给你和司寇馥苓赐婚,你可以走了。”
说罢,便一个扬手,将紧闭的殿门打开,也不管周渝覃此时见不得人的状态,直接转身走到了桌案前,继续着奏折大业。
周渝覃抬眼见凌肃安的样子,晃晃荡荡的起身,临走还不忘了将旁边的酒壶拎着。
只不过他的所有洒脱肆意在除了宫门之后,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严谨自持的身形,除了周身的酒气之外,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而被唤进宫的秦莲走至宫门,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个周渝覃。
“民女见过长乐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