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徐牧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黄明义收拾情绪，考虑良久，伸手从兜里拿了块闪亮的石头放在桌上。
“我一个月也就能得到五块元石……”
老爷子眉头抖了抖，显然有些肉痛，将元石缓缓推向徐牧，这才不舍地开口道：“今年的艺考你大概是别指望了，但一年之后，我要你一定能通过艺考。所以，你一定要努力修行才是。”
“嗯，我一定努力。”
徐牧喜孜孜地拿起元石仔细端详，看上去，这元石跟普通的玻璃制品没什么太大差别。
无非是更晶莹剔透，更富有光泽罢了。
只是，里面蕴含的浓郁元气，连徐牧都能清晰无比地感应得到。
咦，不对。
徐牧脸色突然剧变，他想起一件很严重的问题。
当初那个金色四叶草袋子里的东西，可是直接穿透了两层布料钻入了他的体内，他也以为里面装的是元石。
可现在，元石都直接被他拿在手中了，却没有丝毫异动，更没有要钻入他体内的丝毫迹象。
这……
难道说，当初那袋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元石？
联想起自己神府内的异状，徐牧一下子如芒在背，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那该死的玩意，到底是什么？
“这样子，你留个联系方式。到时直接叫你去蜀城书院去学习，好歹是我的弟子，可不能在正式入学后输给了别人。”
说到这里，黄明义皱皱眉，瞅着正望着掌心发呆的徐牧，不悦地沉声道：“喂喂，跟你说话咧。一颗元石，至于看这么久？”
老爷子还以为徐牧是第一次见到元石，才表现的有些失态，倒也没过分责怪，见徐牧回过神来，也就没再提这茬。
“师父……”
“叫老师吧，心里知道是师父就好。”黄明义起身，从抽屉里摸出茶叶，看样子是准备泡茶。
徐牧收拾情绪，飞快将元石收好，很有眼力见地伸手拿过茶杯，屁颠屁颠地跑到饮水机那冲好茶水，这才毕恭毕敬地端过来。
“老师，我想知道，这‘以字画符’……到底是怎么个修行方法？”
这句话，徐牧老早就想问出口了。
‘以字画符’他可从来没见识过，心中当然万分好奇。
黄明义斜视着徐牧，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哼：“连F级都没达到，走都还不会走，就想着要跑了？”
话虽说得刻薄，但黄明义顿了顿，还是详细地开始为徐牧解惑：“我们书道艺师，借字与体外天地元气发生共鸣，这个……你应该有体会。”
徐牧点点头。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奇妙体会，他才对修行这种事相当感兴趣。
要是玄之又玄，或者强调什么需要天赋之类，他老早就不会起这个心思了。
“与其称我们为书道，还不如彻底称为符道。虽然论攻击不如琴道，论防守不如棋道，论巧妙不如画道，可要是论最契合天地规则，运用最诡异莫测的，其他三艺，都得给我们俯首称臣。”
说到这里，黄明义砸吧砸吧嘴，似乎觉得自己光这么说，并没有起到什么良好的作用。
偏头稍作考虑，他似乎做了某个决定。
然后，黄明义伸出食指沾了点茶水，随手在桌上写了个“水”字。
在他最后一笔落下时，瞬间，整个办公室的光线明亮起来。
细小的灰尘在空中飞舞，窗外隐约传来神秘的呢喃，呼吸的空气带着青草的清新，就连那个‘水’字，都有五彩光芒在其间流动。
所有的一切，在徐牧眼前变得更加鲜活，更富有层次感。
“嗡……”
眼看着黄明义食指点向自己，徐牧面前骤然一花，耳边一阵音噪般的嗡鸣。
等定神恢复视觉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一片汪洋大海。
浊浪滔天，狂风呼啸。
在这天地之威面前，徐牧猝不及防，心神剧烈颤动，差点惊呼失声。
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办公室……
咦？
心中刚刚有了点明悟，徐牧便感觉自己神府一动，热流上涌，很快，他就从刚才那幻境中挣脱出来。
恰好，这时黄明义的食指也刚好放下。
徐牧心有余悸，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问道：“刚才那……那就是符？”
“不错。”
显然，黄明义很欣赏徐牧现在的惊悸模样，组词了一下措辞后，他这才重新开口，竭力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来给徐牧扫盲。
“很多人都以为字写好了就成为书道艺师，其实方向错了。”
黄明义指了指桌上那快干涸的‘水’字：“你看我这字，写的根本就没你的好看，但在精气神上，你就欠缺得太多了。”
“运用自身神府的元力，以意带笔，笔停意先到，引发天地元气共鸣，才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这个字写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或者是说，你期望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借笔意传达给体外的天地元气知道，让它们配合你，这才是‘以字化符’的真谛。”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黄明义暂时停了停，端起茶杯自顾自喝茶，等徐牧慢慢消化自己的这番话。
在蜀城艺院，他可不会这么教授一般学员。
进入艺院了嘛，将元力值提高才是第一要务。
修行最重要的，就是元力值，这个才是基础。
可徐牧现在元力值就那么一点，黄明义无法给予他更多的帮助，也就只能另辟捷径，力图让徐牧先知道‘符’的由来。
强化了理论基础，再等他元力上来，也就水到渠成了。
徐牧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可仔细去想，却又感觉脑中一片混沌，什么都弄不懂。
时间缓缓地流逝，在这种浑浑噩噩中，徐牧猛然惊醒，仿佛想通了一般，急急问道：“老师，您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就能借笔意来激发自己想要的攻击方式吗？”
要是现在就能‘以字化符’，对徐牧来讲，无疑是多了一种防身保命的底牌。
天知道他有多么急于想拥有真正的实力。
黄明义微微一笑，抬抬手：“我桌上有笔墨纸砚，空说无益，你要不来试试看？”
认认真真地写下几个字后，徐牧放下毛笔，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
拥有元力和能精巧地控制元力，完全是两码事。
而写字时，注意力要同时放在笔锋与体内，这更是一个大问题。
至于引起体外天地元气的共鸣，这个原本最困难的问题，在徐牧身上反倒不存在。
他只需要写出颜体，大抵都能得到天地元气热烈的共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这种字体在这世界创始人的缘故。
看着徐牧因为一心二用而导致格外丑陋的几个字，黄明义不以为杵，反而欣慰地笑了笑：“行了，你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现在，你回去多加练习，等你元力值达到F级，你就能初步释放出一点点符咒的雏形了。”
顿了顿，他郑重提醒：“记得，千万别超越自身能力施展符道。比方你现在才十一点元力值，就妄图写出我刚才那种符咒的效果。到时天地元气的反噬，会对你本身造成极大的伤害。”
听黄明义说的严重，徐牧连连点头。
怪不得E级之前，根本就没有相应的释放术法的资料传出来，敢情，这里面还有如此危险性。
这时黄明义丢过来一本教材，敲了敲桌子再次提醒：“这里面有一些基本符咒释放的要诀。跟其他三艺一样，每个品阶的艺师，只能施展本级的基本术法。这一点，你要刻在心里。”
徐牧有些迷糊：“老师您刚才还说，只需要自己去想达到某个目的就行……”
“这个不一样。”黄明义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总不能说，你写字时正在想女人，符道就帮你直接幻化出来吧？那是画师才能办到的事。凡事都有限制，不可能突破天地元气的束缚。你自己好好研读一下艺师规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