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那么怕死,还宁是选择两条死路。
一介弱女子身染瘟疫,竟不自知,这傻姑娘这般倔强,求生欲可强。
高阿牛追了上去,朝着安小颜走远的地方追去。
“怜儿,怜儿,等我,等等我”高阿牛一边跑一边喊。
一副不着调的声音,传入耳中、很是不适。但安小颜还是强行忍着,为了迎思花,为了这张脸。即便与流氓无赖为舞又如何?她安小颜又不是输不起!
“你家住哪?”
眼看到了山脚下,一路上上山都是被逼的,不能说是刁民,都怪这无耻的登徒子。安小颜摸了摸肚子,现在已空空如也,迫不及待的想吃东西,那怕喝口水也行。
一路上,从早时到傍时都没进过食物,怕是没治好自己,恐怕就得饿死了。
安小颜从小娇生惯养惯了,从未挨饿受饥,如今肚中翻来覆去的倒滚,让她很是难受,有力无力的无奈。
“快到了,快到了”高阿牛一脸淫笑的对着安小颜笑道
眼看天色已晚,落幕黄昏,云彤覆盖的夕阳下、莞尔有云彩飘乎。
地下的光线微弱,带着阴沉、浓重的气息,一股湿气犹来的飘逸。
安小颜跟随着高阿牛,走到山脚下的村子。
一座茅草农宅、很是简陋,用枯草搭建而成的屋顶,四方一角都越过屋檐,像这种茅屋,建筑物料都很专熟。
泥土砌墙、四四方方倒有个透窗,不大不小,门口还有一座护栏的枷门。
竹绘编制、虽略显破旧、但不俗气、更显的别有风韵。总体来看,确实有些风雅之气,若是再破旧点就更显得风雅。
护栏内侧的茅屋前、引人入目的草药,让安小颜直感呛鼻,她对药草没多大兴趣,但唯独对花种还是略知一二。
自小打与奶娘居于山间、奇花异草、稀世之花,她倒是见识不少。
“怜儿,到了”高阿牛一手抚着肩上的背娄,一手推开枷门的护栏。
只见,先她一步的灵芝,在收拾被挂晾在院中的药草。
安小颜抑头望了望天,乌幕笼罩、云腾翻涌、先是闻到土地的湿气,而后大雨将至。
同处站在屋檐下,外面早已****。
“师娘,师父还没回来吗?”高阿牛冲屋内的灵芝喊道,一边用手遮住草盖中划下来的水露,那方向正是安小颜上头。
安小颜朝屋里望去,阴暗的屋内看不清东西,偶触鼻的股药味。药香拌随着屋外泥土的湿气、扩散开在雨中弥漫。
“没呢,想是在馆子里收档呢!这雨说来就来的突然,阿牛你去馆中去接档你师傅去”灵芝从阴暗的里屋走出来。
安小颜这才看到紫红色衣衫的灵芝,在她眼中放大,正朝门口走来。
“师娘,我不去,不去……”阿牛这会儿又淘气的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你怕甚?你师傅又不吃你,只要这次和师傅服个软,今儿正好借这个机会去尽尽孝道,你师傅自是不会怪你不得”灵芝笑着对高阿牛说,拍了拍高阿牛的肩膀,已示放心。信师娘的准没错,师娘又不会害你对吧!
“师娘、师傅真的不会怪我私逃,真的不会……,不会打断我的腿?”高阿牛此时说话都没有底气,都带着惧怕的心理,虽然没有很明确表达出来,但安小颜还是注意到了。
这纨绔、放荡不羁的无赖,怎还有害怕的时侯,他这师傅又是何许人也?怎的有这么个顽固徒弟!不仅有些为这师傅可悲。
“放心吧!去吧、去吧!要是真去晚了,回来才打断你的腿”灵芝恐吓崔促道。
若不知道的,也难怪这师傅如此凶残,若知道的,这师傅有这么个徒儿,定当是追悔莫及。
“怜儿,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前去”高阿牛摇了摇安小颜的手臂,众目光齐刷刷落在安小颜身上。
“你让怜儿一弱女子同你去干嘛,还怕我欺负了她不成”灵芝这话是双叉腰说的,话中总听的别有一番韵味。
本来饿了前胸贴后背的安小颜,早己没有要行动的理由,但她竟然选择同去。
与这无赖同去,没错。她想去看看这无赖的师傅何许人也?单单不指这点,与青童木童已分离一天,也不知道木童探听情况回来没有。青童都不知道躲哪去了!如果回来发现自己不在,想是脸都气绿了吧!最重要的是没法向夜校都统交代,也就是没有办法向冷公子交代。
没想到自己还是那么有本事,让那么多人为她担扰,反正安小颜是赚到了。
也不单单只是看这登徒浪子的好戏,关键是自己要去医馆看脸,不然这气氛死寂,这脸怕是保不住了,不仅仅是脸,近日身子处处不适。
总不能单为了迎思花、与这登徒浪子同处一处,安小颜想到这,自是不想错过这次好机会。有玉骰子还怕不能添肚子,甚至可以治好脸,再大吃一顿。
“不是,师娘,您误会了,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想怎么样?”灵芝双手叉腰,话气中带着施压倾上的坚决。似乎在说,你想同人家去,人家还没同意了。同时眼神从高阿牛身上扭头瞟乎了一眼安小颜。
