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宴
航运部一年一度的客户答谢宴即将举行，公司提前一周下发通知，消息很振奋人心，一来给乏味的生活带来点乐趣，二来公司的那些大客户不乏钻石王老五，给未婚女士增添了遐想的空间，但于菲菲不在此列。
近来发生的事让她深受打击，她只想低调再低调，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窝在家里不去参加，她不想再对人生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象了，什么爱情，什么工作，她只要闷在她的电脑前做完那些该做的事就好。即使不得不去，她也打定要作个隐形人，除了那些必要的寒暄，她决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表现，她会很努力地埋头于宴会上那些好吃的食物，想来那天的甜食应该很多吧，那就是她唯一可以发挥的空间了。
宴会选在市区一家知名大酒店的一楼宴会厅举行，宴会厅外面是酒店的后花园。当晚，宴会厅灯火通明，花园里挂满彩灯，室外游泳池里的水也跟着发亮，夜幕降临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
布置得真不错，所有人都这么想，于菲菲也是，听说公司这样的公关活动都是由公关部的经理花容熙一手操办的，每次都做的很理想，于菲菲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叫她花蝴蝶，但显然这只蝴蝶在本职工作上的表现很优秀。
于菲菲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小洋裙。她对自己买的这条裙子很满意，它的颜色没有很张扬，面料很普通，但因为设计的样子还不错，所以也不会太失格。
太耀眼和太寒酸都会引人注意，只有恰倒好处才是最低调的。不只衣服，她连笑容，说话的声音，说话的内容，都作到了恰倒好处，总之一切为了寒暄过后她可爱的甜食，到时她埋头猛吃，而公司的事业就交给精英们去尽情发挥吧。
于菲菲扫视全场，每个人都有说有笑，脸上闪着光，她也在努力地笑，却笑得很辛苦。张可薇穿了一件红色的小礼服，闪闪的，妆容精致，显然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加上她本人天生丽质，足以让众人眼前一亮，从握手，点头，到说话，她都表现的大方得体，已经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目光。几个不太会表现的职员，如程欣那样的，也是眼睛亮亮地盯着全场，指指点点，饶有兴味。她原本可以加入她们的，可是现在却被众人孤立。
人群中，还有她总也无法忽视的那个身影，天生的衣服架子无论穿什么都好看，这宴会绝对是他的舞台，不知是灯光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今晚的任少杰比平时更抢眼，深邃的眼睛，睿智的眸光，迷人的笑容，谈笑风生，不带丝毫紧张。再看旁边的张荣发，努力地作出自信的样子，却难掩社交时的紧张，好像业务人员在面对尊贵的大客户时就该低声下气似的。
她为什么要问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任少杰，她早该知道对他动心一点也不难，正如徐佳莹说的，喜欢他的人多的是，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嫁给他，而她竟然作了这样的幻想，想想还蛮可笑的。想到这里，于菲菲脸上没有了笑容。
她必须掩饰掉自己的落寞，于是她转向一边白色餐台上一盘盘可爱的糕点。今晚的甜食真得很多，且色香味俱全，比她预期的还要好。想着，她扬起了嘴角，这次的笑比刚刚自然多了，非常发自内心，她的美味呀，她饿了。
“相信我们以后的合作会更加愉快。”
“那是当然。”任少杰道，说话的同时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一边。今天从走进宴会厅的大门到现在他就一刻没闲，总有人找上他，同他寒暄聊天谈事情，要在以往他一定会全情投入，可是今晚却被一个毫不起眼的身影给影响到。
她真是打扮的够像一个路人，和上班时一样的淡妆，一身灰色的衣服几乎和暗夜融为一体，躲在人群中面带微笑，绝对够礼貌。要么热情点，要么冷淡点，这两种表现都会令人瞩目，可她偏偏是恰到好处的不偏不倚，所以不留神谁也不会发现她。于菲菲，你是故意的吗，还有，她干嘛要盯着那个餐台发笑，别人都是盯着该盯的东西，她却白痴地盯着一个餐台，是太无聊了吗，等一下，不会是因为那上面的蛋糕吧，于菲菲，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你在看什么？”
任少杰回神，“怎么是你！”他记得刚刚跟他说话的并不是眼前这个人。
“刚刚那个人已经走了。”纪君扬不可思议地道：“任少杰，你不是吧，这种场合都会失神，真不像我认识的你！”说话的同时，顺着任少杰失神的方向看过去。花园的一角，一个长发齐刘海的女生正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有点天真，有点俏皮。“她在看什么？一个人笑成那个样子？”
