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颜有种无力的虚脱,就在即将失衡之下,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安小颜忍住泪中的辛酸、抚去要掉下来的液体,自小养在深宫别苑,自是无法体民所苦。
安小颜定了定神,推开高阿牛。散落在地,高阿牛附蹲在侧。
是啊!她有什么能耐让别人救人。身处苦寒之地,自是谁都拮据度日。
高阿牛一脸心痛的看着安小颜,甚至从眼中看到那种从由至心的失望。
安小颜心中万分惆怅,为什么不能相互帮助?人都是自私的吗?
“怜儿,我们帮不了他们,走吧!”安小颜不理会高阿牛,只是给了高阿牛一个狠狠的眼神。
怜儿,你这是在怪我恨心吗?
“怜儿,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高阿牛看安小颜此刻的心灰意冷模样,心都痛的难已呼吸。
他的小怜,是有多么失望!但为了她,他可以一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安小颜听到高阿牛愿帮她,是错觉吗?
“所以怜儿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努力”高阿牛奕然诚恳,安小颜此时的无助,却大心的将希望托靠在高阿牛身上。
每当太阳升起,茅草屋窗前总有一女子,埋头翻弄着书志,暮色缭绕的发丝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绚彩夺目。
那缕袅袅银丝早已不复当初,瀑布柔亮在风中起舞,燃烧起一阵淡淡芬香。
在醒目的草香夹着浓隆的空气中,落目焦点是手阅医书药典。
“怜儿,来吃烙饼”高阿牛依旧是那副调戏的枪调,安小颜也习惯而然的去接受,因为自己知道他没有恶意。
安小颜放下医典,揉了揉发酸的眼晴,倒靠在椅边。
“你啊!如此用功,它若我为妻、必将兴我之福”高阿牛深情浓意的看了一眼安小颜,莞尔一笑,持着壶里斟茶。
安小颜双手枕于脑后,懒懒的别过头去。高阿牛斟茶的手法粗浅、且又破洞妥出,安小颜又不便打击他,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高阿牛一愰神,只见安小颜捂嘴笑着开怀,他很久没见她笑得如此烂灿。
自那日游街于市,见她徒有如此悲悯情长,便更加对她感兴趣,甚至是忘了初衷。
壶里沸腾的浓热液体,在高阿牛不知反映了情况下,全倒腾出来。
“啊!”安小颜大叫一声,沸腾热乎的茶液,尽数迸发在书中。
这就如同亦云、书中品茶,自当别有一番风韵,更多的是雅兴。
但,安小颜此时此刻。双眼瞪的大大的,狠狠的盯着高阿牛。
“高阿牛,看你干的好事!”安小颜几乎是吼出来了。
高阿牛也是注意发此事,一愣一愣,忙替安小颜亲理石桌上的狼藉。
“高阿牛,我看你是来倒蛋的吧!就是故意不想帮我。你师傅是神医,你怎么不会医术,我看你就是成心的!”前二句说的很硬气,还是叉腰的吼出来,后面却越发没有低气。
安小颜蹲下来,双手抱着膝盖,心中万般膨胀。不知为何,那种无助,竟让她感知到初次的黑夜。
初到天夏,幼时髫年的安小颜,奶娘狠心将她丢下,那孤独的凄夜、幕色缭绕。她是如此无助,直到遇到了他。
他!萧羽轩,亦是今生第二次让她流泪水人,那垂死的挣扎、苦苦的哀求。
原以为有了他,她可以毫无顾已的不惧怕黑夜的无助,原以为可以护她一世周全。可是……
既便,现在不是黑夜。安小颜依旧惧怕,那种至心的痛疼是抹不掉。曾小养尊处优的她,饱经的风霜,挫折还少吗!
高阿牛似乎瞧出,安小颜的失落,误以为自己的过失。看她那水旺旺朦胧的眼睛,心中万般心痛。
“怜儿”高阿牛轻轻唤了一声安小颜。
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怎么安慰她!
“怜儿,别哭啊!我没有逗你,就算全世界离开你,你还有我”安小颜并没有反抗高阿牛的安慰。
高阿牛轻轻的拍着,安小颜的肩膀。很是坚定的说;“怜儿,只要有我在,我此生不会让你哭,和我在一起,在我面前,你只许开开心心的。”
“只要有我在”多么暖心入骨的话,只可惜安小颜并没有将其当真,眼下只想找个肩膀,依靠一下。
她是那么的娇弱、那么的渺小。
云远一身素衣,跟随看少良的安排下,倚往当铺。
“等等”云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上摸索一番,眉头紧锁。
“怎么了?君尊”少良左右环视四周,很是警惕。
云远的眉毛都快拧着一线,脸色僵硬,气色很不好。
天龙玉砄丢了?最重要的信物丢了,而且还不知丢了那去了!这死里逃生,这……
“先回当铺”云远止了止手,示意少良不要再追问。
栗州城虽是苦尽贫寒之地,但且物产丰富资绕,是不可多得之所。
高阿牛见安小颜安定下来,也就舒叹了口气。
夜幕降散着零落的星碎,安小颜借着烛火在书下寻找。
明明是青蒿,为何翻遍了青蒿史册,都没有一条记载治瘟疫的法子。
屋外院中,一股清晰瑞耳的声音,回荡徘徊。
高阿牛站在院中与百草对屿,高阿牛先问道:“师傅,你为什么不能帮帮怜儿呢?”
