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哥哥,哥哥。”
咚咚咚,咚咚咚。
“真是的,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加尤莉。”他用沙哑的声音说:“想……想……吸血,给我血。到极限了,给我血。”
“哥哥你啊,唉。”加尤莉叹息着,握住门把手,稍一用力,因为长年潮湿的环境而泡坏的木制门很容易就被破坏了。加尤莉把门板放到一边,喃喃说道:“等下再来修吧,真麻烦。”她提着只死老鼠进了房间,房间内,墙角蜷缩着一个男生。
加尤莉把死老鼠递给男生,说:“给,今天的饭。”
“……”男生接过老鼠,又扔到地上。
“好不容易抓到的,别浪费了呀!”
“想吸血……”
“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会死的哦。”
“……吸血”
“这么想吸血的话,你不是有个人类朋友吗?让他给你吸两口呗。”她突然嘿嘿一笑,“可以的话,也让我也吸两口呀。”
男生身体一颤,说“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加尤莉噗嗤一笑,“哥哥,你真傻。当初把我们赶到地下是人类,害我们吃垃圾的也是人类,现在你居然要和他们做朋友?”
“他……不一样。”男生的肚子传来咕咕声,“啊……好饿,想吸血。”
“再怎么想吸血,也不能像三年前一样跑到地表去吸血哦。教会现在还在通缉你呢。”加尤莉把老鼠捡起来,送到男生嘴边,“来,吃吧,再不吃东西就饿死了。啊,尾巴留给我,我喜欢吃。”
加尤莉叼着尾巴,退出了房间,出房间门时,她说:“哥哥,如果那个人类真的让你吸血,你会吸吗?”没等男生回答,她就跳出了房门,消失在黑暗之中,这时远处又传来声音,“晚上我会来修房门的啦。”
男生蜷缩在墙角,把头深深埋进双膝之中,他看着老鼠残骸,口中念得一个名字:“安德利……”
垃圾坠地的声音震耳欲聋,有时甚至能看到废旧卡车掉下来。
“上面还真是什么都往下扔啊。”犬看着身旁的一座垃圾小山,他不远处就有一个到垃圾的豁口。他们三人正坐在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休息。三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
“都怪方医生说了那些话。”犬心想,“以后必须要教方医生怎么说话看气氛。但是自己说的话方医生不会听啊,如果是尼克老先生的话,会不会好些。”
这时安德利站了起来,说:“我休息好了,继续找吧。”他揉了揉哭红的眼睛,说:“让你们吸血鬼配合我这个人类休息真是不好意思啊。”他拍拍屁股上沾满的脏泥,说:“吸血鬼真好啊,走这么久都不会累。”
犬忙说:“不不不,我们也是会累的,只是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一点,请不要把我们当超人。”犬用胳膊肘捅方苜蓿,“对吧,方医生。”
“啊,对。”方医生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到是多说几句啊。”犬在心中咆哮,“我都在这么努力缓解气氛的说。”他心中妄想着把两个手指插进苜蓿的鼻孔。
安德利不理他们走到了远处,回头说:“没有你们两位的气味把我掩盖住的话。其他吸血鬼可能就把我吃掉了哦。”
苜蓿和犬追了上去。
“还是没发现你的朋友吗,安德利。”犬问安德利,“我们都已经到达居住地深处了。”
安德利藏在兜帽下环视四周,“没有看到。”
“他该不会住在楼里吧。”苜蓿说,他们两旁都是阴森恐怖的空旷废楼。
“唉,不会要一间间查看吧。这不可能啊。”
“如果到尽头了,还是没找到,那么委托就结束了。”安德利说,“放心,报酬不变。”
黑暗的大搂,谢尔蜷缩在角落。一丝奇妙的感觉溜入了他的脑子,他若有若无的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下街其它人闻不到的,奇妙味道。他猛得起身,说:“安德利,是安德利,他来地下街了吗。”谢尔冲出高楼。
