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闹出的风波却是一波未平,又一波起。瘟疫凶手其目的不只是扰乱视听,更是狼子野心。
既是与诸国做对,更有它为。主要目的不仅挑起内乱,还益利皆得。
依冷辰逸分析,那么极有可能毒瘟疫出在天夏,而是由天夏驱赶而逃离漫诞。但事至今而言,自然与西域逃脱不了干系!
安小颜这几日细得萆薢照顾也近好些不少,堂堂宁王妃与她称姐妹,又亲自照料,也是极为难得。
“姐姐今日可要回府上?”安小颜有些依依不舍,沉恋于过往的温情中。
“时日良久,昨日宁王遭大王禁足宫中一月足,如今我也是该回去了!也好劝大王消了怒气。”萆薢或许也是没想到冷辰越会因她受到王上责难,自恐心中颇有不安。
“眼看我这也近好了差不多,若非姐姐照料也不知何年何月”安小颜笑道。心中满是感激,欲说好离去,也是净脱了三天。
“怜儿妹妹好生养着吧!我先走了”萆薢说完便勿勿而去。
“姐姐路上小心些”安小颜笑着应着。
辰王府有处茶园,可采新茶,竹屋覆立。袅袅滚烫的烟雾,炉中翻滚着刚采摘的新茶。
茶香欲浓、香气四溢。
冷辰逸酌量了一杯,触于鼻尖,细细品细回荡。闭目养神,屋内皆飘散着淡雅清香的茶色。
“宁王妃欲寻王爷,奴说王爷离府。宁王妃让我向王爷问个安,这几日府唠扰了。便先行回府去了”
“派人保护着。”冷辰逸淡淡道。
“这倒不必了,宁王府一早便派人来请了”
“行了,下去吧!”冷辰逸继续在茶室中独自品茶。
撩清阁如往一般凉静,僻清。但却是极为养伤的最佳时期,本来是无伤大雅。可是眼下骨头虽接好,倒也是痛疼了不少时日。
可这笔帐终究得算在良媝头上,安小颜也不知怎的去栗南一趟,所有人的性子都变了。
阴样怪气的冷辰逸,突冷突热,时好时坏。还有难以揣测的阿斗将军,深有城府的夜辰校都统。
安小颜也不想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次因为良媝的事跟冷辰逸闹翻。
可是即便她想去道歉,也是有心无力。许是自已太急躁了,受情绪所控。
说到情绪节操,安小颜越发难受。脑中竟想不出是谁给自己下毒,还是慢性,且自己毫无察觉。
任何人都可以,皇宫王府,皆有可能,想操控她的心智成为傀儡。
好歹毒的心思,一想自己体内无解的毒药,随时都会死。安小颜也不便再想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能活一日便是一日。
若是活到复仇之时,便讨还债务。
“姑娘,赫兰小姐来了”璇儿神色紧张的看了一眼安小颜。
躺在床上的安小颜,忙爬起身。赫兰郡主?赫兰怡苏来了!她还想我她呢!若不是腿脚不便,恐怕也轮不到她嚣张昌狂。
“赫兰郡主好,我这腿脚不便,想也不便与郡主行礼,你该不会见怪吧!”安小颜也是没个好气的道。
“你就端着,好生养着吧!”我何其身份,岂会与你一婢子见较。
赫兰怡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安小颜,显然没有好脸色。随即坐立于安小颜床侧。
小家子气,这点气质都没有,若是万般皆显形于脸中,安小颜恐怕早就不知死过千百回了。反之,总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算长了见识。
在苦迫交寒逼奈之际,在所有人诛心之论,重叛亲离的那一刻开始,她早就要学会长大了。可尽管这样,也终抵挡不了他内心的恐惧,以及倍受的煎熬。
她的痛足令她辗转一世,用其尽一生来撰写。
“赫兰郡主不请自来,所谓何事?”安小颜也与赫兰怡苏毫无交情,倒是这赫兰怡苏却惹生了不少事。
这毒,不会是她下的吧!
安小颜辗转拿捏着着下巴,细细打量赫兰怡苏。
一身清爽豪华的衣裙,水绿交错,煞显雍容华贵。蹙眉高挑、温尔有度,呈新月型。青丝高揽,束束因斑髻而流散,犹如万丝绦清晰脱俗。
只是妆容浓呛、眼浓黛粉,胭脂粗俗。影响整个形象,面色更是宛如白雪,若非赫兰怡苏穿的如此素净,若是清妆不施粉黛倒像是来吊丧的。
安小颜左右打量了一番,整个人倒是没有往日的奢侈腐靡。总之从赫兰怡苏身上也并未看出如何端倪。
赫兰怡苏,即是郡主,又身世显赫,怎么说也是有些城府的吧!若是个娇纵的大小姐性子也倒罢了,毕竟有家族撑腰。
赫兰怡苏被安小颜看的有些发毛“你盯着我做甚,我只想来看看你,免得逸哥哥死了个奴才,到时候又怪罪于我,我可说不请”
赫兰怡苏显然是很不乐意来这鬼地方,脸中尽显嫌弃。
“你脸上的妆颜授粉可是与前儿的大不相同,可是赫兰郡主自个上的妆,这绘容技术简单粗糙不堪入眼,郡主觉得呢?”