“什么？你在看什么？”
“什么我在看什么。”纪君扬收回视线，“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你在看什么，看那个女人？”
“什么女人？”
“任少杰，你少跟我装傻。”
“你刚刚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业务上的事？一定很重要，我们继续。”
“少来这套，别转移话题，我认识你这么久了，第一次发现你跟别人说话竟然会闪神。”纪君扬扬起嘴角，笑得有些暧昧，拍拍任少杰的肩，“什么意思？是哪个佳人牵动了你的心，让你这么魂不守舍。”
“不开玩笑会死吗？”
“哎哟，平日好像是你开玩笑的时候比较多吧，表情这么不自然，被我说中了？”纪君扬没回头，只是伸出大拇指，指指后面，“是那个女人？看起来不大，刚毕业的？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认真的？不会吧？”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没事也被你说成有事了。”如果今天换成是别人，他应对起来一定没问题，但现在对方是纪君扬，那就有点难度了，他知道这家伙聪明得很，应对能力也超强，不然怎么驾御的了鸿安地产。
“根本就是有事，你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魂不守舍，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她对你没有很重要的话，那我对我的观察力就要提出质疑了。”
“好了，别搞我了。”任少杰被逼得有点招架不住了。
“只要你承认，我就不再问了。”纪君扬忍住想要暴笑的冲动，第一次看到任少杰在他面前显露出手足无措的迹象，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也足以令他感到满足。他和任少杰在学生时代就认识了，他大他两届，因为同样喜欢车子而成为死党，后来任少杰家里出了点事，他们几个好友本想帮他，却被他拒绝了。那时他就认为那些困难压不倒他的，而事实证明他看对了。
任少杰拿了杯红酒，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也许，可能，有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纪君扬饶有兴味，向他举杯，坐到他身旁的位子。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于菲菲，“还不错啦，可是她怎么那么不合群，就一个人站在那。”
“最近公司有点事。”任少杰轻叹。
“什么事？”
“我们公司的八卦你要听吗？”
“如果是关于你和她的，我听听也无妨。”
“说来话长，还是算了，你想听我也懒得说。”
“不会是办公室恋情吧，卓以航允许他的员工这样吗？”
“其实不是，只是误会。”
“如果以后是了呢？”
“公司是不赞成，但也没有明文规定，可是真要那样，也没办法。”任少杰喝完剩下的酒，“对了，你今天怎么会来？”他并不是公司的客户，而且不但不是客户，反而是公司地产部一直以来非常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听说你跟方雅安已经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不要跟我提那个女人，抱歉，我说错了，她不是女人，不能称其为女人。”
任少杰失笑，“有那么糟糕吗？”
“你没跟她接触过，根本就不知道。”
“可我听说她很有能力，是个很好的竞争对手吧。”威荣集团的房地产是后来起步的，根本不能同大名鼎鼎的鸿安地产相提并论，可是自从那个叫方雅安的来到公司后，短短几年，已经多次威胁到鸿安地产了。
“说到这个。”纪君扬喝光杯中的酒，“我承认。”
任少杰再度失笑，纪君扬继续道：“可是一个女人，干嘛要把自己逼成这样，你看看人家，这才叫女人嘛。”纪君扬手一指，任少杰看向刚从宴会厅走进花园的花容熙，还是一样的光彩照人，这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把自己打扮的光鲜靓丽，只能说像今晚这样的场合她比平日更加耀眼，而且脸上永远是热情的笑容。
“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来吗，就是因为她，她说有事情找我，而且是很重要的事。”
“你怎么跑来这里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花容熙迎面而来。
“我知道你们今晚有宴会，所以先来坐一坐。”纪君扬不急不徐地道。
花容熙先向任少杰打了个招呼，又对纪君扬道：“快点走啦。”
“去哪？”
“楼顶的旋转餐厅呀。”
“为什么要去哪？”
“我约了雅安，她有事要跟你谈。”
“什么！”纪君扬愕然，“你说你找我有重要的事，就是这件事？”
“是呀，你不觉得你们两个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
