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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主母大翻身(闫灵)

第一章 山凹里的人家

再回到那栋破院子里,仍旧是空荡荡的,一场雨下来,边上的几间屋子被雨水冲垮,围墙也倒了一大片,一只田鼠倏地从墙角蹿出来,吓得我凑到他身侧,他却伸出光脚一脚踩下去,田鼠在他脚下吱喳叫着。见他弯身去拎田鼠的尾巴,我慢慢移到马旁。

他拎着田鼠的尾巴狠狠转了几圈,而后将田鼠扔出了围墙,就见一只灰色大犬蹭地从围墙外跳了出来,应该是被那只田鼠吓的。

“行了,都看见脚印了,别再藏了!”他对着围墙外的枯草垛喊一声。

那只灰色大犬呜呜叫着巴住矮墙,似有攻击人的架势,不过显然,狗也欺软怕硬,不对着他叫,偏偏对着我。

“到马上去!”他从一旁倒塌的屋梁上抽下一根碗口粗的木棍,那狗吓得喔喔两声,跳到一边。

我赶紧听话地爬上马背,因为见他赤脚,顺手脱下靴子扔给他,谁知道力道没掌握好,直接砸中了他的脸。他捂着鼻子狠狠看我一眼,我想笑却不敢笑,只好转开眼,因为坐在马背上的高度正好可以看到草垛后面,就看到一个人正钻在草垛里,腿还露在外面。

“那边有人!”

我以为他拿棍子是为了打狗,谁知道竟是为了支撑着跳过矮墙,正好落到草垛后面,一把抓出草垛下的人。狗见主人被抓,有点急眼,围着他就咬,可咬到的总是木棍。

那人是个哑巴,一身破烂的麻布衣衫,身形瘦小,看上去像是逃难的百姓,不过显然是我的单方面猜想,那人比划了半天,我一点也没明白怎么回事。

“我们为什么要跟他走?”坐在马上俯身小声问他。

“哑巴十之八九是听不见声音的,不用这么小声。”揉着鼻子……刚刚被我用靴子打破了,“他说可能知道我们要找的人在哪儿。”

那哑巴牵着灰狗在前面走,隔一段时间就回过头来冲我们笑笑,连过了两道小山梁,到了一处狭窄的山道前。山道两侧的山石推挤在一起,从山道往上看,天空只有一条狭窄的亮线,因为刚下过雨,山石上还滴滴答答地滴着水,道上长满青苔。走了大概十多丈距离,山道被一块巨石挡住,似乎再没有往前的路,那哑巴将狗拴到一根石桩子上,回头对我们笑笑,弯身就推巨石左侧的一块磨盘大小的青石,不过看样子他的力气不够,推了半天没动静。

申屠破虏将马缰绳递给我,弯腰帮他一起推,只见那青石挪开一点,巨石就跟着挪开一点,没多会儿,巨石的缝隙足够一匹马通行,那哑巴才冲他点点头,示意我们一起进去。

里面的风景并没有很特别,依旧是布满青苔的山道,眼看着要走出狭缝,那哑巴却突然对我们摆手,并从旁拽着马嚼子不让走。我与他对视,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不让我们往前走,马儿被那哑巴拽得不舒服,使劲甩了甩头,往前快走几步,挣扎之间就出了狭缝,只觉一股大风突得把我往外面推,本来腿短就踩不到马镫,所以风一吹,整个人就往前滚,还好他速度快,用缰绳套了我的脚,这才没掉下马。

再看前面,整个一个笔直的悬崖。

这里的山道都是沿着山壁而凿,成一个“之”字形,从山道狭缝里看到的那条笔直的山道,其实当中有一处是空的,只是因为山道倾斜,我们看不到那断崖,如果不在狭缝尽头停下,很容易被山风吹到断崖上,失足摔下去,也就难怪那哑巴拼命阻止我们。

山道太窄,骑在马上很危险,不得下马,因为靴子还给了他,我是赤脚走路,脚趾丫里挤满了青苔,走起来黏糊糊,湿嗒嗒的,看上去我跟他的装扮还不如那哑巴,人家起码还算整齐。

