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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义子

前往长安的路上,无论是领军卫,还是平卢边军,都没人再提过比武的事情,倒是安禄山一言不发,有些气冲冲的骑马走在了队伍的前面。

三日以后,这只三百多人的护送队伍安全抵达长安城大门之外。领军卫大将军安敬常,千牛卫大将军何崇以及左右骁卫大将军韦长歌三人分别领一百军士在门口列队迎接。安敬之退到安敬常身旁,安禄山则向三位将军一一问好。

护送队伍由明德门而入,来到了宽近一百五十米的朱雀大街。听闻天降奇石抵达长安,不少百姓都涌上街头看个热闹,朱雀大街两旁由守卫皇城保护圣人的禁军龙武军戒严,所有人全副武装,站的整整齐齐,你若闭上眼睛,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感觉不到。

“如此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士兵,如此宽广繁华不似人间的大道,还有这人山人海的百姓拥护,长安的繁华真不是我等边塞胡人能想象得到。”

安禄山虽是一介粗人,但面对如此盛景,仍是忍不住感叹一番。同行的几个十六卫大将军以及随行的一众长安官员,面对一众惊若木鸡的边军,也是自豪起来。安敬常率先道:

“安将军,等将这块奇石护送至皇城之内,面见圣人之后,自然有的是时间慢慢游览长安。”

安禄山自觉施礼,随即稳住心神,沿着长度超过十里的朱雀大街缓缓朝着皇城前行。

一个时辰之后,大明宫含元殿前,为迎天降奇石抵达长安,玄宗召集满朝文武设宴观石。含元殿是大明宫的大朝正殿,是举行重大庆典和朝会之所,也称“外朝”。在主殿的东南和西南方向分别有三出阙翔鸾阁和栖凤阁,各以曲尺形廊庑与主殿相连,整组建筑呈“凹”字形。主殿前是以阶梯和斜坡相间的龙尾道,表面铺设花砖。在龙尾道的前方还有一座宫门,左右各有横贯东西的隔墙。

殿前广场上,大唐圣人位居其中,骠骑大将军高力士在旁服侍,而他最宠爱的妃子-太真道人杨玉环则坐在旁边侧席。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以太子,左右相为首的文官入座右席,以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和十六卫大将军为首的武官则分列左席。歌姬舞姬乐师,太监宫女侍从数百人,武装精锐的龙武分列四周护卫。而皇城城墙外,更有数百千牛卫,金吾卫和骁卫驻守。

平卢节度使安禄山跪在正中,身后则是从洛阳及平卢两处运来的天外奇石。

“臣乃平卢兵马使安禄山,奉圣人命护送奇石至长安,如今幸不辱使命,不负圣人期望!”

李林甫待他说完,也从一旁走了出来:

“圣人,安将军护我大唐祥瑞有功,如今普天同庆,安将军该赏!”

玄宗站了起来,大声道:

“安将军护石有功,为我大唐尽忠,该赏!吏部尚书,该赏个什么官职?”

“回圣人,如今平卢节度使职位空缺,暂由范阳节度使带领。”

“好。传我圣旨,今日就封安禄山将军为平卢节度使,领卢龙军,护我大唐东北。”

安禄山连升几级,兴奋的有些颤抖起来,立刻跪在地上,连声高呼:

“谢圣人荣宠,谢圣人荣宠。”

玄宗今日心情极佳,当即站起身来,举起金杯大声道:

“愿我大唐国运昌隆,千秋万代!”

文武百官齐呼:

“愿我大唐国运昌隆,千秋万代!”

“愿我大唐国运昌隆,千秋万代!”

此次宫廷盛宴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各地美食,各色表演无不显尽长安的繁荣盛世。宫宴结束后,龙武军将奇石收入后宫殿内保存,而安禄山在李林甫的引荐下,随高力士来到了后殿静候。

约等了半个时辰,高力士率先来到殿内,随后玄宗由杨贵妃扶着,也来到了殿内龙椅之上。

“听右相说,安卿还有事情要奏?”

宴会过后的玄宗稍显疲累,语气也有些随意。安禄山扣首下去,答曰:

“回圣人,小人听闻圣人近些年来诚心求道,特在范阳,平卢等辖区内尽心寻找此类人才一年有余,寻到尽心求道,擅长炼丹制药的能者三人,均已经带到长安,为随时给圣人尽忠做准备。又搜集了有延年益寿功效长白山百年野参十支,能让娘娘容颜青春永驻的雪莲十朵。”

“哈哈哈哈!”

