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争暗斗
“怎么闷闷不乐的？还为昨天的事难过？”午饭时间，张可薇对于菲菲道。
“不是。”于菲菲拿着筷子拨着碗里的米饭，无心下咽，“可薇，我问你，如果有一个人，你不确定他是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你该怎么办？”
“哦？”张可薇笑了笑，“我明白了，那我问你，你喜不喜欢他呢？”
于菲菲犹豫了一下，“喜欢吧。”
“什么叫喜欢吧，听起来好像没有很喜欢的样子，你要先确定自己的感情，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于菲菲想了想道：“其实我是蛮喜欢他的，可是我比较被动嘛，如果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喜欢我，我就不敢太放任自己的感情，如果受伤，岂不是会很惨。”
“你就是太过度的自我保护了，爱一个人要勇敢嘛。”
“也许吧，可是我比较做不到。”
“那你要主动去试探他，这样才能知道他爱不爱你呀。”
“怎么试探？”
“比如主动约他，看他是什么反应，如果他喜欢你，你应该可以感觉的到，一次感觉不出来，可以多约几次，实在不行就直接问他，到底对你有没有意思嘛。”
“直接问？”
“不然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帮你问。”
“还是不要了。”
“不是我们公司的吧？”
“呃，不是。”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蛮想看一场办公室恋情的。”
“你可真会想。”于菲菲面带难色，“说到办公室恋情，你说成功的几率大不大？”
“我觉得比一般的恋情要麻烦一点吧。”
“你也这么觉得？”。
“还是有点距离比较好，不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要掺杂进乱七八糟的工作问题，人际关系，同事关系，这样的爱累都要累死了。”
“说的也是，的确有点麻烦。”
张可薇敏感地看了于菲菲一眼，“菲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哪有，你不要乱说。”
“为什么一提到办公室恋情，你会这么敏感，还一脸愁容，你是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老实交代，别不承认。”
“都说没有了，你可真要命，简直像在逼供。”她也太聪明了吧，她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真的不是？”
“当然不是了。”开玩笑，这样的事怎么能说出来，何况八字还没一撇呢。
“哟，你怎么来了，稀客呀。”任少杰来到公司的保安室，保安有些惊讶地对他道。
“我想看月底那几天的录影带。”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想看一下。”
“神秘兮兮的，到底出什么事了？”保安好奇地问，边说边查找电脑上的文件，
“总之不是安全上的事，所以你请放心。”
“想看哪里的？”
“一楼大厅的。”任少杰走到他旁边，看向电脑屏幕。
保安边调文件边道：“也就是你，如果换成别人，我是不会随便给他看的。”
“知道了。”任少杰拍拍他的肩，“有空请你吃饭。”
“说话算话？”
“当然了。”
“可别灌我太多酒，我可喝不过你。”
“那就由不得你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保安站起身来，“都在这里了，你慢慢看，我出去一下。”
“谢了！”
如果有问题，往往发生在下班时间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份份录影看下去，任少杰的视线定格在一个人身上，放大屏幕，他看着她，翻看着一叠提单，抽出其中一份，照着打印了另一份，将新的放入其中，左右看了看，将原本的撕掉，扔进纸篓，然后关电脑，下班。
心思太复杂的人往往会带来很多麻烦，搞的大家都不顺心。于菲菲的事他也觉得奇怪，有些蛛丝马迹别人可能会错过，但他不会。
有些事最好防患于未然，不然以后可能会惹来更多的麻烦，而他是个怕麻烦的人，为了减少以后不必要的是非，他只好选择事前多费点心。任少杰轻叹，他讨厌这样的事，办公室里的明争暗斗。
这个下午的小型会议室里，有一个小问题需要争论一下。
“一个连提单都会对错的人，不适合给她太多的工作。”林小莉道。
