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无奈道：“因为我天赋太差。”
见得楚衡的话漏洞百出，老烟鬼越来越不满，一脸鄙夷：“行了吧，别骗我了，天赋差的人第一关就过不去。”
楚衡不说话了，他没必要向老烟鬼解释太多。
血杀门平时的入门考试，老烟鬼并不怎么关心，觉得或许师门有所变动，沉默片刻，又问楚衡：“这几年的考试比较残酷，今年应该也不例外，是让你们寻找灵石，勾引人与人之间互相残杀，对吧？那你杀了多少人？”
楚衡道：“我没有杀人。”
“哦？”老烟鬼笑了起来，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那是将其他人都打残废了？”
“也没有。”楚衡摇头：“我没有与人交手。”
“嘿嘿。”
老烟鬼干笑两声，转过身驼着背继续走路，缓缓道：“你小子满口胡话，身上有灵石才能过关，你不与别人动手，别人也会来找你的麻烦，难不成你的灵石是天上掉下来的？算啦，你不愿说实话，老朽知趣，不问了就是。”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在栉比鳞次的房舍间慢慢行走，走过一条幽静小路，来到几排整齐的房舍前。
每间房舍前都挂着一张木牌，上面写着天干地支等字，老烟鬼带着楚衡来到一间挂着“丁丑二”三字的木牌前，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将房门钥匙扔给了楚衡。
老烟鬼道：“这是房门钥匙，以后你就住这里。”
楚衡走进房舍瞧了几眼，房舍还算宽敞，床上枕被素净，桌椅俱全，还备有书架、妆台等物事。
虽算不上奢华，却也让楚衡小小地吃了一惊，他原以为杂役弟子身份低贱，住宿多半是几人或几十人同居，此刻见着宿舍不仅宽敞，而且家具杂物一应俱全，不禁讶道：“咱们杂役弟子也住这么好的地方么？”
老烟鬼大约走得累了，进屋后便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着腿，取下腰间烟枪，嘬了几口。
“这些都是凡俗之物，又不是什么法器、法宝，不值钱，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楚衡笑了笑，他已不算是凡人，却还在用凡人的眼光看待事情，仙门凌驾于凡尘之上，这些凡间的东西，怎么也不会短缺。
这以后就算是他的家了，楚衡不觉长长松了一口气，仿佛整个人都瞬间松弛下来。
努力了三年，终于，踏进了仙门。
虽然只是一个仙门中身份最低的杂役弟子，却也算实现了他三年来的期望。
以前修仙界就像一个大门紧闭的城池，将楚衡拒之门外，楚衡就算有再多的本事，也没有施展的平台，而现在他已踏入城池，以后有的是机会。
楚衡将手里拿着的两套衣裳和一本《练气诀》放到桌子上，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心里惬意无比。
老烟鬼嘬了几口烟，待得舒服了，便将烟枪重新别回腰间，悠悠然道：“以后你就住这里，如果缺少用度，不管什么，上报给杂务司的张师兄就是，燕国每个月都有上供，由咱们杂役弟子负责取回来。”
楚衡直起身子，答应道：“好。”
老烟鬼又道：“吃饭的话，你自己做饭也成，菜不用买，厨房随便取，如果不想自己做，厨房有负责做饭菜的师兄师姐，去厨房吃也成，这些俗物都不扣灵石。”
“好。”
“外面有医馆，如果平时得了病、受了伤什么的，可以去医馆看看，普通的药不需要灵石，如果是仙门炼制的灵药的话，那就需要灵石。”
“好。”
“医馆旁边是功法阁，里面都是修炼功法，需要灵石才能购买。哦对了，修炼功法不是像这本《练气诀》一样普通的书，而是一块玉简，上面封印着灵力，拆封之后会把修炼功法印刻在你神识中，所以不能借阅。”
“功法阁旁边就是法宝阁，你买不起法宝的话，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可以过去看看，过过眼瘾。”
“好。”
“来的时候你看见了么？最高的那个阁楼是一个赌场，大伙儿平时都会去玩儿两把，万一运气好，一件法宝，一本功法就有了。”
“赌场旁边是青楼，如果你夜里寂寞了，可以去找个姑娘消遣消遣，这里的青楼也不比凡间，都是仙门弟子，个个嫩得能滴出水来，不过价格却有些贵。”
“咳咳，这个就不必了。”
……
老烟鬼勾着背翘着腿，一口气与楚衡说了许多门中之事，该说的都说完后，老烟鬼便道：“既然杂务司主管李师兄指派我给你领路，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
“好。”楚衡答应一声，问道：“请教师兄高姓大名？”
老烟鬼道：“老头子姓孙，单名一个羽字，羽毛的羽。”
“孙师兄。”
楚衡叫了一声，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刚才不好打断孙羽说话，这时便问道：“那我平时需要做些什么？”
老烟鬼所说的，都是杂役弟子的好处，可既然是杂役弟子，总不能只享受好处，不付出吧？
孙羽挑眉看了楚衡一眼，带着几分轻蔑，笑道：“你这小子，刚入门就想做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楚衡寻思着，莫非打杂也是一件十分金贵的事情？
“为什么？”楚衡实在不明白。
孙羽咧嘴笑道：“咱们杂役弟子的灵石收入来源，就只有这些杂务，每个月还要上交十块灵石给师门，灵石紧缺得很，有些师弟师妹抢都抢不到事情做，你还指望分给你？做梦去吧。”
楚衡哑然无语。
孙羽又缓缓道：“咱们杂役弟子也分三六九等，一看资历，二看修为，像老头子这种资历老修为又过得去的杂役弟子，平时什么都不用做，悠悠闲闲的也能拿到灵石，你刚入门，想要分配到事情做，就只有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楚衡问。
孙羽道：“拜山头。”
“拜山头？”
孙羽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山头却不是那么好拜的，全靠个人悟性，悟性你懂么？”
孙羽说得楚衡有点懵，楚衡道：“不、不懂，请孙师兄指教。”
孙羽大喇喇坐着，自恃长辈，以一种教训不懂事的晚辈的态度对楚衡道：“悟性就是你能不能明白什么是‘人情’，‘人情’二字，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你若悟性高了，自然明白得快。”
楚衡不觉笑道：“‘人情’的意思就是，如果我把挣来的灵石上交一部分，就会有靠山，就能分到事情做，对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