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蜂坑里飞来一只手掌大的水天马,水天马是最漂亮的魔兽,不长鳞,皮肤光滑,透明中呈现绚丽多姿,马身均匀俊丽,翅膀如天使,后面跟着十来只冬蜂像带盔甲的战士。它们是母系家族,崇拜月亮,性情温驯,来自大海。它咩咩地叫着,谭铙钟也咩咩跟它用水天马语言沟通。
看来谭铙钟并不太精通水天马语,还需要指手画脚,但是沟通无太多阻碍,不一会,水天马回到坑上对冬蜂跳舞,冬蜂很快一阵一阵排兵成阶梯,它们横着身体,蜂针藏在后面,谭铙钟在惊愕中,小心踩着冬蜂身体,一步一步往下走。
三位长老的尸体已经干枯,谭铙钟朝他们跪拜,拿过他们的纳戒。想起身,却头晕倒地。“我不想这么失态的。”声音之小,听不见是水天马语还是人类语言。
冬蜂们送来一窝蜂蜜,谭铙钟克服种种障碍用手指粘一点放到口中。这么多年,被打被骂被看亲人残杀,他始终相信长老们会回来,守护这个府,并待他如初。可是期盼的人早已作古。逝者如斯夫,这个府要落到他肩上,前面没有依赖,后面没有后援。他早就要承担这个府的命运了,只是一直在骗自己。长老,为什么你们不肯背久一点,我的存在让你们这么惶恐吗?
冬蜂毒没法体外取,谭铙钟让冬蜂再叮他两针,虽然冬蜂毒痛到麻痹,不过比不上白无常,那种刺痛反而让他在长老的悲痛中解脱,银针取毒后,谭铙钟就离开了,把冬蜂赠的蜂蜜送给瓮城兽,瓮城兽很高兴,回赠他一个半人高的蛋,还叮嘱他不要忘了送花种过来。它说:“这个是鸭舌帽蛋,就是那些傻大帽的大鸭子的蛋,我偷过来发现它快孵出来了,不能吃了,但是等它出来肯定是搞坏我的家,给你吧!”
丝丝坐在树下的藤椅上慢慢摇,抱着云舒给它挠背。差不多谭铙钟快回来了。她喜欢欢乐场所,也喜欢这慢悠悠的日子,等谭铙钟回来让他泡杯花茶吧。
“丝丝,嗨!”谭铙钟放下那个蛋,朝丝丝跑去。“你一直在这里吗?”丝丝喜欢干净,他刚从魔丛之地回来,还没有换身干净的衣服,待会要骂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先见见她,就离她远点吧!而在两米距离。谭铙钟清楚看见她嘴角下面,全是吻痕。
他定在那里,血脉逆行,愤怒冲破他的后背。
丝丝看见他后背木藤张牙舞爪,这是他的术。这一刻完全撕毁美好景色。
妈的,混蛋,好你个谭铙钟,丝丝过去猛地扇他一掌:“大爷啊,啊。灭族之恨,胯下之辱,手足被残,一百零八针的冬蜂你都可以忍,我丝丝呕心沥血为你启灵,找师父,培训你,教你医书,给你师父丹药,你恨我,我他妈你能去问,你问问,我丝丝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对一个人,我都奇怪我居然对一个人这么上心,没把他五马分尸,原来是等你怨我,恨我。老头说了那么多灭族的故事,你还只是对着他哭,对我你就黑心了,你说,我怎么对不住你了,你他妈你问问你的良心,我丝丝欠你什么,愤怒,想毁了我,我会不知道术是怎么启的。狗就不应该放开绳子让它在猎场上跑,我今天算是明白了,要么把你毁了,像灭族一样,把你全家挂在屋顶然后烧了干净,再把你系上狗绳留在身边,要么我干嘛认识你,你以为我好欺负,什么怒火朝我身上撒,你撒尿照照你自己,你敢恼我,你凭的是什么,凭我还没有把你碾死吗?滚,现在你大爷了,你有术,有藤了,收拾你的东西,别再进我的房。吻痕对吗?你们这些男人就爱把女人当猎物,你以为的专属物被人占领了对吗?要咆哮要兽性大发是吗?看看你的样子,你也敢拿我当你的猎物?你谁啊你啊!走,在我还没觉得我还真想把你家烧了把你捆在我床脚下之前。”
谭铙钟看着她走回去,那木藤还在后面摇摆,收回去,收回去。受我控制,不要这样。
可是后背的血流得更多,烈阳下的黑影格外清晰,谭铙钟手砸地,要打碎这个影子,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大声喊出来“啊!”
