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不语!”胡不言叫道。
夏雪按下胡不言乱挥的双手,轻声说道:“不言,不语没有过来。”
胡不言颓然地坐到了地上。夏雪四顾周边,却见是在一处荒野,前面只有一条小径,小径两边,荒草密林,似乎长久以来都没有人来过。
“这是什么地方?”胡不言喃喃道。
“这应该是到了唐代,或许就是洛阳城外。”夏雪说。
两人沿着小径走了一段路,胡不言道:“唐初不是繁华大国吗,怎么大都市洛阳城外仍然这么偏僻。”
夏雪笑道:“你可不要被一些书本上的印象所迷惑,唐初一样经历战乱,人迹荒少的地方多的是。”
胡不言道:“不知道不语怎么样了,她怎么这么傻,就知道送我们过来,我只怕曹国夫人对她真下了毒手。”
夏雪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吉人自有天相,不语是狐族灵狐,自有祖狐护佑,不会有事的。”
胡不言道:“早知如此,就不管这闲事了。”
“你不是自己说了吗,成人好事,就是修行。你本有灵珠在身,只是不知如何激发自己的功力,经历这些事,也许你慢慢就能激发出能力来。”
胡不言摸得腰间的万兽毫,拿了出来,黯然道:“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激发功力,我刚进入曹国夫人的幻境里,以为是自己穿梭成功,也细细思索了一回,但没找到任何可用之处,最后,却发现是曹国夫人引我进了幻境。”
夏雪说道:“我这几天仔细想啊,天下万物,不管是狐也好,人也好,牡丹一族也好,我觉得很多事情都是相通的,我爷爷曾经说过,万物逃不过一个专字,修行也不过是专心的累加而已。我觉得我们一来经历的事太多了,心情变化也多,不如平静下来,一心想着一事,可能会更有效果。”
胡不言听得夏雪的话,也有所悟道:“曹国夫人的幻境里,能看到自己的心思,看来我的确是心意杂乱,这世界诱惑太多,我却还经不起诱惑。又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子。”他心中牵挂胡不语,却又不好说出来,心中千万思绪,悔意暗生。
夏雪凝眉,道:“不语送你过来,自有她的打算,你且专注修行,尽快激发灵珠动力,如果半途而废,不是更辜负不语舍身传你。”
胡不言听得在理,也只能强打精神。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密林,只见前面是一条数米宽的官道,车痕累累,前面,一辆四马马车正急速驰来,眼见就要撞上两人。夏雪一声惊叫,想拉开胡不言。
胡不言却不躲避,双手合什,指向马车,只听得一声停,那马车竟硬生生停在了两人面前。两人避到路边,胡不言收起双手,暗说一声“走”,那马竟又四蹄劲起,如飞一般走了,耳边只留下赶车人连串的咒骂声。
胡不言才发现自己后面一身冷汗。夏雪:“你也太冒险了。”
胡不言道:“不到危急的时候,还真发挥不出来,不舍身试一下,我怕是永远修行不了法力。不过,还真的有些效果。”
夏雪喜道:“不言,你自己参透了时间停止的方法了。”
胡不言道:“应该还不算得时间停止的办法吧,不过有急事却也能自救一下了。我再试试看。”说完,他凝神再试,只见试天上飞鸟,则飞鸟悬浮,试水中游鱼,则鱼如冰冻,一一试过来,竟都能成功,心中欢喜不已,暗想自己终于参透了一招。
夏雪道:“你熟习得这一招,在危急的时候保身只然是没问题了。”
胡不言道:“现在试的只不过是人类和动物,也不知道遇见有法力的精怪会怎么样。”
夏雪说:“你不是有爷爷送的万兽毫吗,它自带法力,如果能结合起来,可能就会法力大增了。”
胡不言拿出了万兽毫,凝思发功,但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行,”他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我什么都不懂,怕是不好结合。”
夏雪道:“不要急于一时吧,你有心时时练习,自然会有效果。我们且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市镇,看能不能买两匹马当当脚力。”
胡不言一摸身上,笑道:“行李什么都没带,一点盘缠都没有带,拿什么买去。”
夏雪笑道:“你不要担心这个。”她伸手掏出几绽银子和一堆银票,说,“我没法力,不能帮你什么,只想看能不能帮你管和后勤之事,所以留了个心眼,把盘缠留了一些随身带着,就是为救个急。不过,我们带着的是大清的官银,不知在这唐代是不是好使。”