“她是新人，难免会出错，不能因为这么一点错误，就忽视她的工作能力。”徐佳莹提出异议。
“打错单据就是工作能力有问题，才这么一点工作就粗心成这样，如果工作多了还不晓得要犯多少错误，张可薇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而且应对能力很好，学东西也快，我赞成留下她。”
“我还是喜欢于菲菲，她比较有亲和力，适合跟客户打交道，我觉得她很有潜力。”
“客户看的不是亲和力，而是工作能力，谁的工作不出错，他们就喜欢谁。”
徐佳莹看向李敏，最后作决定的还是她。
李敏想了想，“好吧，总还是要作个选择，以便大家更好地投入以后的工作。首先，我很高兴地看到两位这么尽心尽力地教自己的小徒弟，而且都教得不错，但两人之中只能选择一个，当然了不管选谁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大家以后还是好同事。最后就由我来做个决定吧。”李敏看了看两人道：“我决定，留下张可薇，因为她的表现一直都不错，至于于菲菲，让她去跟张荣发吧。”
两人点点头，主管都做出决定了，她们也没什么好争论的了。林小莉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徐佳莹难免会有点失望，教一个人那么久，多少有点感情在，不过就像李敏说的，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大家以后还是好同事嘛。
手机响起，是李敏的，她接起电话，“怎么是你？”“什么事？”“是！”“什么？”“理由呢？”“你确定？”“真的决定了？”“哦！”“好！”……
李敏挂上电话，“我想关于我刚刚做出的决定，现在需要修改一下。”
听到这话，林小莉和徐佳莹同时露出惊讶的神情，等待下文。李敏道：“我决定改留于菲菲，让张可薇去做张荣发的业务。”
“为什么？”林小莉不解。
李敏晃晃手中的手机，“这是任少杰自己的决定，连他都这么说了，我想我也就不需要犹豫了。”
惊讶的神情在林小莉和徐佳莹脸上进一步扩大，任少杰从来不管操作部的事，对谁给谁做业务，不给谁做业务，他从来不关心，一切琐碎都由操作部这边替他决定，这次怎么会？
“其实我本来也打算留下于菲菲的，如果不是上次提单的事我不会改变我的主意，但这次连业务自己都发话了，那就按他的意思来吧。”李敏说完，收起文件，走出门去。
林小莉和徐佳莹互看彼此。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徐佳莹摇摇头。
“她是你带的，你不知道？”
“不知道，这次是真的不知道。”
徐佳莹坐回自己的座位，边整理文件边道：“菲菲，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工作了。”
“真的吗？”于菲菲惊喜道，原来她们刚刚在会议室讨论的是这件事，“那可薇呢？”
“她跟张荣发，恭喜你！”
“哦！”于菲菲继续道：“佳莹姐，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教导，改天一定好好答谢你。”她在这边做惯了，和徐佳莹合作得也不错，的确不想再有什么变动了。
“你可真会说话。”徐佳莹想了想，“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和任少杰的接触多不多？”
于菲菲微怔，心虚道：“没有很多，为什么这么问？”
徐佳莹点点头，“我想也是，你跟他会有什么接触。”她笑了笑，“没什么，工作吧。”
于菲菲转过身去，他们之间，到目前为止，是没有什么吧，还是说有点什么，可是这又关他什么事。
吸尘器的轰轰声充斥了整个屋子，任少杰半躺在沙发上皱眉，“菲菲小姐，请你停一下。”
于菲菲直起身子，“有何吩咐？”
任少杰指指吸尘器，“麻烦你关掉。”
于菲菲照他的指使做了，“现在可以说了，什么事。”
“就是，麻烦你关掉。”
“你要我关掉吸尘器？”
“实在是太吵了。”任少杰指指电视，他正在看的NBA赛事。
“关掉吸尘器你要我怎么吸地板？”是他要她打扫房间的，难道他忘了。
“麻烦你先去做别的，到中场休息时再吸地。”
他可真会安排工作。“其他的我都做好了。”于菲菲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喝起来，好累呀，工作了一周到了周末还要受他压榨。
“麻烦再帮我拿罐啤酒。”
他大少爷可真难伺候，毫不客气地把她当成了使唤丫头，压住心里的抱怨，于菲菲还是照做了。与此同时从冰箱里拿出她早上买的蛋糕，打开来，只有在看到蛋糕的这一刻，她的内心才是充满幸福的。