安德利满怀期待的寻找,又一次次落空。他始终没找到谢尔的身影。“谢尔,不在。”
犬安慰说:“没关系,没关系,说不定谢尔已经不住在地下了,搬到地表也不一定啊,是吧。”
“低等种去地表会被驱逐。”苜蓿说。
“方医生你就不能看看气氛吗?”犬说,他真的想用拳头堵住苜蓿的嘴。
这时,前方出现骚乱。许多吸血鬼尖叫着朝苜蓿他们身后跑去。
洁白的盔甲上印刻着耶稣的十字架,迈着整齐的步伐,挥舞着巨剑袭来。执旗手卖力挥舞旗帜,旗帜上印刻着他们的名字——皇家教会。
“犯下罪孽有多容易,洗除罪孽就有多困难。可怜的罪人们,现在主给你们赎罪的机会,你们却要逃跑,多么令人伤心。”
“愚民就是愚民。”
苜蓿向骚乱中心看去,同时示意身后两人后退,说:“啧,碰到两个麻烦的家伙。我们得混着人群逃离这里。”苜蓿鲜红的眼目露凶光,“真不想和他们交手啊。”说着便握住了腰间的银质十字架匕首。
犬第一次看到苜蓿那样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武器,但也做好了保护安德利的架势。
“好了,现在我们转身,不要有大动作让人注意到我们。然后和人群一起跑。”三人顺着人群边后退边转身,“应该没发现……”
咻。
一颗子弹擦着苜蓿的脸过去,打中了苜蓿身前一只逃命的吸血鬼。
“喂喂喂,就这么逃走也太没趣了吧。”一个语气非常不愉快的女声响起。
“干的好,泽娜妮。”一个悦耳的男声响起。
“诶嘿嘿,佛罗萨,你再多讲一些诗嘛,听到你念诗我会更有干劲的。”
“都说了那不是诗。”佛罗萨过去摸着她的头,“退下吧。”
泽娜妮在佛罗萨的手碰到她颤抖了一下,脸色绯红,她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佛罗萨,“是,佛罗萨大人。”
佛罗萨步行优雅,来到苜蓿身前,合上手中的书,说:“方医生,别来无恙。”
苜蓿说:“是你啊,佛罗伦萨。”
“佛……”佛罗萨脸色一会青一会紫,“我叫佛罗萨,不是佛罗伦萨!”但可能是考虑到背后有手下跟着,佛罗萨没有露出丑态。
在他们的远处,一个脑袋露了出来,看向他们。
“安德利。”
也许是感觉到了视线,又也许是多年好友的通感,安德利猛地回头,视角准确地落在谢尔身上。
“谢尔!”
安德利向谢尔冲去。
“可恶,那个笨蛋,被闻到气味就死定了,小狗,跟着他。”
“想跑?”泽娜妮举起手枪瞄准。
“谁都不要动。”苜蓿的匕首架住了佛罗萨的脖子。
“佛罗萨大人!”泽娜妮放下了枪支。
“方医生,你知道的,这对我没用。”佛罗萨说。
“但可以吓唬吓唬你的手下,他们可不知道你的秘密。”
“我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你们,不如说,我们的相遇是个意外。”
“那么,请放我们离开。”
“我觉得你应该先放了我,这样交易才成立。”
苜蓿放开佛罗萨,一步一步后退。
“敢要挟佛罗萨大人,不可饶恕。”
泽娜妮立刻起枪射击,子弹射出枪膛。
“叮。”空气中传来匕首和枪弹碰撞的声音。那颗子弹被削成两半。
苜蓿怒火中烧,他将匕首掷出,匕首划开空气,从泽娜妮的脸旁穿过,刺穿了身后穿着重甲的士兵。正当泽娜妮上准备再次射击时,一双腥红的眼睛出现在她的眼前,狰狞恐怖。
苜蓿端起泽娜妮的手枪,子弹斜向上射向空中。他的另一只手直接刺穿了泽娜妮的身体,抓住泽娜妮身后插在重甲身上的匕首,拔出匕首,直接抹上了泽娜妮的脖子,喇出一道深红的口子。
“这是回礼,母狗。”
重甲兵的巨剑同时指问了苜蓿。
“够了。”佛罗萨制住了重甲兵。“放方医生离开。”
“你的狗不怎么听话啊,佛罗伦萨。”苜蓿露出獠牙。
“方医生,是我管教无方。望你原谅。”
苜蓿离开泽娜妮,说:“我没时间和你们耗。”说完便朝犬离开的方向跑去。
泽娜妮惊恐的喘着粗气,她问:“佛罗萨,他是什么人?”
“他只是只可怕的吸血鬼而已。”佛罗萨摸着泽娜妮的脸。
“和你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