在山道尽头有个山洞,钻出山洞才见到一大片空地,四周环山,俨然一处山凹,山凹里四散着建了许多低矮的茅草屋,那哑巴牵着灰狗一路怪叫着跑走了,只留我们俩傻站在那儿。

没多会儿,就见一群人拿着钩叉围上来,看样子不大像土匪,因为没有多少戾气,但显然也没有多少善意。

他很自然地将我挡在身后,透过他的胳膊,偷看那些围上来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其间没有一个我熟悉的身影,看来是被那个可恶的哑巴给骗了,这里根本没有我们要找的人。

想到这里离那间破宅子这么近,想想家里人的失踪跟他们的关系也是最大,“你不说这里方圆十里没有人吗?”悄悄问他。

“你爹没教你,男人的话不能全信?”

“这种时候还有心开玩笑!”

“那就不要问些没意义的问题。”

说话间,那些人到了面前,为首的是位年长的老人家,说真的,我还真没看出来他(她)到底是男是女。

那哑巴就站在那老人身旁,指着我们就是一阵瞎比划,连同他身旁的那条灰狗也冲着我们乱嚎。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无辜打人?”那老人家拿一根桃木棍直指着我们。

“在下从外地逃荒至此,因为内人被这位兄弟的灰狗惊吓,故而动了点小拳脚。”他说到内人时,我心里不禁打了个突。

那老人上下打量我们一番,又看了一眼我们身后的马,一仰脖子,几个人上前将我们的马抢走。

那老人又示意身后将我们俩带走,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上前欲抓我的衣袖,却被他挡开,“兄弟,女人家胆子小,别动手动脚的。”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才收回手。

走在路上,不少正在干活的人都停下动作张望过来,我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禁不住好奇转头……刚刚那个欲抓我衣袖的男人见我看他,点头憨笑,吓得我赶紧别开眼,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

被带到一间稍大的茅草房里,那老人仰脖子示意我们坐下,刚刚那个看我的男人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老人微微点头,那男人与众人都退到门外去。过了不到半刻,陆续进来七八个妇人,虽看上去是干粗活的,不过还算是眉清目秀,那几个女子只瞅着我身旁的申屠破虏。他开始并不以为意,不过看久了也有点别扭,于是一个个回眼过去,直把人家看羞了才算完。

那几个妇人看罢他,又来看我,而且都冲着我的胸跟腰看,看得我慢慢开始低头缩身。

“这位大嫂跟我去换件衣裳吧。”其中一个最显年轻的少妇面带笑意,开口邀我出去。

这时候自然是不敢离开他身边,这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谁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本来是打算来找家人的,结果家人没找到,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这位姑娘好心赠衣,去吧。”他倒是帮起了外人来轰我。

架不住人多势众,被几个女人拽了出去,身上的衣服因为雨水、泥巴,早已是不能见人,头发也粘在一起,连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

衣服换下来后,只觉得浑身轻松,虽然不是什么漂亮衣裳,不过看起来比之前好太多。

正清洗头发,却听外面熙熙攘攘的好像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身旁的少妇掀开草帘子对外面喊。

“小六,大当家跟那个男人打起来了。”这声音听起来很是欢快。

我一听拢一把头发就想出去,却被那叫小六的少妇拦住,“放心,大当家不会伤他的。”

我是想说:我担心他伤了你们大当家,到时我们可就真麻烦了。但这话又不好直说。

心里愤懑,怎么这人到哪里都能惹事,为什么会跟人家的大当家打起来!

“其实我们大当家的待人真得不错,人很宽厚,本事也大,还徒手逮过十几尺长的大山猫(老虎),外面那些土匪听到他的名号哪个不礼让三分的。”那少妇一边帮我擦头发,一边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大当家即是早先那个形容粗犷的男人,看那人的身形,足足大出申屠破虏一倍来,因为这个叫小六的少妇拽着,我不好冲到人群里,只能踮脚站在人群外面,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里面噼里啪啦的声响,再就是围观人的叫好声,好不容易挣脱小六,从人群缝隙里钻进去,却见申屠破虏正躺在地上,不免有些目瞪口呆,原还以为他天下无敌呢,看来也经不住打。

那大当家见了我,看了地上的申屠破虏一眼,伸手想将他拉起来,似乎是想在我面前给他留点面子,可那家伙只是坐在那儿,死活不起来。

因为他不起来,所以这场对决也就算完了,只看那大当家对我点头笑笑,我也只好微微颔首,见众人渐渐散去,这才上前问他:“你干吗要跟人打架?”