“哪里来的蛋糕？”他记得他的冰箱里从来没有这些。
“早上买的，过度劳动后我必须靠这个补充体力。”
他真不明白这个女生怎么这么爱吃甜食，“千万不要弄到我的沙发上。”
“知道了。”罗嗦！
“我的衣服都洗好了吗？”
“已经晾上了。”
“衣橱柜子都擦干净了吗？”
“找不到一点灰尘。”
任少杰露出笑容，“你很适合作钟点工嘛。”
这就是她工作一天换来的评价吗？“我更希望你说我有贤妻良母的天赋，将来娶我的人一定很幸福。”
她经常忍不住要自我表扬，任少杰但笑不语。
“知道吗？公司决定让我做你的业务了，其他三位都分给了别的业务员。”
“这对你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你说呢，关于这点我必须得说我很佩服你，每个操作都争着做你的业务，因为奖金够多。”
“那就是好消息了，恭喜。”
“你想要我做你的业务吗？”
“这是操作部的事，我无所谓。”
她还真希望他说是，忽然想起可薇说的话，要勇于试探，才能知道答案。
“我这么辛苦为你劳动，难道一点奖励都没有吗？”
“你指公事还是私事？”
“都有。”
“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要去看电影。”
看电影？这算什么要求，他还以为是什么物质上的奖励呢。
“自我大学毕业后，没再看过一场电影。”
“是没有人陪你去吧。”
“不是有你吗？”
任少杰挑眉，“没问题呀。”
“今晚可以吗？”
“随便你。”
“那就今晚。”
任少杰想了想，“那你去买菜做饭吧，如果做的好吃我就给你这个奖励，如果不好吃我要再考虑一下。”一提到做饭，于菲菲有些紧张，他还没吃过她做的饭，这是第一次，不过她的水平，比较有限。
“中场休息了，你可以开吸尘器了。”
“你可真会指使人。”
他们现在的生活像不像居家过日子，可是当事人的态度却非常不明确，他只字不提那天晚上的事，对她的态度一如往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却被他弄的心猿意马，真是的。
打扫完房间，于菲菲出门买菜。
“不要有葱姜。”
“知道了。”
于菲菲在菜市场足足转了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任少杰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轻手轻脚走进厨房忙起来，切菜声吵醒了他。任少杰睁开眼，此时此刻他的厨房里有一个女人，这在从前真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他从来不会让一个女人离他的生活这么近，对她却破例了，可他又没想跟她确立什么关系，他们现在算什么，朋友关系，雇佣关系，还是暧昧关系？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任少杰自己也茫然了。想起那晚的那个吻，他无奈地闭上眼，他必须让她知道，那只是一场意外！
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忙碌的样子，心底升起一丝异样，似乎有她的生活也不错。于菲菲转身，看到他，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到底行不行，你真会做饭？”
“还好吧，在学校里没有发挥的机会，放假回家时有尝试过。”
“那就是马马虎虎喽，如果你做得不能吃，那看电影的计划就取消。”
“能吃是一定能吃的。”
“不是煮熟了就叫能吃。”他可是很挑剔的。
“一会你吃吃看嘛。”她一定要让他陪她看电影，借此知道他的心意，不然这样下去，她会始终一头雾水，不确定的感觉很不好受。
饭菜一一端上桌。
“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做这么多干吗？”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嘛。”
任少杰拿起筷子，于菲菲紧张地看着他，她对自己的厨艺没什么自信。
任少杰夹起一块茄子放进嘴里。
“如何？”看他边吃边皱眉的样子，于菲菲确定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的评价了，这个男人本来就麻烦，专业厨师做出来的都不一定合他的意，何况是她。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她也不明白，这大概就应了那句话，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吧。