“不觉得，一点都不觉得，我跟她有什么好谈的。”
任少杰看着纪君扬一脸的惊恐，忍不住笑起来，“去吧，人家主动约你，你怎么能不赏脸。”
“任少杰，你少幸灾乐祸。”
“喂，你们这样是什么意思，雅安人很好，她是真的找你有事。”花容熙双手卡腰不满地道。
“是正事嘛，不然干嘛要约你。”任少杰收住笑容规劝道。
“好啦，我去。”纪君扬道。正说着，花园入口处一阵骚动，三人看过去，花容熙率先低呼，“哇，老大来了！”
“不是吧，他又带上次那个女人？”纪君扬道。
“我们老大就是专一，不像你每次出席宴会带的女伴都不一样。”
“花容熙，我可是客人。”
“是，我尊贵的客人，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雅安已经在楼上等了。”
“走啦，先跟你们老大打声招呼。”说着起身，对任少杰摆摆手，“走了。”
“拜！”任少杰轻笑，收回视线，不自觉地又看向于菲菲。不是吧，她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只苍蝇。
于菲菲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学长，这个叫陈楠的大她两届，大学里认识的，当初还有意追求她，不过那时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如今在隆恩食品任职，看样子发展的不错，公司有意栽培他，出席一些重要场合都让他参加。
“你应该认识徐佳莹吧？”
“当然认识了，以前学生会的嘛，想不到你和她一样，都进了威荣，威荣还真是厉害，笼络了本校这么多优秀的人才。”
“哪里，学姐是人才，我可不是。”
“别谦虚了，菲菲，你那么聪明，一定没问题的。”
于菲菲微笑，“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叫小文的。”
“对呀，她是我们公司的职员，你怎么知道。”
“我做你们公司的业务，经常和她在MSN上说话。”于菲菲没话找话聊。
“这样说来，你是不是负责任少杰的业务？”
“是呀，你认识他？”
陈楠失笑，“当然认识了，他那么出名，我们这些做贸易的有谁不认识他，刚刚我还看见他了，可真够抢眼的，他每次去我们公司，搞的那些女职员都无心工作了，全盯着他看，男人长得太帅也够麻烦的。”
于菲菲莞尔。是呀，不但麻烦，还很容易让人产生困扰。其实长成眼前这位这样也不错嘛，一张大众脸，没有太好看，但也绝不难看，丢在人群里就找不到了，完全符合她此刻的人生准则，低调。
她无意于盯着陈楠看，只是一时的心有所思，但陈楠却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紧张地握了一下手，避开她的目光道：“菲菲，你现在过得好吗？”
“不错呀。”
“和那个人分手了吗？”
谁？于菲菲愣了一下，猛然意会，他说的是她大学时的男友吧，释然一笑，“早就分了，大学还没毕业就分了，你要不提，我都快不记得了。”
“哦，是吗？呵，怎么会分手呢。”
“合不来吧。大四那年忙着找工作，也没那个心思了。”现在想来，与其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倒不如说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
“也对，那现在呢，有不少人追你吧，威荣可是人才济济。”
“高攀不起。”于菲菲的脑海中当即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呃，我是说，威荣人才的确很多，不过我才刚到公司，再说办公室恋情也不太好。”
“那就是没有男朋友了，呃，我是说，先忙事业也挺好的。”
“是呀，刚进公司有很多东西要学的。”说话的同时，于菲菲看向花园入口。这是她第二次看到现实版的卓以航，散发着王者的气势，毋庸质疑，他是个天生的领导者。他身边的女伴也够出众，和他在一起非常般配。
有个男人正和他寒暄，那个男人对笑容的把握非常到位，一张脸明明在笑，却让人感觉到隐隐的敌意，眼中透出的眸光是绝对的精明。两人对望时，好像一场王者的争斗要开始了。
还有花容熙，她虽没有卓以航的女伴那么漂亮，但身上散发的光亮也绝对压得住全场。于菲菲忽然想起一个人，四处搜索她的身影，却在离卓以航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看到她。
江涵优一身黑色的小礼服，给人的感觉总是优雅端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于菲菲觉得她就像是卓以航的影子，始终在他身边，却又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再度迎合了她此时做人的原则，低调。只不过江涵优是一直的低调，而她是因为受到了小小的挫折，才想要低调而已。
陈楠随着于菲菲的视线看过去，不禁惊叹，这场宴会上的人有点光彩夺目的让人眼花缭乱了。
“菲菲，听说那个女人是你们公司公关部的经理？”
“你说花容熙吗？是呀。”