唐玄宗近几年非常痴迷于炼丹求药,当他听到安禄山四处搜寻到了几位与此相关的能人,便很是高兴:

“安卿真是有心了,该赏,该赏。”

就连一旁的杨贵妃听闻有能永葆青春的雪莲,也是赞不绝口:

“三郎,这位安卿当真是尽心尽力啊!”

安禄山闻言暗喜,轻轻抬起头来,见圣人一旁的年轻女子风姿卓绝,气质非凡,若仙若神,不似凡人,当即心神一荡,又赶忙低下头去,心中暗道:能将大唐圣人迷至如此,果真是天仙下凡,我只需要讨好了她,也就是讨好了圣人。

“能讨圣人欢心,娘娘欢心,自是安某的荣耀。安某父亲是鲜卑人,死得早,母亲是突厥人,将安某刚刚养至成年也死了,多亏她生前将我带到繁华的大唐。大唐包容海内万民,各族人民在圣人的庇佑下都能安乐生活,不缺衣食,我才能至今日有机会孝敬圣人和娘娘。”

杨贵妃在一旁拉着玄宗的手,柔声道:

“三郎,这安将军生得魁梧丑陋,但心思却是细腻,既是忠臣,也是孝子。”

“嗯,爱妃所言甚是,我唐从不歧视各个民族,这才有各族文化融合,造空前盛世。”

说到此处,玄宗一脸自豪,甚至连疲劳都少了一些。

“圣人,娘娘,安某自小缺乏父母之爱,大唐就是我的家,圣人和娘娘就好比上天赐予我的父亲和母亲一般。所以安某定当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性命保卫大唐边疆!”

说罢安禄山顿了顿,小心翼翼道:

“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圣人恕我唐突冒昧之罪!”

玄宗今日心情正好,便高兴问道:

“安卿家忠心为国,但说无妨!”

“圣人和娘娘就好比是大唐的父亲和母亲,也就是臣的父亲和母亲,我们胡人又特别尊重自己的母亲,臣希望能认贵妃娘娘作为义母,让臣有机会为大唐,为圣人,也为母亲尽孝!”

杨玉环虽然得到了玄宗的极尽荣宠,但总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哪天若是失了宠,晚年定然凄惨万分,如今有一握有兵权的封疆大吏请求做自己的养子,虽然看起来比自己大一些,但为人看起来不像很有心计的小人,当即便在玄宗耳边柔声道:

“三郎,这样聪明肯办事的封疆大吏,若是认作了我的养子,定然在边疆更加卖力的为大唐尽忠,也不失为控制他们的一个好办法呢,况且我看他也不像是那种城府极深的小人,不如恩准了吧?”

若是平日,或许圣人还要考虑一下,但今日现是天降奇石安全抵达长安,百姓一片欢腾,再者这安禄山确实会讨人欢心,给自己带了些能人异士,当即不再犹豫:

“有这片孝心倒是难得,那你成了玉环的义子,便要更好的为大唐尽忠,为母亲尽孝。”

安禄山喜上眉梢,立刻跪在地上连嗑九个响头,高呼道:

“谢圣人恩宠,儿安禄山见过母亲!”

此时,处于皇城外的领军卫大将军府内,刚从宫宴上回到家中的安敬常便迫不及待的向安敬之询问起关于虎狼的消息:

“此次的武林大会可有什么消息?”

安敬之也刚从外面回到府中,见兄长如此着急,便将在洛阳大会上听到的情况对兄长复述了一边,又道:

“总之这个虎狼行事诡异,却并未看出什么明显的目的,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做的事情大多都损害了大唐朝廷,门派和百姓的利益,而且不择手段。”

安敬常点了点头,小声道:

“今日宫宴之后,高力士将军对我说,这个虎狼组织在长安做的事情圣人已经知道了,圣人命我秘密清理掉所有虎狼在长安的势力,并且打探一下这个组织的资料上报于圣人,这件事情我就交给敬之你了,可能还要劳烦你再去一次洛阳。等掌握了这个组织的资料,若他真有狼子野心,我们官府军队便会联合江湖势力,一举将它铲除”

“知道了,大哥,正好小文还在父亲府中,我去洛阳再调查一番也是应当,顺便再陪陪父亲和儿子。你呀,有空还是回去看看吧!”

安敬常听完这些略微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问:

“父亲他没有怪罪我的意思吧?”

安敬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边往门外走,边笑了笑:

“父亲他老人家你还不了解?需要来问我吗?我先走了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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