“太淡，太油，太软，也说不出哪里不好吃，总之就是不太好吃。”
“你已经说了很多不好吃的理由了。”于菲菲夹起一块尝了尝，愣住，“为什么你觉得不好吃，我觉得很好吃呀，比我们学校食堂里的饭好吃多了，你是在外面吃多了，嘴太刁了吧。”她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好吃，“你拿我的手艺跟大饭店的比，太不公平了。”
“我没有，外面的饭我早就吃够了，可是你的手艺和奶奶比起来真得差很多，没有一点奶奶做出来的味道。”他好怀念奶奶做的饭呀。
“奶奶做饭很好吃吗？”
“非常，非常好吃。”
他这么麻烦的人都给予了这样的评价，那应该是不错吧。于菲菲想，改天一定要向林奶奶好好请教一下，不光是为了他，也为了自己的肚子着想。
“我不管，总之我要去看电影，我已经很尽力了。”
“好了。”一场电影而已，他可以配合的。
马马虎虎吃完这顿饭，两人一起去电影院。任少杰在看到有恐怖片上映时露出欣慰的笑，于菲菲一眼看出他不怀好意，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当即道：“我不看恐怖片。”
“你的观察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跟你相处久了总要多少防范一下。”
“好吧，这次就放过你，主要是因为你今天表现不错。”
“我是不是该感激你！”
“留在心底就好，到底想看什么？”
“我要看这个。”
“喜剧片？有意思吗？”
“不知道，看海报蛮搞笑的。”
“随便你了。”
“那我去买爆米花。”
于菲菲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回来了，还没进影院就开始吃起来。
“不要让爆米花靠近我。”任少杰警告她。
“这家很好吃的，不信你吃吃看。”
“不要让我重复我的话。”
这个男人，真的一点糖都不能沾，“不吃算了，这一桶全是我的。”
排队进电影院的大多是手牵手的情侣，他哪里知道她买一大桶爆米花的原因，就算再怎么爱吃甜食，她也不可能吃上这一桶，还不是为了缓解无法与他牵手的尴尬，枉费了那些迎面而来的无数艳羡和嫉妒的目光，她们哪里知道身边这个人并不是她的男朋友。
走进昏暗的放映厅，因为是周末的晚上，几乎座无虚席，于菲菲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双美眸正瞟向这里。
于菲菲看得很开心，影片很多地方能逗笑她，她是个笑点很低的人，再看看其他人，比她严肃多了。其间试着靠近任少杰和他说话，他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中间去洗手间，出来时与一个女子迎面相遇，对方身材高挑，玲珑有致，穿紧身裙，化很浓的妆，但不管怎样是个大美女。女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于菲菲莫名地回视，换来女子不屑的一笑，擦肩而过时故意撞上她，于菲菲停下脚步，不满地回头，却见对方不再理会她。什么意思，她有得罪过她吗？她们好像不认识吧。
放映结束，任少杰打了个哈欠。
“怎么，没意思吗？”
“也还好，至少没你看得那么投入。”
“真的是很搞笑嘛。”还是她比较爱笑？
“你觉得好就好，反正是应你的要求嘛。”
“比看恐怖片要好吧。”
“不见得，恐怖片也许比这个搞笑。”
“可能吗？”
“搞笑的来源是看到你看恐怖片的反应。”
就知道他会这样。
走出影院，于菲菲心有所思，好像这样也还是看不出他对她的心思，难道还要有下一次主动邀约，主动对她来说可是比较困难的事。
“任少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于菲菲转身，只见一个女子满面笑容，神采飞扬地向这边招手，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洗手间门口故意撞她的人，旁边还有她的一个朋友，矮矮胖胖的，长相差她很多，此刻双眼发光，花痴般地盯着任少杰看，掩饰不住嘴角快要流下的口水。
要不要这么夸张，于菲菲看向任少杰。“妮妮！”他竟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好久不见了。”被唤作妮妮的女孩露出甜美的笑，走到任少杰面前，看了于菲菲一眼，笑容不变，“和女朋友出来看电影吗？”
任少杰看了于菲菲一眼，“不是女朋友，是朋友。”好了，只这一句话，于菲菲就得到了今天想要的答案，心为之深深一沉。
