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0二年年底的一天,天气晴好,附近的楼房,街道,树木都浸沉在无风的恬静和晴朗的严寒中,太阳明晃晃地挂在万里无云的蓝色天空上,洒下了水晶似的温柔的光线。
梁雅婷面带微笑,脸色宁静的走在大街上,她的心中充满阳光。是的,她虽然现在没有恢复原来的样子,但是她又能走路了,且强的松已减至一片,美好的未来在等着她。
她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望一望,看一看有没有人注意到她。毕竟以这样的样子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心里也有些难为情。
没关系,我要给昭亮一个惊喜,和他一起进行一次浪漫午餐,昭亮升了区长后,已一年多不回家吃午饭了。当然晚饭他是几乎都陪着自己的。想着张昭亮,她的心中充满了爱与无限充沛的力量。
前面不是昭亮吗?走的那么匆忙?我要跟在后面和他开一个玩笑,给他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雅婷调皮的想。
雅婷坐在后面的出租车里紧紧的跟在张昭亮的后面。
张昭亮在一座楼前停下,全副武装的下了车:捂着口罩,戴着帽子和墨镜。
看着他这身装扮,雅婷疑虑丛生,下车悄悄跟在他后面。
张昭亮哪里会想到此时雅婷会跟在他的身后。他很自然的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露露,宝贝儿,今天快乐吗?想我了吗?香个。”
“想你有什么用,我们的儿子到现在都没有户口。你说和梁雅婷离婚,到底何时离呀?”
“宝贝儿,你得等雅婷病好,我才好开口,再忍忍。”
雅婷听到这些,血液凝固了,她的脸煞白,她的眼睛好像发热病一般的闪耀着,她的嘴唇在颤抖,她拼尽全力的用拳头敲门。愤怒不顾一切的爆发了。
“张昭亮你这个畜生,你给我出来,我们这就去离婚。”
听到雅婷的声音,他的心脏几乎脱落,一种本能脱口而出:“不能开门,千万不能开门,不能让雅婷知道我们在一起。”他几乎是压低声音吼出来的。
“为什么不开门,她现在知道正好,跟她离婚,我们俩才能正大光明的结婚。”
韩露抛开他的手,迅速的打开房门。
“请进,雅婷,这是我和昭亮的家,参观参观吧。”
“让开,我只和昭亮说。”雅琴连正眼看都没看韩露一眼。
“张昭亮你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她瞪着如火似的双眼紧盯着张昭亮。
“雅婷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他想抓雅婷的手,被雅婷推开。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们的儿子都六个月了。你现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胖的跟猪似的,你还觉得你······”
“住口”张昭亮冲上去就给了韩露一个巴掌。
韩露猛地噎住了,害怕起来,脸色胀红了,手不由自主地捂住脸,接着她的恐惧变为愤怒,狂暴的回应了张昭亮一个响亮的耳光。“你敢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打过我,为了梁雅婷,你竟然打我······”
雅婷再也不愿见到这对狗男女,一阵极其憎厌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急速的冲向屋外。
她起初拼命的奔跑,只想远离这一对男女,但是她肥胖的躯体不堪重负,发出好似风箱似的喘息声,她的心中完全是块空白,不再想什么,不再希望什么,最后她的跑步就变成了梦游似的恍惚慢走。“我该去上哪儿,哪儿才是我的家。”
张昭亮始终远远的跟在雅婷的身后,集中精力的盯着雅静,他怕她会出意外。到此时,他知道自己仍然爱着他的雅婷,即使她变丑了,她依然是她心目中的妻子。她把韩露声嘶力竭地狂喊:“走了,你就永远别回来了。”当成耳旁风。仍是不顾一切的追了出来,忙的连外套都没穿。当然,他心中的焦渴使他无暇顾及自己是走在寒冬腊月天。他只想向亲爱的雅婷表明爱她的心迹。他现在才明白,没有了雅婷,他就没有了家。
雅婷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去往何处,可是她太累了,累得几乎没有了思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当她自己慢慢恢复了一些精力,痛苦像铅球块一样压在她的心头。她曾经以为天堂的家就这样倾倒了,所有美好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她把头埋在臂弯,坐了很长时间,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来到张昭亮第一次约会她的地方。秋千被张昭亮维护的很好,在寒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着。