他仰脸倒在地上,嘴里还含着跟草棒,“人家找上门来的,我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蹲到地上,这样可以把声量压低一些:“是不是打完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嗯,是可以出去了。”见我弯唇生笑,不禁跷起二郎腿,“不过你不行。”

“什么意思?”

他倏地爬起身,吐掉草棒,指着那个走几步便一回头的大当家,“那大块头看上你了,跟我打赌,说要是他能打败我,你就得归他,他还说了,他可以把他那六个老婆都送给我!我本来是想,六个换一个是挺值的,可你也看到了,他那六个老婆没一个长得过眼的,所以我就没同意。”见我面色冷凝,不禁哀叹一声,“我拼命打了,可是没办法,技不如人。”

狠狠瞪过去一眼,“别胡说八道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还得找二爷他们呐。”

“我发现你这人有个大毛病,不喜欢信别人的话。”

“再胡扯,我自己走了!”这句话声音有点大,惹得众人都回头看过来,特别那位大当家的,反身还往回走。

“娘子,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他竟突然抱住我的小腿,怎么甩也甩不掉,“听清楚了啊,我只说一次。”挣扎间,附在我的耳侧,“我刚在马圈那边看到咱家的马了,还有好几只没卸下来的红木箱,你先忍一下,我找到人就来带你。”

正想发作,却见他眼神严肃,“……怎么忍?”

“做一天小七。”

回头看一眼那个大块头大当家的,不禁有些害怕,“万一他乱来怎么办?”

“你就哭啊!我告诉你,他这种男人其实不难对付,只要你一哭,他准定不敢碰你。”

“你真看到咱家的马了?”确定一下要不要冒这个险。

“看到了。”

“那你什么时候来带我?”

“说不准,如果过了戌时还没来,你干脆就从了他吧,我看那人也不像什么坏人。”贼笑。

我却握了握拳头,心里定了定,打算万一他真来不了,我该怎么做。

“你这人怎么宁愿信假话,也不愿意信真话?”去了笑意,脸上带了些许无奈,“放心,就算剩最后一口气我也会来带你走。”

临分开前,从我头上把唯一的一根钗拿了去,说是防止我头脑不清醒做傻事。

是夜,那大当家并没有来,只有他的“小六”来陪我,自然是又将自己的丈夫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听着她对自己丈夫的夸赞,我忽然发现,女子如此真是活着一点意思也没有,虽然她不善妒,以夫为天,为世人公认的良妇,可那又如何,看着自己的丈夫另有所爱,妻妾成群,就真的能睡得下,吃得香?

“你是大家小姐吧?”见我一句话也不说,她到突然安静了下来,“巫子(应该白天那个不男不女的老人)说一看你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抿嘴低眼,“我们当家的说要把我们换你,他从没那么看过女人,他原先说女人娶来就是留后的。”

看到她,其实我更同情自己,我与她没有区别,因为我们一样都被教导成了傻瓜。

“他担心你看不起他。”笑容显得有点牵强,“其实……其实我也识字的,我……”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有点怪,笑笑后没再继续,“你困了吧?”

“有吃的吗?”先前担心他们在饭里下药,晚饭没吃,现下与他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要想办法把这女子先支出去。

她一听我饿了,点头便出去拿吃的去了,看着她消失在夜色里,我俯身出了茅草屋,四下看了一圈,似乎并没有人守夜,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个村寨,也许是附近的百姓不堪战乱之苦,想在这山凹里躲个僻静,慢慢累积了如此多的人,乱世的悲哀啊。

经过白日的大雨清洗,夜空如镜,星子如珠,凉风袭来,心神俱清,乱世之下还有如此的宁静,也算不容易了。

一转脸,一尊小塔般的黑影杵在身后不远处,微风拂动草帘,灯光偶尔的投射下尚能看清黑影的身份……正是白天跟申屠破虏过招的那位大当家,这人长得不算丑,看上去还微有些憨厚,只是男人一旦对女人产生攻击性,就完全与平时的感觉不一样了,我不确定这个时候自己能不能哭得出来,哭并不是件简单事。