“哦，原来如此，我刚刚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呢。”妮妮松了一口气，看向任少杰的眼神多了几分暧昧。
“你也来看电影？”
“和朋友一起。”
任少杰看向她身边的那位，后者当即激动地伸出手握住他，“你好，我是丽丽，很高兴认识你。”
“彼此彼此！”
“我以前跟她提过你，她早就想见你了。”
“是呀，百闻不如一见，久仰大名。”
“你的手可以放开了！”妮妮拍掉她拉住任少杰的手。
任少杰的笑僵在脸上，妮妮接话道：“现在有没有空？一起出去玩吧，我们约了很多朋友，你也认识的，都是以前经常一起玩的。”妮妮说了几个名字，任少杰看了于菲菲一眼，妮妮随即道：“带你的朋友一起去嘛。”她看向于菲菲，“一起去嘛，我和少杰很早以前就认识了，经常一起玩，又喝酒又跳舞又唱歌，每次都很开心，而且……呵，没有了，总之就是很开心。”
“这样好了，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他的眼神告诉她，他要去，既然如此，她何必跟着去扫兴，何况她现在没什么心情。
“你一个人回家行不行？”
“当然没问题了。”
“那好吧，小心点！”任少杰的视线对上于菲菲，后者含着隐隐的火光，他视而不见，只是扬起嘴角，露出依旧迷人的笑，轻道：“我走了。”
“拜拜，玩得开心点。”于菲菲笑得很夸张，看着她们兴奋地拉着任少杰走了。
笑容一点点敛去，于菲菲真是火大。他没搞错吧，真的扔下她不管，这还是有始以来第一次约会被人丢下，真是太可恶了，跟她在一起就这么无聊吗，让他急匆匆地要摆脱她。也好，至少这样证明一件事，他对她不感兴趣！既然如此她也不需要再抱有任何期望了，也就不用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了。
话虽如此，于菲菲一路都超级郁闷，无论如何都提不起情绪，他就这么丢下了她，她实在无法忍受这件事。
闷闷地回了家，关上门，换衣服，打开电视，从冰箱里拿出她的精神安慰剂——甜点，狠狠地吃起来。电视里一男一女正谈情说爱，眉来眼去的样子让于菲菲嘟起嘴巴。打住，换台，晚间新闻，古墓被盗，明星访谈……一路换下来，没一个节目入她的眼，扔下遥控器，无心再看下去，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里，她真是太蠢了，竟然认为一个吻会代表什么，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搞不好他还认为那个吻只是因为她当天心情不好而给的安慰呢，而且她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她自作多情个什么劲，真是够可笑。
整一晚上，于菲菲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偶尔又在发愣，陷入回忆状态，回忆大学校园的事，回忆陪她一起走过人生的人，又想起现在的状况，公司里的人……胡思乱想了好长时间，直到半夜终于觉得累了。
“好啦，于菲菲，别瞎想了，快去睡吧。”深吸一口气，如是对自己说。关上电视，起身去洗澡，却被门外传来的响声吓到。
“好痛哦，我扭到脚了啦。”一个女人的声音隐约传来，于菲菲蹙眉，看向大门。
“真得好痛哦！”
于菲菲走到门口，隔着猫眼向外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管，你抱我进去。”女子勾住对方的脖子，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嘴唇也凑过去，四目相对，立刻擦出火花。
于菲菲免费欣赏到了一出火辣辣的画面，两个人在走廊上拥吻起来，角度恰好很适合她观赏。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妮妮小姐。怪不得她看他的眼神那么暧昧！怪不得他那么着急地要跟她走，“任少杰，你可真是艳福不浅！”他们一定早就认识，也一定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这个不良少年，还不晓得有多少次一夜情呢！”比起这些，他们之间发生的事简直不值一提。
于菲菲看着任少杰边吻边掏出钥匙开门，两人半推半就地进了房间，始终热火朝天地没分开。
真是一场好戏！于菲菲转身，背靠在门上，也许她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走进卧室，关灯，躺下来，蜷缩在被窝里，还是好好睡上一觉比较实际。