“我想和阿牛一起去”安小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顺带接上灵芝的话。
灵芝也没有想到,亦是未曾预料到,一脸惊讶的表情,瞬间僵持半分消逝如常。
“嘿。师娘你看,怜儿都同意了!我们先走了”高阿牛兴高采烈的拉着安小颜,朝门外奔去。
“哎……”灵芝还想说什么,高阿牛拉着安小颜已经奔向护栏,直接打开枷门。已经远离了眼前,迷糊的视线。
刚出了护栏枷门,安小颜一把甩开高阿牛的手,恶狠狠的瞪着高阿牛。
高阿牛此时,一脸诧异,满脸疑惑,不知做错了什么,直刷刷看着安小颜。
“男女授受不亲”安小颜白了一眼高阿牛。
高阿牛将油伞递近安小颜,一脸无辜的看着安小颜。
“怜儿,我可没当你是女人”高阿牛满脸无辜,喃喃道。
这个傻姑娘,还真当我对她有非分之想。如今矜持警惕,究竟在防着什么,防我吗?高阿牛冷嘲了笑了笑。
“你笑什么?”安小颜又瞪了一眼高阿牛。
“没,没什么”高阿牛独自笑了笑,手又不自主的搭上安小颜的左肩,一手撑着油伞。
眼看雨越下越大,水都漫过八寸之深。安小颜实在是饿的寸步难行,再加上腿下的水已越来越深,更是难已行走。
不仅如此,身子越发沉重。身体的力量是双腿无法支撑的,亦或是水肿了,安小颜全身失去了平衡,没有了重力。
全身的力气都是强撑的,有那么一瞬间安小颜想倒下去,但她不能,不能在这倒下去。
高阿牛似乎也觉察到安小颜的不适,就在此同时,安小颜直接栽倒在地。
因为两人是并肩而行,顺带着高阿牛。一同滑向水中,高阿牛一个灵敏扔掉油伞,横腰揽住安小颜,将安小颜靠入自己的怀里。
“怜儿,怜儿”高阿牛喊了喊安小颜。
安小颜虚弱的脸唇发白,只能瞧见雨水打在高阿牛脸上,高阿牛一脸的焦急看着安小颜。
终于安小颜眼皮撑不住,迎来一片黑幕。
“怜儿”这傻姑娘,这腿上……。
高阿牛将安小颜背上了背,早知道就不让她一起去了。
现在油伞也坏了,这雨想是也停不下来了。
这师傅的医馆离这还有数十里路,这可如何是好。
“羽轩哥哥,不要丢下我……”
“不要,我怕黑……,羽轩哥哥”
“什么雨萱哥哥?你阿牛哥哥在,怜儿你不要怕”高阿牛见安小颜意识不清的爬在肩上说胡话,不免有些担忧。
高阿牛不知道怎么安抚安小颜,这相识不易的缘分。说不定就是冥冥中上天注定的安排。
“怜儿,怜儿你再坚持下,马上到师傅的医馆了”高阿牛着急不安,疲惫抖擞的抚去脸上的水珠。
安小颜面色苍白,爬在高阿牛身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混散的满面梨花。面色痛苦的狰狞,更多的表情复杂交替。
可惜高阿牛注意不到,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去心痛。明明高阿牛将自己的长卦解下,披在安小颜身上,而高阿牛身上的水致,还是从安小颜身上滑落,可这时雨停了。
此刻,安小颜正在倍感煎熬,那种坠入地狱的苦楚,无人可诉,更加无人可知。旁人亦无法感知、无法体会。
高阿牛背着安小颜越过大街的小巷,直奔师傅的医馆。
“咚咚、咚、咚”的敲门声显得很急切,而门半晌没开。
“师傅,开门那”高阿牛朝里面喊道。
高阿牛的师傅开医馆的,自熟百草,名亦百草,医术高湛。
百草听闻门外异常熟悉的声音,恍如没听见般,特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师傅,快开门啊!人命关天”高阿牛边喊一只手扶住背上的安小颜,一手敲打着木门。
人命关天?又想骗我老头子。这逆徒一天天真是骨头硬了,整是拿这撤开玩笑。
哎!不管是不是真的,万一人命关天呢?这混小子骗我老头子也认了,谁让我有这么个混帐徒儿呢!
百草边低咕边举着油灯朝门口走去,开门去。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高阿牛似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自然不是自己惜命怕死,但怜儿熬不住了。
“你个混小子还知道回来,又想用老一套骗我,我怎么有你这种徒弟,这次有没有给师傅老人家带什么好吃的来……”百草说了一半,似乎发觉到不对劲。
印入眼前的场景高阿牛全身湿漉漉,发丝中还掺透水珠,背上还躺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