“狗奴才,你是故意想让我在逸哥哥面前失了颜面,好捷足先登是不是?”赫兰怡苏很恼火的向身后的丫婢吼道。
“好了,赫兰郡主见我也见着了,可以先请回了吗?我怕今夜时分会梦到赫兰郡主约我吃茶,若还是这番景象,那……”安小颜显然故意挑衅。
“哼”赫兰怡苏牵手甩了一下身侧长长连衣的薄翼的撩风,愤愤离去。
“姑娘。何苦要气走赫兰小姐,多此树敌?”璇儿不解道。
“这赫兰怡苏针对我也不是一日二日的事,我都这样了还能干何?她倒是喜欢挑事,我终是要生存的”
“赫兰小姐从小娇生惯养,难免性子娇惯了些,平日里也可是极其重视美貌,姑娘今日是故意激她”
“我若不激她,又何得了清静”安小颜知道近几日发生的事太多了。
“对了,赫兰怡苏不是郡主吗?你为何称她小姐?”
“姑娘有所不如,郡主再有气势,这里毕竟是王府,而当家作主的又是王爷。若郡主在王府摆普,这传出去也是不雅”璇儿一番解论,安小颜也是半彻半误。
各处习风不同,位势权向而定,当家做东,府上也是一种敬称。
“那外面未出阁的姑娘也是各称女朗了?只在府中称姑娘,以示敬重”北越有太多风习,都是闻所未知的。
“正是。只是璇儿担心今日姑娘与赫兰小姐树敌,日后,恐怕赫兰小姐会多加为难”
“人心性难改,若是我一昧畏惧,她赫兰怡苏就不会找我麻烦,恐会心安”
“姑娘所言极是”璇儿倒是认同了安小颜的说辞。
“璇儿,你与赫兰怡苏相处的可久?”
“姑娘为何有此一问?只是听王爷提及过。”
“没事,只是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
“没有啊!我哪有紧张!”或许璇儿都不知道自己紧张。
“好吧!你懂知的倒是挺多,有你这个小助力可是我何其幸也”安小颜双手搭在璇儿肩上,就差来个拥抱。
“姑娘,还是快躺下吧!寒冬腊月,这风雪刚过以免着凉,令寒气入体”璇儿好心劝道。
“没事,不打紧”我从小体弱惯了,比这更痛的伤痛都受过,也自是无伤介怀这些。
可偏偏伤在寒冬,好在瘟疫之事已了。赫兰怡苏这段时间,也应该不会来找麻烦了。
但既然活着,肯定要有很多事要弄明白,究竟是谁要杀她?不仅如此,还有自己的孩子的死因,当年的隐情。
时间有限,安小颜很坚信害她的人还在天夏,与天夏定当脱不了干系。
“姑娘,快快睡下吧!别胡思乱想了”璇儿见安小颜瞟乎不定的神情。
“好,你先早些歇着吧!”安小颜挤出来一下笑容。
支走璇儿,才有时间安静想想计划。若是世人皆知她死,那又怎会杀她。那么定是北越所为了?可自己在北越从未得罪人,认识的也没几个。
赫兰怡苏?不会。辰王府的人应当都不会,那下黑手的人显然是针对冷辰逸。冷辰逸的仇家也不为好,冷辰逸在朝中也颇有权势,也不是没可能。
可即便这样,若是自己未死的消息,旁人早知道,萧羽轩寻她,许是知道些什么?
想想生前只是一场笑话,付之一片真心。死后更是名誉皆毁,她是何其冤枉!
安小颜控制自己不去想,干万般头绪,自逼脑门。
若想知道实情,冷辰逸肯定知道些什么,可,冷辰逸会告诉她吗?
还有给她下慢性毒药的人,又意欲何为?这烦索的事,烦燥着她,让她好不痛快。
偏偏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终究是自己太弱了,又无实力。
口口声声要复仇,三年一愰而过,她却屡遭暗算,活着不踏实。整日心神不宁,随时都要担心生死。
她真的胆怯,一心想放弃复仇,摇摆不定。但如今安小颜知道,与萧羽轩而言,她若活着便是他一生的耻辱。他不信她,巴不得她不得好死。
而冷辰逸一心只想利用她,不管前方龙谭虎穴,那怕只剩一口气,她也要活着走完,不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