陈楠讪笑道：“我看她不简单，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从陈楠说话的口气中，于菲菲可以轻易得出一个男人不算光明的心思，他想指责那个女人的品行有问题，却又偏偏为她着迷。于菲菲扁扁嘴。
“关于她的流言很多吧？”
“我不清楚。哦，我有点事，离开一下，抱歉。”于菲菲打算结束这场没什么意思的对话。其实她一点事都没有，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一直留在花园里，因为花园里的人比较少，可是现在只能走去宴会厅了。
室内通火通明，于菲菲拿了一小盘蛋糕，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她要享用她的美味了。
“爷爷，跟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航运部最出色的销售经理，任少杰。”说话的是卓以航。
“董事长，您好。”任少杰礼貌地伸出手。
“好，好，年轻人。”这场宴会连威荣的老太爷都惊动了，年事已高，卓向荣很少再管公司的事，只不过在家闲着无聊，而公司很多客户都是他的至交好友，干脆借宴会名义一起出来聚聚，“刚刚我还跟以航说，这个年轻人是谁，看起来很出色，现在一听，果然很出色嘛。”说完朗声笑起来，周围的人跟着点点头。
“哪里，您过奖了。”任少杰进退有度。
卓向荣看着任少杰，忽然道：“你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任少杰微怔，没料到对方会这样说。
“不错，不错。”卓向荣点点头，“年轻人，好好努力吧，以后的世界是你们的。”
上了年纪的人往往喜欢发出这样的感慨，任少杰了然，“谢谢董事长，我会努力的。”
“菲菲！”
就在于菲菲的蛋糕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人向她走来。
“你好，我是花容熙，公关部的经理，很高兴认识你。”
大块的蛋糕正含在于菲菲的嘴巴里，此刻说起话来有点困难，“那个……”
“哎哟，蛋糕有这么好吃吗，都沾到嘴上了，这都是我亲自安排的，看到你这么喜欢，我很开心。”花容熙说得很真诚，于菲菲却很尴尬，虽然此刻她坐在角落里，但花容熙出现的地方，多少会引来一些目光，这就让她更尴尬了。
她为什么会走过来，她还以为剩下的时间她可以躲在这个角落里尽情地吃她的蛋糕，一直吃到宴会结束呢。于菲菲赶忙咽下蛋糕，没有纸巾，只好先用手轻轻擦了擦嘴巴，“不，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花容熙说着，伸出手来，于菲菲礼貌地同她握了握。
“这样过来找你有点冒昧，不过我在人事资料里看到过你，你是今年新来的职员是不是？”
于菲菲点点头。
“我看过你的资料，个人特长一栏里是不是写着会弹钢琴呀？”
“是，我以前学过钢琴。”
“那太好了，菲菲，给我们上去弹奏一首吧。”花容熙指指宴会厅正面的台子，此刻上面正放着一架白色的钢琴。
于菲菲愣住，是要她上去弹钢琴吗，可是她已经很久没弹了，很多曲子都忘了，根本弹不下一整首。
“你是新人，我听说你在工作中表现很好，你上去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可以体现我们威荣像一个温馨的大家庭，人与人可以很快的融为一体，这是很有意义的。”
真得这么有意义吗？于菲菲原本没什么感觉，可被花容熙这么一说，她忽然也觉得有意义起来。再说，她怎么好意思拒绝。诸多曲目在脑海中飞速掠过，忽然灵光一闪，是了，她现在唯一能完整弹下来的，就只有那一首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回来就上台表演。”
花容熙眼前一亮，“好的，快去快回，我们等你上台表演哦。”
于菲菲洗完手，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看了看，还好还好，嘴巴上没有沾太多蛋糕屑，妆容也都还在，接下来的时间她要舍弃低调，暂时高调一下了。
重新回到宴会厅，花容熙正面带笑容地在台下等她，“好了吗？菲菲。”
“可以了。”于菲菲笑道。
“那我们上台喽。”
“各位亲爱的来宾朋友，威荣集团一直以来像一个大家庭一样，不断有新的成员加入，我们始终希望这个家庭的每一个成员，彼此之间都能相亲相爱，包括每一个与威荣有关的朋友，我们希望你们都可以融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里，一起携手，共创美好的明天。”花容熙的一席话不费力地引来大家的掌声，却让台下的于菲菲目瞪口呆，用不用这么正式，她没想那么高调的，她以为只是默默地上去弹上一首，也许大家酒兴正酣，也没空理她，然后再默默地下台。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请我们集团航运部新进的职员于菲菲小姐，为我们带来钢琴独奏。”
台下响起掌声，部分人表情愕然，于菲菲全身一僵，硬着头皮走上去，怎么都还是要面带微笑，说什么也要把场面撑起来。
“菲菲，来公司多久了？”
还有开场访谈？于菲菲心中叫苦，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快五个月了。”
“那感觉怎么样呢？”
