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挤上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沈如菊跟着几个村里的小娃也跑过来,王小红怕沈如菊摔着,就伸手拉了她一把。
因为人多,自己一时也没站稳,身子就扑在站在货郎跟前的钱春花身上,好在钱春花后面站着汪妈。
王小红扑在钱春花身上,钱春花儿就倒在汪妈身上,两人都把汪妈压到了地上。
慌乱中,王小红想站起来,钱春花气愤的就要推她,两人一推一搡之下,十分狼狈。
爬起来之后,王小红也跟她道歉了,可钱春花不听,摸着自己的荷包,就说自己的银子不见了。
王小红不想跟她纠缠,就拉着沈如菊挑东西,挑完了自然是付钱,正好她手里的,也是二钱银子,跟钱春花丢失的银子数目一模一样。
于是,就有了木香刚刚过来时,看见的一幕。
当然了,光从钱春花嘴里,是听不出这些话的。
沈如兰在问过她之后,又去问了王小红跟沈如菊,这才把事情的经过了解清楚。
话说完了,钱春花越发觉着自己有理,骄傲的挑着下巴,“怎么,说不出话了?我早知道像你们这样的穷人没见过大钱,看见别人有钱了,自然忍不住伸手去偷,这也没啥,你们把银子还给我,再让她们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算了,我不追究了,不然的话,我把你们送进大牢!”
她所指的要给她磕头的人,自然是王小红跟沈如菊。
沈如兰眼底寒意上涌,不管王小红有没有做过,她都不会让王小红给别人磕头!何况这里头还涉及自己的妹妹。
那样算什么?是个人,就得有尊严,如果活着都没尊严了,那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在极度的气愤过后,沈如兰很快冷静下来,脸上仍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说完了?”
钱春花压根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之间也有点手足无措,“是……我就是说完了,你快叫她们道歉!”
沈如兰身子略往仰,挑起的下巴,约她添上一抹不羁的色彩,看上去,有那么点小痞子的意思,“你说完了,那就该我说了。”
“小丫头,你口口声声说,小红姐偷了你的钱,还说我妹妹帮她打的掩护,又口口声声说,我们是穷人,不可能有闲钱出来卖东西,可是我就是要告诉你,小红姐的钱是不是她姥给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自己也是有钱的,不是爹娘给的,更不是偷的,是她自己每天起早贪黑,跑到山里摘野菊花换来的,那是她的血汗钱,相比之下,你的钱,不过是你爹娘给的,你应该庆幸,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否则你现在指不定有多惨呢!”
“还有就是我小妹,你以为她身上没有钱,会看上你区区二钱银子?”
她话说的很急,不给钱春花反驳的时间,“而且你并没有亲眼看见她俩谁偷你的钱,就是看小红姐掏钱出来了,就说是她偷的,那我倒要问问,如果我现在随手掏个五两银子出来,你是不是也觉着是偷你的呢?”
沈如兰说着还真伸手掏了,她的银子都放在空间里,如今里是假意从怀里掏出来,这还是她空间里最小的银锭子了。
钱春花看见她手心里摆着的一锭银子,小脸瞬间就白了。
沈如兰把银子现了一下之后,又很快收走了,她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自家没有成年男子,最容易被贼仍盯上了,快要近年关了,贼也要在搞年货的。
“现在你还有啥好说的?你还要因为小红姐和我妹妹摔到你身上,而你自己的银子又丢了,就认定别人偷你的钱吗?说的严重一点,你这是欺诈,我可以去官府告你的!”沈如兰这一番话,丝毫没给她留情面,对于她这样目中无人的娇小姐,你就得比她还骄傲。
钱春花的小脸涨的通红,眼神无措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瞧,就是不敢看沈如兰。
过了一会,强辞压理道:“你拿出来的银子,只能证明你家有银子,并不能证明她也有银子,反正我银子丢了,就是她偷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沈如兰冷哼,走到王小红跟前,“小红姐,把的银子也亮给她看一下,也好叫她死心。”说着抢过王小红的荷包,从里头翻出好几块碎银子,看着最小的也有二两左右,有三四块那么多。
这会钱春花真的傻眼了,怎么这些村姑一个比一个有钱!
“那,那你为什么不用大一点的银子来付帐?”钱春花恼羞成怒地吼着,要不是银子数量一样,她又怎么会认为是那个女娃子偷了自己的钱呢!
对,就是她的错!
沈如兰好笑的摇头,这小丫头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有碎银子当然用碎银子付帐,要不然如晨你身上有个五两的银锭子,怎么不用来买你挑到的东西?”
“而且你银子丢了,怎么不去问问你身后那个婆子,她也是一路跟着你来的,摔跤的时候,她也在吧?如果你的银子从身上掉下来,你就没想过,也有可能是她捡到了,却没有还给你?”
沈如兰话一说完,钱春花还没吱声,那个汪妈倒是沉不住气了,气愤的道:“这位姑娘,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是钱家的下人,咋会去偷主家的东西,你这是想抵赖,小姐,你千万别着了她的道,我看她就是存心不良,想挑拨咱们的关系呢!”
钱春花完全懵了,哪还晓得自己该说啥。
本来她觉着挺简单的一件事,可到了最后,咋这样复杂呢?
沈如兰看汪妈急吼吼的为自己辩驳,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接着,视线又在汪妈身上转了一圈。发现吴妈自始自终,右手都攥紧紧的,只有左手拉着钱春花。
沈如兰微微一笑,忽然靠近汪妈,乘着汪妈还没回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捏。
“哎呀!”汪妈手腕吃痛,下意识的手一张,一样银质的东西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