就那么对看着,我在确定是该逼自己哭,还是转身就跑,这两样好像都不怎么好办,哭一下子憋不出来,但跑肯定会被逮到。

“你……”他开口,却没再说下去,只是用眼睛看着我,确切点说是瞪着我,而且整个身体慢慢往下倾斜……

我以为他是想做什么,却见一只木棍陡然从他的脖子后显露出来,“还不快走!”是申屠破虏。

拽过我的胳膊就往暗处跑,可惜还是有点晚,忘了还有出去帮我拿吃的那位六夫人,没跑几步,只听女子一声尖叫,然后远近的鸡犬相吠,火把如同雨后春笋般,噌噌地冒出一茬又一茬。单靠我们的两双腿,显然跑不过那些四条腿的,比如狗,从小到大没试过被一群狗围攻是什么感觉,今晚是感受了个彻底,幸亏这些人不是真想伤我们,不然真可能被这群狗给撕碎了。

“是你们?”为首的还是那个不男不女的被人成为巫子的老人。

“巫子婆婆,大当家的被他们打了。”有人气喘吁吁地大喊。

“大当家怎么样?”

“我没事……”声音略显低沉,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很自觉地让出一条道,那大当家抚着后脑勺慢慢行来。

众人推搡在他身后,对我们十分愤慨,“你不守承诺!”这大当家只对着申屠破虏说话。

“我没有承认输给你,怎么能说我不守承诺!”将手中的木棍竖在一旁,“要不我们现在再打过,你输了我带人走!”

众人一听这话明显是耍无赖,就想放狗,那大当家看我一眼,伸手示意身后不要乱动,“好,我们就再打过!”

作为女人,有人为自己打架看上去并不是件很坏的事,不过眼下这种状况,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申屠破虏有多大能耐,我没有底,那位大当家的有多大能耐就更不知道了,但我没本事拦住他们,只能听天由命,只希望申屠破虏能头脑清醒点,别为了逞勇斗狠,忘了我们还在找人的大事。

因为父亲不尚武,甚至还有点看不起孔武有力之辈,所以鲜少听闻打斗之事,更别说看到了,真正见人比试,似乎这还是第一次。

从我的角度来说,自然是觉得申屠破虏的一招一式来得流畅好看,当然,对阵比试不能说谁打得好看就是谁厉害,只是他的招式真是值得人称赞,就连在场的众人也显得有些吃惊,白日里那个泼皮耍赖的家伙,现下却变成了高手,还颇有些阵前将军的威风,一根普通的木棍,打起来虎虎生风,那大当家根本近不了身。

最后一式,木棍正好抵在那大当家的锁骨处,不过很快便收了回来。

众人的视线很是好笑,在他与大当家的身上来回转动,连刚刚叫得很欢的狗也都吐着舌头来回看他们俩。

“你们走吧!”那大当家地盯着他,然后又盯着我。

“谢了。”刚想走,又转过身去,“其实你已经很幸福了,你有六个,而且都那么……那么漂亮,少一个也无所谓。”画蛇添足地安慰。

在众人的小声议论中,我们赶紧快步离开,谁知那个巫子婆婆却喝了一声,让我们停下,单问申屠破虏的姓名。

他耍诈报了个“赫”姓,那巫子婆婆沉思不语,我们乘机往山崖上跑,他说那里有惊喜,可是到了那儿什么也没有,这下换他急了。

他说那长在枯木上的毒菇原本生在异域,后被商人带至大梁,引种于南方,一些巫师、神婆用这种东西让自己产生诸多幻觉,谓之神草,常人服食过量,或者经常服用,轻者丧失记忆,体力不济,重者丧命。他在山凹里寻家人时,见到山谷潮湿处的枯木上有不少这种东西,可见时山凹里的那些人有意引种。

二爷他们吃了那毒菇后迷失心志,被山凹里的人拐进了山里,倒也没伤他们,只是抢了财物,暂时关了起来。申屠破虏找到他们后连夜把他们放了出去,谁知道再回去救我出来,家人又没了踪影,追至山梁外,正见山谷处一片灯火通明……