闭上眼，将一切抛到脑后，美梦正在等着她。只是没过多久，隔壁传来奇怪的声音，不太规则。于菲菲蹙眉，仍是不愿睁开眼睛，好容易上来的睡意，不愿轻易丢掉。只是声音越来越大，断断续续影响着她，于菲菲终是把眼睛睁开，向头顶的墙壁看了一眼，揉揉眼睛，坐起身来，起先还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仔细聆听，渐渐明白了，明白之时脸开始发烫。打开床灯，转身面对床头的那面墙。从户型上推算，她和任少杰的卧室应该只隔这面墙，所以有传音她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有没有这么夸张，用不用叫的这么大声。
于菲菲气结，涨红了脸，用力将枕头丢向那面墙，去死啦！
起身下床，走进客厅，刚刚的叫声时不时回荡在脑海中，任少杰此刻在做的事，那画面硬要闯进她的脑海，于菲菲摇摇头，不许乱想，不许乱想，摸摸已经发烫的小脸，打开电视，从冰箱里拿出她今晚的第二块甜点。
“任少杰，我讨厌你！”说着，狠狠地咬下一口。
当于菲菲睁开眼睛的时候，客厅的灯还亮着，电视仍然开着，桌上是被她吃光的甜点，就那么不知不觉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现在几点了？于菲菲坐起来，舒缓了一下筋骨，头昏沉沉的。起身走向卧室，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指向五点。
于菲菲打了个哈欠，面对那面墙，此刻一片寂静。扁扁嘴，转身回到客厅，关上电视，关上灯，去浴缸放水洗澡。
泡在一堆泡泡里，她的神经并没能得到放松，满脑子还是任少杰的影像，他迷人的笑，坏坏的眼神，有时认真，有时任性……闹了这一晚，影像非但没减轻，反而加重，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她心中占据了这么重的位置。
看向门后那个环保袋子，他每次都将脏衣服放在里面丢给她，于菲菲忽然想到了什么，泡完澡，穿好衣服，拿下袋子，到阳台上给他收衣服。看着盛满衣服的袋子，于菲菲微笑，昨晚没让她睡好，就别怪她早早叫他起床。
拎着袋子，打开门，默默地看着对面的房门三秒钟，走过去，按下门铃，半晌才有人磨磨蹭蹭来开门。
门一开，彼此愣住，于菲菲本以为自己会先小小的得意一下，以庆贺自己的不怀好意得逞，可是此刻却慢了半拍。任少杰半裸着上身，下面围一条浴巾，这画面和他的笑容一样迷人。要不要这么好看，于菲菲的眼神软下来。
不行，不可以花痴，于菲菲提醒自己回神，重新露出她计划好的甜美而无辜的笑，“早安，你的衣服都晾干了。”她将袋子递给任少杰，满意地看到他脸上的尴尬。
“要不要这么早？”
“很早吗？我不晓得，是你睡得太晚了吧。”于菲菲给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任少杰看着那扇门，无奈地笑了笑，他必须要承认他的确有想要疏远她的意思，他不想让她误会，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也许那一晚彼此真得有些心动，可是他想要一切就此打住，他知道她近来有些心神不定，可他还没决定要对她认真，所以有必要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他和妮妮早就认识，在他还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彼此有情却并非男女朋友，昨晚偶然相遇，他不介意为此再放纵自己一次。
早晨，他们同时开门，在走廊里遇到，妮妮在看到于菲菲的时候露出惊讶的神情，“你们是邻居？”
“早上好！”于菲菲扬起嘴角，任少杰挑挑眉。
电梯前，妮妮挽着任少杰的手臂恋恋不舍，于菲菲视同不见地走进电梯，电梯到一楼，妮妮索要告别吻，任少杰大方地给予，最近还要花点心思收拾残局。
狭小的空间只剩下两人，气氛有点尴尬，于菲菲不语，任少杰只好先开口，“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早？”
“因为昨晚太吵了。”
只是一句寒暄，却被她抓住讽刺他的把柄，任少杰无奈。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睡客厅。”于菲菲紧接道：“不要因为我影响到你对生活的好兴致。”
她要不要再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不知为何他竟有点生气，好像偷腥被抓到一样，“委屈你睡客厅，真是不好意思。”