晚饭丝丝没有出来吃,谭铙钟也不理会。天黑时他再送上蜂蜜柚子茶。然后回房研读针灸。晃一声,茶从窗口倒到他床上。连同杯。但是谭铙钟没在床上。他看这那滩水和碎瓦出神。然后出去,再泡杯茶,递到她床头柜了,丝丝还在生闷气。谭铙钟在她床边蹲下:“现在倒吧,待会我没在床上。”
“道歉。”
谭铙钟不从,丝丝把柚子茶泼他头上。
谭铙钟再去倒一杯放她案上。然后去练习银针。蜂毒明天就失活,谭铙钟先把她搁一边。
第二天丝丝饿了,起来吃早餐,谭铙钟居然不在,吃的还在锅里。她不吃了,把碗碟杯,花盘,鱼缸都砸了。谭铙钟回来看见她,她住手,回房,其实他是觉得她平常起得晚,所以他才早点出去,回来的时候可以赶上给她洗漱,可是她昨天没吃饭,今天早上饿醒了。这些地板上有红毯,不好砸瓷器,她还肯花力气把这些用力摔碎,也够难为她了。谭铙钟端水过去给她洗漱,洗完她把水打翻。谭铙钟去找碗给她盛早饭过去,她不吃,谭铙钟还是蹲在她床边,慢慢喂她,吃饱了她说“道歉。”谭铙钟出去清理碎瓦。
林瑶瑶和谭铙钟每天见一次面,他现在需要大量家居品,衣服,丹药原料,食材,各地名厨,食谱书。林瑶瑶问谭铙钟什么他是绝对不会说,脸色阴沉。但是通过这些货物,通过厨师们对谭铙钟偶尔露出伤疤描绘,她对谭铙钟也知道个七八。每天都有精美的瓷器,厉害的厨师从各地运到魔丛沼泽附近,只为了丝丝顺手一扔,或者几口饭。谭铙钟父母每天都在不知道情况下为他们的儿子运输琐碎东西,而他们回来从不见自己儿子。
丝丝之前如厕,沐浴都是回家里,现在她连家都不进了,什么事情他谭铙钟干不来吗?比如半夜有尿意,丝丝这边传来兮兮声谭铙钟屏气侧耳细听,一盏黄色的灯从他门口经过,谭铙钟看见丝丝迷迷糊糊,摇摇晃晃走过,也知道她要干嘛。只听着,过来一会,听见丝丝娇叫一声,谭铙钟赶紧过去,丝丝就在原地哭起来。云舒在她脚边来回摩挲。谭铙钟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只是大哭。头发在她肩上一阵一阵的,谭铙钟抱她回去,看见她脚下没穿鞋子,脚趾黑肿了。她很懒,没人服侍不会自己穿衣服穿鞋子。谭铙钟拿清油过来给她按摩消肿,拿湿毛巾给她洗脚丫子。在她床边轻轻拍她入睡。她身体极软,阵阵药香。从此,在她还没完全睡下去的时候,他都没出去过,一有动静,立马过去鞍前马后。
自从那次被打脸之后,谭铙钟对她是无微不至,之前她开玩笑说,钟哥哥帮我洗澡吧。他马上摇头走开。现在她说要他过来沐浴,他也过去,看那吻痕已经变得很淡了。谭铙钟白天一半时间要服侍她,每餐满桌的菜色,打扫她顺便扔的碗碟,打扫自己被汤汁淋过的头,洗脚,洗尿壶,什么都干,唯独不说话。丝丝一开始还说,道歉。后来都不说了,各自憋着都不舒服,各自奉陪到底。这么大的魔丛沼泽只有那只破壳而出的鸭舌帽每天不会看眼色得开心叫。林瑶瑶每天都把要跟谭铙钟说的话打几页草稿背下来,快速在他面前说,而谭铙钟在她换气停顿的时候就离开了。既然丝丝没人陪她说话,那么他也不想听别人说话。
丝丝没有忘记恨谭铙钟,谭铙钟在练习跳到指定点的时候,她过去一个弹指把周围全扎满银针,只留下指定点那一脚掌地。谭铙钟看着眼前密麻的银针,考虑怎么过去的时候丝丝直接在他身后踹他进银针林。好!不忘记恨他就好,他不会道歉的。
谭铙钟一刻也不放松练功,虽然他平常也用功,但是丝丝过来后,他是力度就会上一个等级,丝丝看完也是看心情,心情还好就唤蓬貆藤来把他抽打,心情不好就离开。谭铙钟的术已经可以打败蓬貆藤了,但是他会去选择让它毒打不还手。之前他只是打柱子,现在是徒手在铁柱上切片了,他切着切着停下来画机械图。丝丝冷笑,果然忘不了老本。谭铙钟知道她这样,拉着她衣角,画完再看看,又继续画。丝丝不禁恼火“你有完没完。”要她知道他对机械的痴情吗?谭铙钟说:“快完了。”一时间他思路清晰,灵感井喷,把机械图全写下来。写完扫一眼,当着丝丝的面把图纸吃了。
意思是:服从你!