“公司真的像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在这里我得到了很多前辈的帮助，同事的关心，每天工作都很有动力，也非常愉快。”这样编行不行？下面传来的掌声似乎表明她编得还不错。
“说的太好了，那我们也不让大家久等了，接下来要为我们带来一首什么样的曲子呢？”
呃？“这首钢琴曲的名字叫《初恋》。”林奶奶，原谅我的瞎编乱造吧，实在是因为当初你也没有告诉过我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没错，她要弹的就是林澜教她的那一首，因为很久没有碰钢琴了，近两年也只是因为林澜的缘故，才练了这唯一的一曲。
“好浪漫的名字！”花容熙道：“那接下来，我们就一起来欣赏这首《初恋》吧。”
总算结束了，于菲菲松了口气，接下来她只要认真地完成这首曲子就可以下台了，她的蛋糕才吃到一半呢。
灵巧的手指在琴键上跳动，优美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任少杰挑眉，这首曲子叫《初恋》吗？他怎么不知道，她竟然会挑上奶奶教她的这一首，不过想想也对，恐怕除了这个她也不会再弹其他的了。
张可薇撇撇嘴，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温顺的死丫头心机这么重，她努力了一个晚上，竟然不如她一时间出的风头。众人表情不一，但有一点张可薇看到了，就是此刻正和她谈话的这位先生，显然被于菲菲的琴声给吸引住了。
一个人的嘴角微微抽动，眼中闪着感动的眸光，握着酒杯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看着台上弹奏着白色钢琴的于菲菲，透过琴声视线逐渐模糊，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身影，此刻就坐在那里，弹奏着记忆中的那架白色钢琴。
“我说任少杰……”卓以航刚开口，却被卓向荣伸手制止，制止的同时眼睛仍没有离开台上的表演。任少杰和卓以航同时望向卓向荣，露出惊讶的神情。
有没有这么好听，任少杰有些不敢相信，董事长似乎听得很入迷，他是不太懂得欣赏什么乐曲了，不过看卓向荣的表现，那个小丫头似乎弹得不错，还好还好，总不枉费奶奶对她的一番教导，要知道那是奶奶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他可不希望被她演砸。
一曲终了，众人给予掌声，于菲菲站起来，礼貌地鞠了一躬，终于她可以下台吃她的蛋糕了。
“涵优，你帮我把那个小姑娘叫过来。”卓向荣发话了，江涵优立刻应承。
于菲菲正朝蛋糕走去，又见江涵优来找她，“董事长请你过去。”
她没听错吧，于菲菲愕然，“请问有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你钢琴弹得不错。”
真的假的，有那么不错吗，竟然连董事长都惊动了，难不成她有什么过人的天赋，自己还没察觉到。于菲菲好笑地想。
跟江涵优一起过去，吸引她的不是董事长和总裁，而是那张此刻看起来似笑非笑的脸，不知怎的，一想到有任少杰在旁边，她的心就安顿了不少。
“董事长，您找我？”老人家笑得很和蔼可亲。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卓向荣。”
“我是于菲菲。”
“哦，于菲菲，你姓于。”卓向荣轻道。
有什么问题吗？于菲菲微怔。
“刚刚那首曲子是谁教给你的？”
原来他是对那首乐曲感兴趣，她第一次听到时也觉得蛮好听的，“是一个长辈教给我的。”说话的同时看向任少杰，这个问题应该他来答，因为是他的奶奶嘛。
“她叫什么名字？”卓向荣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
于菲菲莫名地看向他，犹豫了一下，又看向任少杰，“她叫林澜。”任少杰带她回答。
卓向荣心一震，转向任少杰，“你认识她？”
任少杰轻笑，“当然认识，因为她是我奶奶。”
“林澜是你奶奶？”
“您认识我奶奶？”
卓向荣点点头，“怪不得，怪不得我觉得你长得像他。”
他长得像谁？任少杰不明所以。
“你奶奶，现在还好吗？”
“还不错。”
“你爷爷呢？”
“已经过世了。”
“哦！”卓向荣轻叹了一声，又看向于菲菲，“林澜为什么要把这首曲子教给你？”
“我在养老院作义工……”于菲菲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卓向荣扬起嘴角，“不错，如果是我也会把这首曲子教给你，因为你看起来是个善良可爱的好孩子。”
有吗？于菲菲美美地扬起嘴角，她就说她的优点很多嘛。想着瞟了任少杰一眼，后者不以为然，她该感激她的老爸老妈，给了她一张富有亲和力的脸蛋。任少杰暗想。
“谢谢您的夸奖。”于菲菲道：“您认识林奶奶吗？”
“当然认识了。”
“哦！”于菲菲道，她是想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这样问似乎又不太好。
“你是不是想问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菲菲愕然，董事长不愧是董事长，真是太聪明了。