“是二爷他们!”我惊喜万分,总算是找到了他们,只是有点不对劲,围着他们的是什么人?“那些都是什么人?”推推一旁的他,他却把我拉到灌丛中躲了起来。

“不要出声,让你看看我们申屠家的三十二路驱狼棍是怎么打的!”他将我的头按到灌木丛下。

“可那群人看上去像土匪,不去帮忙行吗?”虽然二爷拿着棍子立在当间,看上去颇有些威风,可他也只是个文弱之人。

“难得二叔今天有兴致一显身手,十年难得一见。”少见这种幸灾乐祸的后辈。

“二爷会功夫?”看上去一点也不像。

“申屠家靠什么发的家?子孙后辈再无能,吃饭的家伙总不能丢吧。”

两人伏在灌丛间,不远处,二爷正拉开架势,就见在场申屠家的人有的吃惊,有的了然。

二爷的棍法打起来与我身旁这人一样的流畅自如,但是其中又多了一股子儒雅与淡定,可以这么比喻,二爷的动作看上去很幽静,而申屠破虏的却有股霸气,可能是两人的心性不同的原因,一个长居宅院,又喜爱钓鱼、看书,一个对阵沙场,自然而然生成了两种不同的观感,虽然打的是同样的套路。

二爷的一套棍法打下来后,横棍立掌,“明清,这三十二路驱狼棍你可记清楚了?这棍法本来只能教给你大哥,不过眼下国难当头,家贼、外虏肆虐,血性男儿当为民而强!”

“记下了,父亲!”虽然一身灰头土脸,衣裳破烂,不过明清倒显得十分得体。

我不禁悄声问身旁的人:“明清也会功夫?”

“应该不会,不过他记忆力极好,架势上可以学个样子。”

突然有点同情那土匪头子,平白遭了这么一家人,钱没捞到,还被打得一身伤。

那地上的土匪头见明清接过棍子,立马喊停:“请问各位可是帛城申屠家的?”

明清看看二爷,点头。

“哎呀,我说嘛,天下就那么一家人会驱狼棍的,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小人雷英,贵府的大公子申屠破虏那是我叔叔啊!”

众人诧异,我也诧异,不免转眼看他,这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会叫他叔叔?

“这小子,辈分都搞错了!我明明跟他爷爷拜的把子,怎么叫我叔叔!”这人的回应更让人掉下巴。

“诸位叔叔大爷,姑姑婶婶,我就是出来找你们的,破虏叔叔今天给我留了个信号,说家里人可能给人‘套了白狼’,让我带着兄弟们四下找找。我心想这朗县就这山凹子里有群怪人爱玩神鬼的障眼法,八成是被这些人给套了,所以带着兄弟们便来了,对啦,晌午我在前面的坡里遇到几个姑娘,看模样像是大户人家的,不知是不是府上走失的?”说话间,从地上爬起身,一挥手,小喽啰们从后面的马车里请出几个女子,是蓝雀、婉儿她们几个。

几个丫头一见对面站的是二爷他们,立即哭着跑过去,原来大家并不是都被拐进了山凹里,还有不少人走散,细细看看人群,好像没看到明华、孙管家他们。

“我们家小姐呢?”蓝雀的声音略带些悲戚。

二夫人将她拉过去安慰了一番,只听到她呜呜的哭声,我心里有些于心不忍,可身旁这人硬是压着我的胳膊不让起身。

那叫雷英的土匪小头目为了证明他与申屠破虏间的关系,还耍了几招驱狼棍,背诵了几句枪法要领,说是申屠破虏亲自教的。刚刚二爷说过这功夫在申屠家是嫡传,没想到他竟教给了外人,虽然二爷他们不怎么高兴,可总归是确认这雷英是自己人无误了。

雷英引着众喽啰护着申屠家人往西北方去,直等到火光被山梁挡净,他才拉我起来,蹲太久,双腿麻木,走路一瘸一拐的。

爬过灌木丛,在一处矮坡下停了两匹马,看来像是有意安排的。

“不追二爷他们吗?”他扶我爬上马,我不禁好奇他这是要去哪儿。

“要先去办件大事,不然我就是有一百份任命状也是白费。”

“我也跟你去?”

他听出了我的疑虑,只要是一见到家里人,我肯定更喜欢跟家人在一起,“你不是跟商联会的凤家很熟嘛,帮我个忙,这次不会是什么鸡鸣狗盗的混事,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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