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昨天没遇到过那场战斗,可能,徐牧并没有那么急迫想要提升实力的追求。
但,见识了普通人面对艺师的无奈,徐牧当然希望能够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十一点的元力值,根本不足以让他对抗任何危险。
相比起暂时看不到希望的艺师修行,学习体术,多多少少也能让他有些自保之力。
艺多不压身嘛。
刚才乔世安不是说了么,体术修炼到一定程度,不一定就怕了艺师的。
“诶,你这想法有意思……”
乔世安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点点头,充满肯定地表扬道:“但凡体修,都是这么想的。”
“呃。”
“行,那以后每天晚上十一点,你打我电话,到时我教你如何修行体术。”
十一点!
不知怎地,徐牧听到这个数字就浑身不得劲。
他可真的感觉自己元力值应该不止这么点的啊。
这时,乔世安俯身从身上摸索着,不一会便取下四块半圆形空心钢管。
也没看他怎么动作,便“咔嚓”一下,扣在了徐牧的腿上。
啥玩意啊这是?
“特制的负重器材。你以后就戴着吧,这是打熬身体的第一步,洗澡睡觉你都……算了,反正以你的能力也取不下来。”
徐牧皱眉:“不是教体术吗?”
在他想象中,乔世安应该首先是带他去打沙袋或练习步伐什么的,首先戴个镣铐似的玩意,是几个意思?
“少废话,按我的步骤来。从今天晚上起,我会首先教你如何挨打。现在你回去吧。”
乔世安摆摆手,似乎懒得解释。
好吧。
对这位大叔粗暴的解释,徐牧表示无语。
转身试着走动几步,虽感觉腿部沉重,估摸有二十公斤左右,但好歹不影响行动。
话说,这家伙该不会是没有考虑到,自己身体才刚经过天地元气的洗刷,开头就这么搞,会不会把腿练废啊。
就在徐牧心头怨念重重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等等……”
叫住徐牧,乔世安在身上口袋里开始摸索。
看到这一幕,徐牧眼神有些温暖。
这是准备给自己减轻一下腿部重量?
亦或是,他想通了,准备先告诉自己某种炼体的特殊功法?
总该不会是元石吧?
想不到,这中年大叔表面冷冰冰的,倒也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
最起码他花时间跟自己聊这么久,也肯教自己一些真本事。不像某些培训班,要花钱才行。
这时,乔世安递过一张照片,紧紧盯着徐牧的面部表情:“喏,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尼玛。
没有期望中的秘籍,没有想象中的元石。
这家伙,竟只是递过一张照片。
得,收回刚才认为他是个好人的评语。
徐牧心中愤愤,表面倒没显露出来,目光触及那照片时,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个黑色绒面布袋,绣着金色四叶草模样,表面还有一个破洞。
这玩意……
他不是丢垃圾桶了嘛。
若是他回答见过,说那东西已经钻入他体内了,会不会被抓去解剖?
应该不会吧。
可,要真被抓去了呢?
徐牧抬头,一脸茫然:“没见过,这是什么?”
“真没见过?”
“没有。”
徐牧回答得斩钉截铁,没半点迟疑。
眼皮跳了跳,乔世安嘴角一勾,似乎笑了一下:“昨天晚上街口那边的战斗你看到过吧?”
“嗯。”
见徐牧承认,乔世安点点头,偏头思索了一阵,摸出根烟,半晌“啪”地给自己点上。
吐出一个烟圈,他这才幽幽道:“那有个堕落者自爆了,就因为照片上的东西。”
此刻,乔世安的语调有些飘忽,在徐牧耳中,就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些失真。
他的烟头此刻闪烁了一下,小巷子里昏暗的光线,似乎更加暗淡了一些。
莫名地,徐牧脑袋有些眩晕,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略带茫然地问道:“堕落者和那东西……是什么?”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感觉自己身处的环境有了些变化。
可具体究竟有哪些变化,又说不出来。
乔世安略带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拇指与食指疯狂摩擦,沉吟半晌,还是做了回答。
“有很多没进四院的艺师,一般都需要在各地协会注册登记。而有些不注册的艺师……被称为堕落者。”
“哦。”
“至于那被堕落者偷去的东西,是……嗯,是什么你没必要知道。算了,既然你没见过,那就先回去吧。”
乔世安似乎对徐牧彻底失去了兴趣,口吻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漠。
徐牧也算是有些习惯他的态度,点点头,转身蹒跚着离开。
真特么重啊。
直到徐牧的背影消失在街尾,乔世安依然还是站在原地,半晌一动未动。
很快,他身后出现了一条影子。
那影子身形飘忽,犹如鬼魅般无法让人看清面容,即便是在大白天里,冷不丁瞅到,怕是也会吓人一大跳。
“大人,您刚才用了点小手段,那小子都没说实话。监控显示,跟堕落者接触的人中,也就他毫发无伤,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您就这么放他走?”
仿佛知道来人是谁,乔世安没有回头,依然看着徐牧消失的地方,半晌才嘴角一挑:“他身上没有那种味道,东西不在他身上。况且,敏燕让我照顾他。”
“可上头……”
“上头那我自会交待。那东西不稀罕,丢一两块,对咱们来说算不得大事。”
“那……要不要我监视那小子?”
“不用了。嗯,放风出去,东西在他手里。”
黑影微微抖动,语气也开始有些迟疑:“大人,您是想拿他当饵?到时候咱们要是照顾不周,那小子怕是会有些危险吧?”
乔世安摩挲着手指,语气冷厉:“这世上有谁没危险?我只需要保证江家母女安全,其他人,关我屁事?”
黑影喉咙发出“咕咕”的怪响,似乎在压抑笑意:“大人,刚才您还说要照顾他?”
“反正这小子有大人物关照,咱们干脆把水搅浑些。”
乔世安不负责地耸耸肩,末了又加了一句:“要不是照顾他,我刚才就出手把他抓起来严刑逼供了。嗯,咱们就等着看戏吧。”
说到这里时,乔世安嘴角挑起一个弧度,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神色诡异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