丝丝想:服了你了。
这么大的房间没有丫鬟,太静了。丝丝对着水晶镜捏草莓,不就是一个吻痕嘛,大我!恼我!启术!谭铙钟拉住她的手,丝丝另一只手就扇过来。谭铙钟面不改色,吐出两个字,“继续”。丝丝又打他一巴掌,然后甩开他。谭铙钟打泉水过去把她的手泡在冷泉中。“以后要打脸,我自己动手。”两巴掌打得她手全红了。谭铙钟给她搽药。丝丝看一半浮肿的脸好笑死了。“那你把另一边打了。”谭铙钟给她擦完药就照做,一样两巴掌,一样力度。“比别人更狰狞就行了。”他说。
丝丝靠在床头,蛮高兴的。“行啊,奖励你进丹药的入门劵怎样?”
谭铙钟现在只是在感知药材阶段,未能炼丹。原因有二。一,他还在白芷中,逆鳞术还没有颜色,炼不了丹。二,谭铙钟对甜食很过敏,丹药需要感知药材感觉,比如药性排斥什么,药在什么时候温度才能变得更温驯,谭铙钟胃病已经治好了,他能与药材沟通很好,但排斥甜分较高的药材。不过药材少有糖分高的,问题并不很大。
丝丝的手段非常简单粗暴,就打。怎么打看灵感,让你半死不生就对了。谭铙钟说:“去外面或者我房间。”整个山洞,就他房间破烂,其他地方,动辄就把天鹅绒,真丝,名画,锡器毁了,每天烧钱,他十年的积蓄以可见速度减少。他不露神色,但是也会注意着。
丝丝从纳戒中放出一个炼丹炉。赤红色,炉子比谭铙钟高一半,作为之前的机械师,谭铙钟敏感注意到这些金属有点罕见,而且丹炉也用得比较久了,上面花纹模糊,氧化严重。
丝丝有拿出一麻袋的果糖。“倒进去。”谭铙钟是见到那些果糖就变色,但照做了,抬起手臂把它举上去。“还有你。”
她要炼的是他。这下谭铙钟定住了。丝丝用蚕丝把他和果糖甩进去。盖上盖子。再用蚕丝包住丹炉。“云舒,火焰。”小黑屋里他被绑在凳子上,两个仆人不停灌糖浆,闭嘴就灌鼻,呕吐就把呕吐物连同糖浆一起灌。
丝丝想说的是:这有什么好怕的?在一个只能屈膝坐着没有光的空间里,糖浆浸透到胸口,外面的高温不能拳打脚踢也没有躲避地,只能每分每秒用术和高温做生死斗争,恶心的甜味永远和你相伴。鸡蛋从外面打破是死亡,从里面打破是重生。要她揭盖只能是里面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林瑶瑶十二天都没见谭铙钟了,一开始她是每天都过来,后来变成每天都回去。她不是不想进去魔丛沼泽,她是怕打扰谭铙钟。她知道他启灵后变得很厉害,也接触丹药了,能深入魔丛了,能治多年瘫痪病人了。每一次得知他一点的东西都觉得无法相信。她觉得她一不看紧就不认识谭铙钟了。贸然进去谭铙钟会不高兴吗?他这些天一直不高兴,到底为什么。拜托铙钟出来吧,你会出什么事吗?那怎么启灵的,怎么变丹药师的。这谜底都在魔丛沼泽。
林瑶瑶终于进去了,这里是她全新的认知,百花怒放,奇珍益果目不应暇,山中有清泉划石,魔兽在河中戏水。林瑶瑶也是大家族的人,鼓起胆子走过桥。里面的不比皇宫逊色。珍贵挂画,精美书籍,白玉为桌,雕栏画柱,上面还有圆顶苍穹,点点繁星闪耀在其中。
林瑶瑶来到一片香柔地,彩色百叶窗下,如云彩的粉色床,精美假花房间环绕一圈收入水晶镜里。白玉的家具像把整个房间托到空着翱翔。林瑶瑶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她把美丽诠释到极致,绝代风华,倾国倾城形容她并不为过,她即使只是躺着床上慵懒无赖也不失尊贵高雅。林瑶瑶是个生意人,向来口齿伶俐,但当看见她,她失语了。丝丝问:“谁?”
