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0915200000004

第4章 白剑只半两

第三章白剑只半两

1

东都洛阳,旧时建城洛水以北,山南水北为阳,故名洛阳。如今的洛阳城纵横十余里,洛水自西南向东北穿城而过,将洛阳城分为洛北和洛南。

洛北西宽东窄,洛阳宫就建在洛北西侧,宫城南面的应天门正对着洛阳宫正门端门,端门前洛水三分,由北及南,分别挎着黄道、天津、星津三座大桥。

下星津桥便是直通定鼎门的洛城天街。定鼎门外南望二十里,便是伊河分龙门与香山的天阙。

洛北皇城东有漕渠引洛水东接大运河,漕渠以北建有东西六列、南北四行共二十四坊,以第三行第三列一坊之地设北市,漕渠与洛水之间又有五坊,故洛北建二十八坊一市。

洛水以南则共有七十二坊,又以三坊之地建二市,是为南市、西市。每一坊方正合矩,坊内东西、南北交纵一条十字大道将一坊分为四区,各区再由一条十字大道分为四小区,是故每一坊可得十六小区。

修文坊临近洛城天街,从修文坊的楼上看天街,阔不下三十丈,中间十丈为御道,左右各有十余丈行马走车,天街两侧有排水明沟,种着槐树与牡丹。临近坊间,排水明沟与房屋之间尚有三丈宽的街道可供行人,晨暮时分,俱有人洒扫。

修文坊的一个小区内,远行、夜垣、闻博三人刚刚才第一天见面就结拜为金兰兄弟。尽管心中还颇有些不安,但三人仍旧十分高兴。临近午时,闻博便邀请远夜二人用午饭,正要唤苏先生前来。远行却连忙阻止说:“现在不忙,我还有事,不如我们相约晚上共游洛水如何?”

夜垣回应说:“我眼下也有事情要办,还望见谅。”

闻博听了也不觉得失落,便说:“今日我能相识二位兄长,就十分高兴。本来不舍即刻分手,想留你们吃饭,不过你们都有事。那也好,省得匆忙间安排不周,我可以好好准备一下,那就依大哥所说,酉时咱们在星津桥前碰面。”

远行、夜垣二人同意闻博的提议,便要告辞离开,闻博为二人准备了马车,二人只说不必,闻博也不勉强。

远行自是往修业坊继续寻找“洛水萍逢”。

夜垣则来到洛水南岸的惠训坊的一落院子,夜垣走进屋内,见到一名淄衣男子立于堂前。夜垣便走过去向他躬身抱拳行礼,说一声:“夜垣见过舅父。”

那名淄衣男子本来背手而立,随即转过身来,是一位神情冷静的中年人,他也披发,与夜垣不同的是,两鬓梳得整齐精神,没有一根头发飘在眼前,唇上蓄着微须。这便是夜族世子夜奭。

夜奭转过身来,仍旧背着手,见夜垣行礼,只嗯了一声。

“舅父什么时候到的?”

“等了你一会了,你赴约入蜀,我多少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

夜垣没有出声,他知道,他舅父更加不放心的是他带着的‘碧天沧月’。

夜奭继续说:“你到洛阳有几天了,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没有,不过今天遇到两个人。一个是远族的,叫远行,是远戍伯父的儿子,他也要入蜀赴约。另外一个叫闻博,就是号称知天下事的闻博,他不仅知道我要入蜀,还一下就猜出这是‘碧天沧月’,我想,也许他可能知道怎么修复神兵。”

夜奭似乎在思考:“闻博?”

夜垣看自己的舅舅似乎总是心事重重,他也理解自己的舅舅作为族内宗主世子,对“碧天沧月”的过分紧张,但又觉得似乎不太信任自己,便说:“舅父,‘碧天沧月’既然如此宝贵,为何你非要坚持让我带着?”

夜奭似乎仍然在思考当中,说:“‘碧天沧月’是我族至宝,这些年依靠祂取胜于敌,救民施义,无不势如破竹。直到三年前,嵩梁山有妖兽传闻,执剑长老夜初浅师叔奉命前去处理,结果重伤而回,交回‘碧天沧月’便气绝身亡,他是拼命将剑送回来的,可是‘碧天沧月’竟然也身有裂纹,光芒黯淡。我也亲自前去嵩梁山查看,仍旧一无所获。”夜奭说话间似乎叹了口气。往门口走了几步,夜垣转身仍旧面对着他。

夜奭继续说:“族内也有人怀疑是远族‘孤夜寒星’所伤,此事尚不得定论,我们损了‘碧天沧月’,也不好轻易与远族交恶。对了,你说你遇到远族的孩子,‘碧天沧月’的事你没说给他知道吧。”

夜垣沉着回答说:“我对宝剑只字不提,只是那个叫闻博的说出了祂的来历,但远行并不知道宝剑受损之事。”

