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唏嘘声。
汪妈看到银子掉在地上,第一个反应是赶紧蹲下身,想赶紧把银子揣进怀里。
沈如兰却先她一步,将银子远远的踢开了,“怎么?你还想把银子揣进兜?说说看,银子你是怎么拿到的,让我猜猜看……”
她一边装作思考的模样,一边斜瞄着汪妈,“依我猜,一定是刚才你家小姐跌倒时,她倒在你身上,你发现她的银子掉下来了,而你呢,见着没人注意,便顺手把银了攥到手里,我猜的对吗?”
在沈如兰做出猜测的时候,汪妈的脸色变了又变,从正常到通红再到惨白,很精彩的一幕。
钱春花脸色比她也好看不了多少,“汪妈,不会真是你拿的吧?”话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因为,不管是不是汪妈拿的,她都不应该当着众人的面,让她去承认。
那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耳光吗?
可这汪妈哪里懂得,估计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根本经不住别人的拷问,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小姐,小姐你饶了我吧,我不是偷银子,我就是捡到了,没有来得及还给你,我真的不是偷,你要相信我啊!”
钱春花气呼呼的甩掉她的手,恶毒的吼道:“你不用求我,等回家,我就让爹娘把你赶走,我们家可不要手脚不干净的下人,你不配!”
汪妈吓的面无人色,“小姐,你就饶了我……”说着,又给她磕头。
看到汪妈这副可怜巴巴的样,钱春花心里其实很爽。
虽然她是真的想把汪妈现在就赶出去,但不是在这里,太丢人现眼。
“你起来吧,等回去再收拾你!”她狠狠戳了下汪妈的额头。
围观的人面色都很难看,特别是几个年长的婆婆。
一般来说,到富人家当下人的,都是家里条件不好,或是无亲无故的人,但也有一些,是为了月钱去的。
要是命好的,进的大户人家,日子过的宽裕,主人家出手也大方,那就是走了大运,拿的月钱,比在乡下种田肯定要多。
汪妈就属于这一种,她有家,只不过她家很穷,能在钱春花家里干活,拿到固定的月钱,这可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的。
刚才她也是一时起的贪念,二钱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搁在谁身上不动心?
钱春花教训过汪妈,觉着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不对,于是扯着汪妈就要走。
沈如兰哪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她快步走到钱春花面前,虽说沈如兰的岁数和钱春花差不多,可因为有空间里瓜果蔬菜的原因,再加上这一两个月,因为营养好,个子窜高了不少,足有一米六五。
相对于她的身高,钱春花就稍显矮了一点,她看沈如兰的时候,得微微仰起头,就好比小孩仰望大人一样,给人很压抑的感觉。
沈如兰笑看着她,“小丫头,你要走去哪里?刚刚不是还说,要我妹妹和小红姐给你磕头赔罪的吗?现在真相找出来了,你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你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高了,把别人想的太低了?”
钱春花看着沈如兰朝自己靠过来,再看清她眼里阴鸷时,害怕了,“什么高,什么低的,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还去我婶子家呢,没空跟你废话,快点让开!”
说是叫沈如兰让开,可她已经等不得沈如兰让,自己先绕过她,急着要走。
沈如兰哪里会就这么放过她,再一次拦住她,面色很不好看,“你娘没教你,做错了事,就该道歉,该受罚,该承认错误吗?你好歹也这么大了,连这点是非道理都不懂吗?”
见她咄咄逼人,钱春花气愤的跺脚,“我就不道歉,你能怎的?你以为你是谁呀?穷鬼一个,你再敢惹我,信不信我让人抄了你家,让你们都去当乞丐?”
沈如兰才不理会她的叫嚣,只冷冷的说出两个字,“道歉!”
“你!”钱春花脖子都憋粗了,恨恨的瞪着沈如兰,心想这人怎么油盐不进,自己都大方的不追究了,可她倒好,死咬着不松口。
“我就是不道歉,你能把我怎地,别说我没告诉你,要是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爹娘都不会饶了你,不怕告诉你,我是钱氏银楼的大小姐,你敢惹吗?”
沈如兰看她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只轻描淡写的道:“钱氏银楼?没听过,就算听过,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可没兴趣跟你谈首饰,再说一遍,不道歉,你就别想走,我说到做到!”
她眼里散发出凌厉的冷色,如果眼神可以冻死人,沈如兰现在就是一根冰棍了。
钱春花被她这语气吓到了,后退几步。
沈如菊看着对峙中的两人,很是担忧,她的性格本就有些软弱内向,而且也不想给大姐找麻烦,于是走过去,拉着沈如兰的衣袖,小声央求道:“大姐,算了,咱们回去吧!”
沈如兰反拉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小菊,有些事可以不追究,但事关你的名誉,这口气咱们必须得争回来,做人要有骨气,该硬气的时候就不能服软。”
她又看向王小红,见她也有想息事宁人的意思,继续道:“虽然咱们没她家有钱,也没她家富裕,可是咱们都是平等的人,她没有比你高一等,你也不比她卑贱,她没权利侮辱你们,而且我说的也不过份,就是让她道个歉而已,又没让她下跪给你们磕头,算是很宽容了,一个人做错了事,难道就不该说声对不起吗?”
她最后几句话,是看着钱春花说的,她不相信那丫头听不懂。
黄氏跟张氏她们都傻眼了,她们压根没听懂沈如兰说的是啥意思,咋感觉,沈如兰这丫头,越来越会讲话了,讲的还是让人听不懂的大道理。
钱春花的身份,张氏是晓得的,眼见她一副委屈的快哭的模样,不忍心的插嘴道:“我说如兰啊,你别得理不饶人哪,干啥非得较这个理,我看这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