她一看到秋千,心里又燃起了对张昭亮的仇恨,她猛地跃起,疯狂的撕扯着秋千,把对张昭亮仇恨发泄在秋千上。
“骗子,大骗子,畜牲,没有道德,没有人性的畜生······”
张昭亮猛地在背后紧紧环抱着她的腰。她拼命挣扎着吼叫着,想咬他的手,抓他的脸,踢他的脚,把她的愤怒,绝望,痛恨全都叫出来。
他紧紧的抱着她,任凭她发泄,任凭她打骂。
他扶着雅婷坐在秋千上,跪在雅婷的面前,他把头埋在她的腿上,忏悔他和韩露的过往。
“雅婷,你有病初期,我一心扑在为你求医治病的紧张状态中。后来你的病情稳定,我就想和你同床,可是一看到你一点意思也没有,又在病中,我也不好开口。刚开始我还能忍住,我想起了韩露,因为两三年前的一次教师节庆祝会后,她曾向我暗示过,被我严厉的拒绝了。这件事苏祥博知道,还是他从中帮忙,我才得以脱身。我之所以找韩露,是因为她有婚姻,我想总比找个少女好,那要负责到底的。除了你,我不想和别的任何女子结婚。等你好了,我们再过回原来的生活。雅婷我知道你一定会好的,我在等你。”
“混帐,那孩子该怎么解释?”
“她见我有求于她,死活不同意和我同居,说只有和我真正登记结婚才同居。雅婷我怎会舍得和你离婚,所以我就骗她,说你病中我如果同你离婚对我的仕途有很大影响,我们先同居有孩子,我总不至于舍得孩子吧,后来她就同意同居了。”张昭亮抬起头,泪水涌满了眼眶。
啪的一声,她用尽全力给了他一巴掌。
“你倒是称心如意,褚宇阳的一家就这样被你给破坏了。”
“我不破坏,迟早他的家也会毁在韩露的手中。韩露既然早期能跑去勾引我,她有机会就会去勾引其他的人。雅婷相信我,我是迫不得已才去找她的。”
“每个人做坏事都有理由,可就是有再多的理由,我梁雅婷的丈夫也不能是做坏事的人。张昭亮,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们离婚吧。”
“雅婷,给我一次悔过的机会吧。”
“机会,机会是给心中有真爱的人的,不是给猪狗不如的畜生。我一直以为我梁雅婷的丈夫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家是撑起全家老小的顶梁柱,两年生活你就撑不住了?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和你过一个温馨的二人世界,你,你······”雅婷说不下去了,捂住脸哇哇大哭。那所有的委屈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后来她索性放下手,像孩子似的任性大哭。
张昭亮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样子,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不敢去打扰她。
“难道我胖了,我丑了,就该受你的侮辱吗?”决堤的洪水变成了涓涓的细流,雅婷抽泣着。
“不是这样的雅婷,只要你停药一年多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这我是知道的,我只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我不是不爱你,原谅我好吗?”
此刻的雅婷思维恢复了理智。
“两年,你不是撑不住吗,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好你和韩露的关系,考验你两年,如果这两年你不出轨,我们再谈。
一种死刑犯得到大赦后的惊喜,他的双臂紧紧抱住了她,抱得那么急切,那么坚定,就像新婚之夜抱她时那样。
“我等,我一定等。”
“这两年你不用过问我任何事情,我要真正的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你只要每星期让妈把孩子领过来我见见。记住,不许和我相见,如果你违约,立刻与你离婚。”
说完话,她决然地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两年后,我一定把你接回家。我永远爱你,雅婷。”张昭亮对着雅婷的背影认真的呼喊。
太阳挂在西边的山顶,秋千周围的每一物都沾染了落日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