卓向荣笑道：“我是这首曲子的作者。”话音一落，于菲菲和任少杰的脸上同时闪过异样的表情，只有他们知道这曲子的作者是林澜的初恋情人。
任少杰一副了然的神情，与卓向荣四目相对，卓向荣笑得很顽皮，“你们没想到吧。”他就喜欢说一些大家都想不到的事，蛮好玩的。
“的确没想到。”任少杰道。曾经琴行的小伙计，如今竟成了威荣集团的创始人，让谁谁也想不到。
“不过这首曲子不叫《初恋》。”
“呃，不好意思，林奶奶没告诉我这首曲子的名字，刚刚是情急之下，很抱歉。”于菲菲道。
“没关系，你这个名字起的也不错。”卓向荣笑道：“小姑娘，你很可爱，我们很投缘，改天请你喝茶。”说完，乐呵呵地走了。
一场对话下来，周围的人一头雾水，“谁能告诉我刚刚是什么意思？”卓以航道，却没有人给他答案。
“刚刚你想跟我说什么？”任少杰适时转移话题。
卓以航道：“我是想跟你说，你为什么不做业务部的主管？”对他来说还是工作上的事比较重要，
又是这个问题，要他怎么解释才好，说他喜欢自由自在，不爱操心，这个回答似乎有点幼稚，但事实又的确是这样，为何半年前的事现在还要拿来问他，任少杰头大，“我，不适合。”
“为什么你觉得你不适合。”
“我怕麻烦。”这样够明白了吧。
“当然麻烦，我也怕麻烦，但我不一样置身在麻烦中。”
“你事业心强嘛。”
“你为什么没有事业心，事业对一个男人来说很重要的，事业的成功让你得到的不仅仅是事业，我说得对吗？”卓以航看向于菲菲。
这是在问她吗？“呃，是吧。”于菲菲微一闪神，她还在回想刚刚的事情呢，这个总裁话说得好好的，干嘛把话头丢给她。
“你女朋友都说是了。”
“我不是他女朋友。”
“不是吗？”
“不是呀。”
“看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关系呢。”卓以航笑道，眼眸深邃。
“真的没有。”
“如果有，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他的到来会让我的麻烦减少很多，谢了。”说完，带着女伴走了。
“今晚的表现很不错。”江涵优客气道，说完也离开了，只剩下于菲菲和任少杰。
气氛忽然有点尴尬，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出现了这样的感觉，“真没想到董事长会是奶奶的初恋情人。”
“我也没想到。”
“我去花园透透气。”于菲菲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这导致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于菲菲在夜空下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菲菲！”于菲菲转身，是程欣，眼底掠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她还愿意和她说话。程欣站在泳池边向她摆摆手，示意她过去，于菲菲想都不想就走过去。
“刚刚你弹的那首曲子很好听。”程欣道。
“是吗？谢谢。”
“你今晚很抢眼嘛。”
“没有吧。”
“明明就有。”
“我们换个地方吧，泳池边太滑了。”
“你不觉得池水很美吗？”
于菲菲看了眼微漾的池水，水的光影倒映在她身上，“的确很美。”她只顾看池水，却不知道张可薇正快步向她走来。
“可薇！”程欣道，还不等于菲菲回过头去，张可薇脚下一绊，一声惊呼，扑向于菲菲。
“啊！”随着一声尖叫，水花四溅。
“有人落水啦。”不知谁喊了一声，四周的目光纷纷望向这边，集体愕然，而后是慌乱。
于菲菲在水中挣扎，她想说她不会游泳，可是声音没发出来，却被灌了好多口水。
“就算池水很美，你也不必跳下去吧。”张可薇说着，与程欣相视而笑，可是程欣很快收住了笑容，“可薇，她好像不会游泳哎。”
“她说她会的。”张可薇不屑地随口掰道。
众人纷纷围向泳池，一个人脱掉西装，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众人惊呼。张可薇眯起眼睛，她还敢说她和任少杰没什么，怎么没人跳下去，偏偏是他，这是在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吗？看台上竟然有人感动地拍起手来。
于菲菲被任少杰救上岸，不停地咳嗽着，她好难过。
“出什么事了？”花容熙第一时间跑上来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周围的议论声随之响起。
“怎么会掉进水池，太搞笑了吧。”
“她不会游泳吗？”
“还好被救上来了。”
“真是太惨了。”
“那不是于菲菲吗？”
“救她的是任少杰吧。”
“他们根本就是情侣嘛。”
“原来传言是真的。”
……
于菲菲狼狈地被任少杰抱在怀中，她怎么这么倒霉，本想要低调，却越来越高调，都高到水里了。任少杰看向泳池对面，张可薇和程欣正站在那里。
“快抱她去楼上的房间吧。”花容熙在一旁提醒道。
任少杰收回视线，抱起于菲菲，在众人的瞩目中，进了电梯。
“怎么会这样，菲菲，你没事吧。”花容熙拍拍她的脸。
“我没事。”于菲菲又咳了几声，“放我下来吧，我没事的。”
任少杰放下她，两人全身已经湿透，还不停地往下滴水。
“你怎么会掉进泳池里。”花容熙问。