“别客气。”
他们一起坐进车里，任少杰专心开车，于菲菲看向窗外，彼此不再多言。
她想过了，关于他们的关系，于公他们是同事，于私他是她的房东，好心地不收她房租，她以照顾他的生活作为回报。她应该感激他，应该报恩，就是这样。
他照例在路边放下她，她照例下车，目送他的车子驶离，心还是会隐隐痛上一下，不过她会很小心很小心地守住自己的感情。
不远处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她不会是眼花了吧，于菲菲怎么会从任少杰的车子上走下来，而且还是大清早！张可薇瞪大眼睛，她不过是忽然想到这边来买个东西，就让她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幸好幸好，如果不是这样，她还要一辈子被蒙在鼓里，怪不得她会被调给张荣发那个白痴，现在她总算明白了。
于菲菲，算你恨！一股怒火从张可薇心底升起。
“你也是在外面租房子吧？”午饭时间，张可薇问于菲菲。
“是呀。”于菲菲边吃边道。
“每月租金有多少？”
“呃，四百块。”
“与人合租吗？”
于菲菲点点头。
“在哪里找的房子？”
“那个，XX路。”
“那里的房子很贵吧？与人合租那就是八百块，那里有那么便宜的房子吗？”
“我们很多人合租啦，租金不止那点。”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于菲菲只好随口瞎掰。
“哦，原来如此。”张可薇看着于菲菲，忽然道：“哪天有空去你家玩吧？”
于菲菲愕然，不是吧，“那个，你来我当然很欢迎了，只不过合租你也知道，人太多，有点不方便。”
张可薇扬起嘴角，“这样呀，那算了。”
“佳莹姐，这个送给你。”于菲菲趁午休时间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给我的？”徐佳莹看着漂亮的礼盒惊喜道。
“是呀，谢谢你这段时间里对我的照顾。”
“现在可以打开吗？”
“当然了。”
“哇，好漂亮的手链哎，这个牌子的东西很贵吧。”
“还好，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这个。”
“菲菲，你眼光很好嘛，我很喜欢，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
“你也别这么客气嘛，我是你学姐，照顾学妹是应该的，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
“谢谢你，佳莹姐。”于菲菲是诚心感激徐佳莹的。
“菲菲，等我一下！”下班时间，张可薇叫住于菲菲，“一起走吧，我今天和你顺路。”
“是吗？”
“我去办事，是一些私人的事，本来还在想自己一个人去好无聊，忽然想起你中午说你家就住在那边。”
“那太好了，正好有人做伴，不然每天都是我一个人坐地铁。”
“你每天都一个人坐地铁吗？”
“是呀。”
“上班也是？”
“呃，是。”
“那还真是无聊，与你合租的人，没有和你同路的？”
“没有。”
“我的合租人就跟我同路，不过她公司比我近。”两人边聊边走下地铁站。
“菲菲，你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上次我们有聊过这个问题，不过你没说你的想法，就是你对办公室恋情怎么看？”
于菲菲道：“就像你说的，最好还是不要，会搀杂很多麻烦的因素。”
“是吗？”
“只不过，有时候感情是很难控制的。”
“也对。”
……
两人在地铁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下了地铁，走出站口，张可薇同于菲菲道别。
躲在角落，张可薇看着于菲菲的背影，她到底有什么好，虽然算是个美女，可也没有美到能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步吧，她们才来公司几个月，任少杰怎么会看上她？
想起任少杰这个人，张可薇轻叹，如果她能找到这样一个人，才不管什么办公室恋情好不好呢，就算辞职也值了。只是好事一件接一件地怎么都让于菲菲赶上了，她必须得让一切公平一点才行。
张可薇一路跟踪于菲菲，直到她站在高层住宅前。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凭于菲菲自己的财务状况，能住的起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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