林瑶瑶行一礼说明来意。“对不起,贸然闯进,我是谭铙钟的朋友,不知谭铙钟现在人在这不?”房间里有一丹炉,一直在躁动,丹炉里的甜香味弥漫房间。谭铙钟最讨厌这样味道了。
“哦,他闭关了。”
“白芷也是需要闭关的?”
“他要升蓝筚嘛!他没告诉你?”
林瑶瑶摇摇头。丝丝打量她,长得还是很标致,举止娴雅。“要不要坐坐?”
“不用了,我只是看看,打扰你了。”这时的丹炉摇得更厉害,好像马上要爆出来。林瑶瑶缩了一下。“你是位丹药师吧。”
“不算是,这次炼的东西有点难搞,炼了十几天了,没见惯吗?我叫我的天火兽加大点火候它安静一下?”
“你炼的是活物?”林瑶瑶楞了一会。
“有些丹药师是用活物炼的,你没见过?”
“不了解丹药界,传闻药材都是些没生命的东西。”丹炉里面的东西像要随时爆出来。想想一个房间里,两个衣服华丽的女人和一只在丹炉里挣扎的魔兽。而她不来的时候更恐怖。这么奢华的房间,这么华丽的女子,孤零零守在这里,冷眼看丹炉里的野兽不停挣扎,十几天不分昼夜,她不害怕吗?“敢问您的丹药炼了十几天?”
“十二天。”
十二天。十二天。
“铙钟闭关的时候开始炼,想让他出来的时候可以吃得到。”丝丝莞尔一笑。
林瑶瑶才松一口气,“原来这样,丹药甜吗?据我所知,谭公子不能吃甜的。”
“呀!快爆炸了,你要不要躲远点。”丝丝说。
“啊!里面的魔兽要出来吗?”
“差不多。”
“那请问我需要躲到那里去?”林瑶瑶不属于很强的术士。
“没关系,躲到我这里吧,不要被烫到。”
“你不怕他攻击你吗?”
“很想他攻击呢,手打在我身体留下的灼烧感。”
林瑶瑶觉得这话莫名其妙,照她的话躲在她旁边。丝丝牵着她的手,一起看着盛宴。
炉顶终于被木藤插穿,橙红色的液体涌出炉子,一个模糊的似液体似固体的东西站起来,那身形,分明是个人,还是个她最熟悉的身形。那东西站在那里,糖浆在他身上流下,他的酮体逐渐呈现。那东西立在那里,林瑶瑶的不能动了,丝丝还是冷笑,并不说一句话。那东西张口,却说不上一句话。他就出去了。
林瑶瑶看那些走过的脚印,分不清那些脚印是糖浆还是血浆。十二天,丹炉出来没有皮肤了吧!她泪如雨下。“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呀,他现在应该在河里洗澡,去看看他吧!”
林瑶瑶掩面痛苦:“不,对不起,我不该来这里的。”
丹炉过后谭铙钟变成蓝筚级,是一个正式术士和丹药师,但生活还是没有两样,丝丝说:“道歉”,他一次都没听到。林瑶瑶现在见他,不敢多说话,只把他交代的东西做好。谭铙钟看她已经金鱼眼了,他说:“放心吧,没事的。”
丝丝把卤肉饭打翻在地上,那盘饭离她最远。是为云舒和他自己准备的,当然她肯接受,铙钟一定给她呈上。但是她就这样毫无理由打翻了。这也没什么,她的喜怒哀乐从来无道理。“捡起来吃”
这也不是她最蛮不讲理的命令,铙钟蹲下来捡起饭团往嘴里送,无仇视,无憎恨,就当完成一件任务,公事公办,法事法办,就这么简单。丝丝伸脚到饭上,他怎么忘了,要是自己不露出犹豫,迟迟不肯,挣扎等痛苦,她怎么会满意。“跪着吃”她再命令,更无情,冷血,苛刻的命令着。
一定要他毫无尊严。蹲着吃都不行。
丝丝再次命令。
一定要把自己训到该吐舌头吐舌头,该舔哪里舔哪里。
谭铙钟不动。
“好,那你等会再吃”
丝丝起身。走到书架上,从左往右,从下往左,找书。
“左数第三格,上数第十格,左数第五本书”
丝丝回头看一眼说话人,他站起来,背对自己。话中有挣扎。却又不忍自己找的这么辛苦,忍了很久还是说了。丝丝照他说的用蚕丝抽出来,果然是自己要找的书。这些书他一本都抽不开,但路过的时候就把书名记住了,他记忆力就这么惊人。
丝丝反而把书扔到地上,“既然你知道我要干嘛,就帮我办了。”他怎么猜的,真是可怕,但是猜到了又怎样。我就这样,我就是迫害你。你谭铙钟大我啊?