“是别人绊倒，把我推进去的。”她回想一下刚刚的状况，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那个人是谁，也太不小心了。”
“算了，没事的。”可薇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下了电梯，花容熙带他们到一个房间，“我跟酒店打好招呼了，你们先用这个房间吧。”
“谢谢你。”于菲菲感激地道。
“别那么客气了，我先下去了，你们两个好好收拾一下。”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气氛又有点尴尬了。
“刚刚，谢谢你。”
“不用。”任少杰边说边解衬衫扣子，露出结实的胸膛。于菲菲愣住，看着任少杰走进浴室，她摸摸自己的脸，不会又红了吧，她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任少杰走出来时，手里拿了酒店准备的白色浴袍，直接在于菲菲面前将衬衫脱掉，准备解腰带时，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不用到浴室换一下衣服吗？”她杵在这里干什么，要等他脱光吗？
“哦，好。”于菲菲说完，逃一般地冲进浴室。
任少杰失笑，还是这么可爱，脸又红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连内裤一起脱掉，不过似乎不太合适。任少杰打开空调，希望衣服能快点干。
于菲菲握住门把手，犹豫起来，她怎么会这么别扭，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一身白色的浴袍，于菲菲，这很正常呀，因为你掉下水，而他救了你，就这么简单，你为什么要胡思乱想瞎紧张。
想着，于菲菲走出卫生间。
宽敞的房间里，任少杰正舒服地躺在床上翻杂志，窗帘已经拉上，于菲菲在椅子上坐下来，为什么是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害她想躺一下都不行，她是不想胡思乱想，可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很像情侣在开房嘛。
“你不会游泳吗？”任少杰合上杂志，扔到一边，看向于菲菲。
“不会。”
“那你干嘛站在泳池边。”
“程欣站在那里跟我打招呼，我就过去了。”
任少杰失笑，“于菲菲，你是白痴吗？”
于菲菲愣住。
“你看不出有人故意要整你？”
“你是说她们是故意的。”其实她也有怀疑过，只不过她实在不愿意那样想，如果结论成立那对她太残忍了，她们至于排斥她到这种程度吗，如果没有人及时跳下来救她，她们是不是想要了她的小命。
“难道不是，一个找你去泳池边聊天，一个偏偏在那个时候绊倒，又扑在你身上，有那么巧的事吗？”
于菲菲咬紧牙齿，“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样？”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
“就因为她们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就做出一系列的误解？就认定我是个心机很重的人？”
“这些是是非非原本就很正常。”
“我要跟她们解释。”
“谁会听你解释？”
“那我该怎么办？”于菲菲的眼睛开始泛红，这段时间的压抑，委屈，在一时间汹涌而出，“她们为什么要冤枉我，我根本没有那样的意思，也不是她们想的那种人。”
任少杰走到她面前，“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清者自清吗？为什么要去解释，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他皱眉，真是只小菜鸟。
她就是做不到像他那么轻松，于菲菲的眼泪禁不住掉下来，她只想好好大哭一场，把连日来累积在心底的情绪都哭出来。
任少杰无奈轻叹，他何必要逼她，坚强是要她自己慢慢养成的。将她轻按在怀中，此刻他眼中的于菲菲只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
于菲菲哭了一阵，站起身来去拿纸巾，边擦边继续掉眼泪，“都是因为你！”
“关我什么事？”他好心安慰她，还被她责怪。
“就因为是跟你，别人才会嫉妒我，才会让我成为被议论的对象，如果换成是张荣发，别人根本不会这么讨厌我。”
任少杰好笑道：“这样说来，你搬去跟张荣发住，别人立刻就会祝福你是不是？”
“说不定呀。”
“于菲菲，你还真有幽默感。”
如果他们真得在一起，也算她赚到了，可是偏偏不是，还要她背黑锅，真是倒霉透了。
正想着，传来敲门声，“是我，请开门。”
听声音就知道是花容熙，于菲菲跑去开门。
“怎么了，为什么哭？”一见于菲菲红红的眼睛，花容熙不禁关切道。
“没事，不好意思。”
“我了解，的确是很惊险嘛，想想我都觉得后怕，何况是你，好啦，没事的，别哭了，我有给你们买东西。”说着花容熙从纸袋中拿出两套衣服，“你们的衣服一定不会干得那么快，搞不好要到明天早晨，所以我就买了两套衣服，全当是公司给你们的津贴了。”
“容熙姐，真是太谢谢你了。”谣言果然都不准，她可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反而是个热心肠的人。于菲菲接过衣服，打开来，愣住。
