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楚乐宣在身后的洞口中撕心裂肺的喊声在耳边回荡着,目光能及之处依旧是那张令人作恶而又恐惧的大嘴,眼角一瞥又见到了陈南天此时苍白的脸色和满身的血污,顿时心中又一阵舒爽,连带着将这大蛇所带来的恐惧都冲淡了不少。
目光微收,此刻的张子易再次面对这条蟒蛇时,却是没了那么害怕,那细长卷曲的信子仿佛也如同平日里自己所抓的山蛇一般稀松平常。
“嗯?”
“这是怎么回事?”
空间凝滞!时间竟是开始迟缓,眼前的一切动作都变得缓慢无比。
眼看这条卷满血雾的信子又向自己袭来,张子易正想趁着这个机会往后躲一躲。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是不受了控制,一句大喝从口中如同闷雷一般爆出:“放肆!”
这还是我吗?
张子易只觉得自己好似灵魂出窍一般,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自己,心中充满了骇然。
临别之时我送于你一点力量….
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了这一句话,那个脾气古怪的老人似在临走之前说过要用自己的力量帮他渡过这一劫。想到这,张子易开始兴奋地不能自已。自己和楚乐宣这次终于有救了!
轰隆!
随后又一如惊雷暴起,张子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忽然冒出一阵阵水蓝般的蒸汽,这股冰蓝不断地在他身上游走,摩擦,如同水流穿过全身,看似无形却又似有形,之后这古怪的水流又嘭的一下,瞬间化为了一股股冰寒之气,不断向外喷出。
狂风暴雨,这寒气成为了真实的形体,以张子易为圆心毫不停歇的爆射而出。
好冷。
在这莫名的冰蓝之气从张子易体内震荡出来时,洞穴里的所有人和兽此时都生生地打了个激灵。
“这是…不!这不可能!”陈南天心中充满了骇然,这明明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此时却硬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又不得自己不信。
原本漆黑深暗的巢穴此刻正逐渐被寒流所侵蚀,在不到片刻的时间内变为了一个巨大冰雪世界,最恐怖的是这个之前只是一个凡人的小子现在的气势依然还在攀升,那股寒气的力量已将完全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就连青海宗的最强者若是现在站在他的面前,恐怕胜负也还未知。
仿语蛇虽然智慧不高,但依着本能地野兽直觉,也早已退到了另一边,与眼前这个极度危险的人类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在墙角盘踞下来之后,不断地发出丝丝的吐信之声,以此来警告这些人类,显示自己的强大。
楚乐宣终于是再度听到了张子易的声音,虽然感觉有种陌生而又熟悉,但终归张子易还是安然无恙,那颗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在这起起落落之下的刺激下,楚乐宣嘴角一歪差点没又哭了出来。
还好,子易哥哥没事。
但当她感觉到张子易还未进入通道,在外面独自面对那条大蛇和那个丑恶的男人时,心脏又是被高高挂起,用力地撅着自己的头发,苦思冥想,期待着一点,哪怕只是能思考出一点点的办法也好,也要尽力地想出来。
“啊..”楚乐宣痛苦地将喊声压制了下来,这时的她好后悔,后悔为何当时在修行时没有认真修炼,反而是东跑跑西玩玩,什么东西都没有学会,所以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没能帮上任何的忙,反而是一直在给张子易拖后腿,要不是因为自己张子易可能早就已经逃走。
“呜呜呜”用手捂着嘴不敢让哭声影响到后方的张子易,好恨,她好恨自己这时的弱小无力,若是有机会能够出去,那今后自己一定不再摸鱼打浑,努力跟上张子易的脚步,真正的帮上他。
其实这也是太难为她了,毕竟她和张子易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短短两天内经历那么多残酷和黑暗的事,没有在那一重重打击之下疯掉都已是万幸了,更何况还能苦苦求生,挣扎至今,已是相当不易了。
不要,不要死。楚乐宣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盘旋这句话,似是哀求,似是祈祷。
在外面的张子易仿佛心有所感,暗暗的说道:“我们一定不会死的,乐宣。”
唤天玉此刻也完全激发出了它的威能,冰寒之气仿若实体,还在盘踞在角落的仿语蛇便是首当其冲的对象,那一片片结实的鳞片刚一接触到地上的冰霜时,寒气就如同一根根的尖刺扎入了它的鳞片,甚至直接穿透刺入了厚实的肉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这叫声令人毛骨悚然,那凄惨的程度无异于生生将一条蛇给活剥了一样。陈南天此刻也是胆颤心惊,当即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动弹,连手臂都无力抬起。他万万没想到平日见人杀人的自己,在面对死亡时竟是如此的胆怯,懦弱的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无奈之下,只得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预防下一次的攻击,等待着自己能够及时缓解过来。虽是如此狼狈,但他依旧是死性不改,同时将那块飘荡与空中的唤天玉牢牢记住后,盼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再次抢回来。
在他的眼中,这块宝玉一直是自己的东西,张子易不过是代他保管的罢了。
置身于这一绚烂至极的冰雪世界,张子易也不禁兴奋地摩拳擦掌,虽然不是他的力量但毕竟也确确实实是在他手上使用出的。
“这股力量当真是令人着迷。”此刻的他也有些明白了为何这群修炼者会如此的热衷于修炼,甚至不惜搭上性命。
突然间,他只觉得身体上传出的力量似乎变弱了一些。
“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吧。”眼前可还有一个陈南天正虎视眈眈,虽是身负重伤可也不是他们两人能解决掉的。
可没想到他的躯体却又自己动了起来。
虚虚向前一踩,衣袍无风而动,紧接着大袖一挥。
“冰封千里…”不再是大喝,这最后一式反而像是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