谭铙钟不回答,握紧手,走出去。手臂没摇摆一下。临出门时,丝丝说一句:“你知道不吃,疼痛更没尊严。”
谭铙钟已经走出去了,没有停下步伐。他连自己要干什么都猜到,但是自己现在才知道他会吃下的,要不然他不会出去,他会走到她面前把手伸出来,要怎么用刑随自己。
那么接下来的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恶心。
丝丝抱走正在吃饭的云舒。
孔雀镜中的谭铙钟抱着鸭舌帽的头,咕噜咕噜说着。说完鸭舌帽嘎的回应一下冲过去,但是谭铙钟抱住鸭舌帽的头,还不肯让它走。最后鸭舌帽进去了,他却往反方向走去练功。丝丝抽出的那本书是给魔兽下咒,控制魔兽的行为,而谭铙钟是学会鸭舌帽的语言,她精通音律,可是学魔兽的语言也不是易事,他几乎日夜干活练功,也可以把医书,魔兽语,厨艺学会。哦!偶尔还研究机械。有时候她也像林瑶瑶一样觉得需要随时盯着这个怪人,要不然他能成长多快自己对他的认知都跟不上。
丝丝一直盯着他谭铙钟,看他跃起直下手劈竹子。劈竹子不用跃上,跃上也不用跳的那么高,跳得那么高也不用劈得那么用力。他根本不是在劈竹子。有什么委屈痛楚,他只会对死物“说”说完和颜悦色对人。
谭铙钟回去后对着鸭舌帽的呕吐物,其实丝丝是想对着饭吐口水的,但是她小姐做派不会允许她干那种事,她干脆让鸭舌帽把这干恶心了,再恶心的谭铙钟也要吞下去,糖浆不吃,那就十二天时间把之前的补上。等丝丝醒了,就不用吞吗?不过是一次次挑战自己对刑具的忍耐极限然后再吞。谭铙钟把浊物放到自己练沙的锅里,大火煮。再加些胡萝卜,大蒜,生姜。然后去清洗地毯。洗完地毯,烘干地板。对着这锅东西还是要吃。
看见他要过来了,丝丝赶紧收好孔雀镜装睡。谭铙钟本只是例常去看看这位主人,顺便把她的鞋底洗干净,沾了饭粒的鞋沾地。她不舒服什么事不会说,可能自己都没搞清楚什么事不顺心,只会觉得不自在就乱发脾气乱骂人。把无价之宝砸了。谭铙钟本想帮她解开衣服睡得舒服一点,过去一看就知道她在装睡。一时间委屈全无。反而又好笑又好气。不动神色静静给她解衣,触动她的痒痒肉。丝丝呵呵两声,立刻忍不住大笑。翻起身来。“你好大胆”。谭铙钟坐在床边静静看她,等她揭起被单让云舒照亮房间扑过来反击时,谭铙钟闪身躲过,离手抓住丝丝两只手往后一拖,丝丝就扑倒在床上。谭铙钟这才蹲在床沿,和她平视。说:“汇报我主子,你要我吃的东西全吃了。”然后任趴在床上的丝丝抓他的脸,还说:“你好脏哦!”
干那种恶心的事之后谭铙钟怎么敢不把自己里里外外刷上三遍才进她的房间坐她的床,她也知道,所以谭铙钟并不理会她的胡说。说了这么多,是他们多日来的破冰吧!
“很晚了,睡吧!”
“你又不是第一次让我逼这干那些事,干嘛怎么纠结。因为被那个女人看到了?”
谭铙钟点点头。他希望他被强迫什么的都不要被在乎他的人看到,他们会伤心,而他自己也认为这会是固定,他以后都会受她的摆布,他不禁自问,他要这样吗?
“一句对不起,我保证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