胡不言笑道:“幸好你心细考虑全面,这银两到哪个时代都好使。”
两人沿着官道走了半个多时辰,中间遇得几波路人,询问了一下,都说前面不远就到洛阳城外。果然,路上的行人车辆慢慢增多,再行不到半个时辰,前方远远地看到洛阳城外的市集了。
果然是一代盛唐神都,进入城外的市镇,只见街市上车水马龙,热闹异常,各色人种,各色服饰,还有满街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让两个现代人也备感新鲜。
“这盛唐还真如其名,那神探狄仁杰说的就是神都的事吧,什么赤火甲虫,会让人自燃的那种。”夏雪有点兴奋。
“不要搞得太复杂了。”胡不言道:“先别把西域的怪物也扯进来,我们要找的牡丹精就已经够头疼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找人打听打听这洛阳的牡丹。”
“小说里每个酒店都会有一个包打听的店小二或者店老板。”夏雪笑道:“曹州我们已经试过了,那我们先去住店吧。”
两人大笑,到了闹市,各种景象也让两人放松了不少。前面正是一家名叫“石缘斋”的客栈,夏雪说:“就这吧,就这吧,跟石竹斋很像呢。”
二人刚想入店,只听得大街上一阵嘈杂之声,有人大声叫道:“让开让开!”只听得有人惊叫有人怒斥,马蹄声鞭打声声声传来,大街上来了一车队,前面数个骑兵开路,一路挥着数尺长的鞭子,后面紧跟着的是一个浩长的马车队,车上有木材、巨石及各种建筑材料。人群在骑兵的鞭子下纷纷避开,两个人也被人群推到了石缘斋的台阶上。
车队轰轰地过去了,留下一片扬尘。胡不言道:“这车队好霸道。”
边上有人叹道:“这是圣上兴建皇宫巨塔的车队,容不得半点迟顿。这南门尚好,一天只跑得几趟车队,而那北门官道,直接就封掉了,只容得车队通过。”
那斋里跑出个跑堂得来,大声说道:“住店吃饭的往里请,乱说闲话的往外请,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路人侧目,纷纷走了。胡不言和夏雪两人摇头道:“原来在任何世道,都是这样。”
二人住下店来,天气已晚,二人便在店里点了两样小菜,边吃边寻思着打听些情况。这酒店规模倒也挺大,大堂里摆了几十桌桌案,竟然也差不多坐满了人,那跑堂的自然也忙,胡不言候的几次跑堂的过来,都没仔细说上话。
旁边桌子上来了一桌人,两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带着两个高鼻蓝发的西域人,坐下后不久便开始谈开了,那两西域人也操着一腔不太纯正的汉语。胡不言正闲着没事呢,便仔细听上了。
看来是两个来大唐做名贵饰物的西域人,一个说道:“珊瑚也好,玛瑙也罢,朝廷给的价格太低了,这女皇啊,要得是好货色,可下面的采购官却出不起好价钱。”
一中年汉人道:“只怕是没打点到位,圣上哪知晓得这外面的价格。只是这采购的官员使坏罢了。”
那西域人说道:“进宫前,我还特意去求了一卦,卦象可是大好,哪知道却是这样。”
另一中年人道:“现在这卜卦之人,大都是骗钱的。听说之前有个术士,姓袁名天罡的,能上下知晓数千年,皇帝都曾接见过,不过当今圣上一出,这袁天师却不讨圣上所好,被砍了头了。”
“你们皇帝可是想砍谁的脑袋就砍谁的脑袋。”那西域人说道。
“谁说不是呢,你们那皇帝不这样吗?”
胡不言正听得间,只见跑堂的端了菜过来,大声吆喝道:“几位客官,菜上全了,请吃好。”
夏雪笑道:“这袁天罡听着耳熟。”
胡不言说:“你说的狄仁杰电影电视里都有,那西游记里,也是袁天罡跟泾河龙王打赌,龙王赌输后才惹出唐太宗被鬼吓的事,才让太宗下了决心送唐三藏去西域求佛经以超度鬼魂。”
“你不说,我倒想起来了,在狄仁杰案里,这袁天罡可是个大反派,想着推翻武周,自立新朝,不想被狄仁杰给识破了。”夏雪说。
正说话间,店门外进来了两人,径直往他们这一桌走来,前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后面则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瘦汉子,两人来到桌前,做了一揖,笑道:”两位有礼了。“
两人吓了一跳,也不认识两个人。那瘦汉子上前轻声笑道:“我们受人所托而来,想请两位去见上一人。”
“是什么人?”胡不言不禁问道。
“姓袁,名天罡,他说,二位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