“这个是情侣装吧。”
“是呀，看得出来吧，哎呀，不要这样嘛，我也不知道挑什么样子的合适，情侣装买起来简单。再说了，人家可是救了你的命，而且你难得掉进水里一次，全当是留作纪念了。”
“这种理由只有你想得出来。”任少杰无奈，他知道她向来喜欢突发奇想。
“很有创意对不对？”花容熙笑道：“任少杰，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委屈吗？我们菲菲哪里配不上你。”
“配的上，是我配不上她。”为什么人们有意无意地总喜欢把他们放在一起。
“刚刚你那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可真是精彩得很，我们旁观者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你明明就很紧张。”当然了，不管他们两人是真是假，总之能有机会揶揄到任少杰，就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改天你跳下去，我可以再上演一次。”
“不用了，我可消受不起，这样的机会留给菲菲吧。还有，你们现在身上这套情侣装也蛮不错的。”花容熙指着浴袍笑道，而后惊讶地发现，“菲菲，你竟然脸红了，才说这么几句你就脸红，怪不得大家都说你可爱呢。”不等于菲菲有所反应，花容熙继续道：“掉到水里而已，没那么糗啦，别有心理负担，大家理解的，任少杰，你要好好安慰人家呀，我先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我想宴会的后半段你们两个也没机会参加了，记得把菲菲安全送回家，拜了。”说完，走出门去。
任少杰挑挑眉，拿起衣服看了看，个性图案的白T恤，黑色休闲裤，还不赖嘛。
“你刚刚真的很紧张我吗？”听了花容熙的话，于菲菲实在忍不住想要问他。
“有吗，我不记得了。”他在心虚什么，看到落水的人是她，他想都不想地就跳了下去。
就不能好好回忆一下吗？于菲菲有点失望，听完花容熙的话，感动正在心中蔓延呢，结果被他一句“不记得了”就全部打散。
任少杰试图转移话题，他抽开浴袍的一根带子，“要看我换衣服吗？”意思是你该进浴室换衣服了。他等着看于菲菲逃进浴室，好结束这场对话，可是却没有等来预期的结果。
“好啊！”于菲菲双手环胸，退到墙边，一副等着欣赏的样子。
任少杰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怎样？她又一次变聪明了。又一次？任少杰不自觉地想起上一次，难道他还没有教会她，他是个不喜欢被人挑衅的人吗？任少杰继续他的动作，仿佛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还真能做到旁若无人，这样的心理素质到底是怎么练就的。反观她自己，是真的在死撑，早就想逃去浴室了，可总不能每次都被他看扁。
于菲菲愕然，看着任少杰只着一条内裤在她面前，上次只看到上半身，这次可是全身哦，于菲菲好好欣赏一下吧，这样的画面不是每次都能看到的，他都不介意让你看了，你还有什么好拒绝的。话虽这样讲，人却早已低下头来，视线盯着地面看，她的确没那么放的开，就只会瞎逞强。
任少杰换上衣服，于菲菲抬起头来。
“表演完毕。”任少杰扬起嘴角。
于菲菲拍拍手，“演得不错。”
“不错吗？”任少杰走向她，“现在换你了。”
什么？“我没说要表演给你看。”
“你以为是在看义演，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那我付钱。”
“这样的演出付钱也未必看得到，只有礼尚往来作个交换了。”无论她怕与不怕，逗她都是一件很好玩的事，而他总能轻易占上峰。
“我不跟你闹了，我去浴室。”她没打算跟他玩到底。
“这就结束了？”任少杰扣住于菲菲的手腕，“不再继续玩下去了？”
于菲菲无力地靠在墙上，想起上次他吻她的时候，“我没你那么爱玩。”她会觉得累。
一句话让任少杰的笑僵在脸上，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内心的警钟又一次敲响，上一次的游戏他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只是为什么每次近距离看她的时候，还是有想要亲近她的冲动，这只小菜鸟有那么吸引他吗？还是像纪君扬所暗示的，其实他对她还是有感觉的，只是下不了一辈子守侯一个人的决心。
任少杰松开握住她的手，于菲菲闪到一边，拿起床上的衣服，跑去洗手间。
关上洗手间的门，失落感在心中泛开，他为什么要松开她的手，为什么不是紧紧地握住。
换好衣服，于菲菲走出来，“我好了。”
“走吧，我们回家吧。”
这句话好窝心，我们回家吧！于菲菲莞尔，说好了不再对他抱有期望的，可为什么还要不住地被他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所打动，她是不是真的该交一个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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