“师傅我不是见死不救,她若真有本事,想逞英雄,自己定能有所作为”百草声音放大,似乎硬是说给安小颜听的。
安小颜清明的听到百草在排斥她,这是看不起她?不管怎么样,她虽自小养在闺中,不能体民所苦,但那都是过去。
冷公子为她受伤还在驿站中,指定的要她去治瘟疫,没有搞错,她只是他的筹码,不是医者。
医者?连自己都医不好之人,就会些识花之用,她安小颜现如今连个花瓶都不如,也就是个无能为力的废人。
更別提心中仇恨万千,又拿什么去复仇呢?
想到这安小颜有些抓狂,因为抑郁的压抑让她喘不过气。很累、很累!她想睡会,就沉睡一会。
随而陷入眼前的是无尽的黑暗,眼皮在挣扎中终是招架不住,抵挡不住。
“师傅,你明明知道。怜儿…她不会医术?”
“哼!她,不会医术。难道你就不会医术吗!”百草双手架于身后,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站在原地的高阿牛。沉沉的惆怅,埋头之际、陷入深思。
他,虽为医师之徒。却徒有虚名、从未施展、不懂救命治病。自小纨绔好闲、懒惰闲散惯了。
一直是尊师头痛唯一的传人、天赋异禀的他,自小能无师自通、一眼便能定透病情。但却无人知晓,他药物过迁。
在百草眼中,他是个玩世不恭、捣蛋泼散之人。而认为不遗师承,是为不忠不孝。
高阿牛倒吸了一口凉气,朝屋内走去。安小颜趴在烛台上,已晕晕欲睡。再看桌上散乱的医术药谱,上天赐予他天赋,他怎能无所作为,再看看安小颜。
既然,你在我身上寄已希望,我便不会让你输。
晨时五更,安小颜醒来,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披帛。
安小颜目光落在披帛上,手抚着披帛,正陷入疑惑。高阿牛不知从何时,走了进来。
“幕凄言寒,怕你着凉”高阿牛依旧一副油嘴滑舌的腔调。
安小颜直起身板,把脸别开,不想理他。
“怎么,你不该感谢我吗?还一脸的硬气,算了!我又不让你如何报答,不如以身相许如何?”高阿牛双手收于身后,弯腰戏谑道。
“你,无耻”安小颜一拳过去,高阿牛顺速闪躲过,反手握住安小颜的拳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松手,快住手”安小颜从椅中站起来,一个踉跄显些栽倒在地。瞬间拳头变成掌,随手抓住能不让自己跌下去的稻草。
安小颜向后倾倒,突然落在一个手臂上。高阿牛环绕了将安小颜环入怀中,安小颜狠狠跺脚踩了一下高阿牛。
“放手”安小颜咬牙切齿的说,挣脱开,不堪直接栽到在地。
“怜儿,你没事吧!”安小颜吃痛的趴在地上,一大早就有种骂人的冲动。特别是高阿牛那种,一副欠揍挨扁的德行。
这个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她都病到这般田地,且容颜尽毁,还天天想吃她豆腐。这个无耻之徒,究竟是多久没有见过女人?
对安小颜而言,高阿牛的关心,完全是出自于讽刺。
安小颜对高阿牛存在偏见,也是可想而知必然的。
安小颜强忍着痛的爬起来,无意中看到一本《伤寒杂志论》的书。
安小颜无意翻开,里面记载了天花、疟疾、峙疮。安小颜翻来覆去也没见着瘟疫、仔细翻阅倒是有青蒿的记载。
有关青蒿记载在《神农本草经》上,可青蒿是治疟之良药。那么这比天花来的更凶猛的瘟疫,究竟是……
可上次的《医论》中明明记载了青蒿的用途,莫非偏方有错,还是有人特意想隐藏什么。
“高阿牛,有没有一本叫神农草经的书?”安小颜边翻边问。
“哎,怜儿,书都在这了,你说的什么《神农本草经》倒没有,要治瘟疫,还得对症下药,不是勤阅医书便能对症”高阿牛苦笑的摇头。这傻怜儿,自己都病的不清。不通医典,还枉想救别人、普渡众生。
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女子不一向注重外表。且不得抛头露面,可她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也不知那里倒听途说的青蒿能治瘟疫、她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