夜奭立即说:“你入蜀还会遇到他,切记不要让远族的人知道‘碧天沧月’受损之事。”

夜垣回答说:“明白。”然后又说:“舅父,我听闻博说‘碧天沧月’是上古四大神兵之一?若果真如此,您为什么让我带去益州向陈将军请教修剑之法。”

夜奭回答说:“不错,传说鸿蒙时期,盘古开天辟地。以自身化天地万物,留下四截指骨,后来有铸剑大师熔盘古斧与指骨铸神兵四件。‘孤夜寒星’和‘碧天沧月’便是其中之二。只是天下神兵并不只有四件,盘古斧巨大,铸四件神兵还只用了小半材料,剩下的被铸成重剑‘轩辕’,黄帝曾持‘轩辕剑’大战蚩尤,自此‘轩辕剑’便是皇室宝剑。陈璟赫曾是前朝左翊卫将军,他见过此剑,所以我让你带‘碧天沧月’入蜀,让陈将军看看是否有修复之法?”

夜垣看了看手中的布条:“舅父,我不明白,我听说陈将军曾拜在远族门下,应该与远族关系匪浅,您既然这么担心宝剑受损的消息让远族知道,又为何可以让陈将军知道?”

夜奭的神情恢复了沉着,只是淡淡答到:“这自有我的用意,你不必担心。”

夜垣又问:“舅父,我提到的闻博颇有知天下事之名,或许我可以问问他。”

“你怎么如此轻易就相信一个你第一天认识的人?”

夜垣于是再次抱拳躬身说:“夜垣有事要向舅父请罪。”

夜奭依旧没有神情变化说:“什么事?”

夜垣如实回答说:“我已经与远族的远行和这个闻博结为金兰兄弟了。”

夜奭听了立马回过头来,眼神中稍有不解。“垣儿,你尽管年纪小,但做事一向沉稳,怎么会有如此草率举动。”

夜奭见夜垣躬身不回话也不起身,上前扶起他说:“舅父并不是责怪你,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会一反常态,行此颇为轻率之举,远族的孩子也不打紧,这个闻博你了解吗?”

夜垣回答说:“不了解,只是觉得投缘。”

夜奭将手搭在夜垣的肩膀上说:“好吧,既然从今天起你已经踏足江湖,便不可能事事都由我帮你安排好,你也是夜族宗室弟子,我相信你的任何举动都会以宗族为先的。”

夜垣坚定地说了声“是!”

2

太阳已经西沉,此时洛城天街的东侧被夕阳照耀,夕阳被厚厚的云彩遮住大半,昏红的落霞映在洛水上,碎成细小的宝石,在青带上泛出光彩。

尚善坊北边不远就是星津桥,往星津桥看过去,便是闻名遐迩的天津中桥。远行走到桥边时,夜垣与闻博已经先到了。远行小跑几步走上去,连忙行礼。

闻博打趣说:“做大哥的怎么还迟到。”

远行笑笑说:“洛阳太大,找迷了路。”

文博说也笑笑说:“洛阳就大的找不到路了,那你到了长安城,就怕是走不出来咯”

三人大笑一阵,闻博便邀请二人往尚善坊走,原来坊内也有一家“一笑相逢”。三人进门,马上就有人对闻博说一声:“公子,都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又马上不失礼地对远行和夜垣说:“二位公子里面请。”于是领着三人上楼,已经安排好了临江雅间,雅间北面开窗正好看到洛河,夜幕降临,客店内早点起了灯笼,但客人仍旧喧闹不绝,洛河上往来的船只也挂起了灯,最为明亮的还是河对岸的洛阳宫城楼。

不一会,伙计就送菜进来,首先是一铜盆盛着的炙羊肉,羊肉附于肋排之上,炙烧后油脂溢出,闻得见很重的胡椒和薄荷味道。闻博介绍说:“这是炙羊肉,选不满一岁的小羊,连同肋骨一同与炭火之上烤熟,边刷油边涂佐料,佐以胡椒薄荷,是胡人做法,只是洛阳的炙羊肉做得不如长安的好吃,洛阳的烩羊肉汤饼甚是鲜美,但不过是果腹小吃,上不得席面,我们下次再尝。”

然后是一盘蒸好的猩唇,一片片粉红色,盐鲜味四溢,再别无其他作料。闻博又说:“这是猩唇,取麋鹿脸上之肉,用盐腌好,先烹煮至肉熟,然后拌上香料便上大火蒸熟,正是味美奇珍,”

继而伙计又端上来一盘鲈脍,白透如纸,细碎如雪。闻博介绍说:“二位兄长,这是江南道的鲈鱼,做成鱼脍,想必你们也吃过,只是洛阳有种新吃法,便是蘸着酱油、姜汁、薤菜做成的酱,甚是鲜美。”

下一道以瓷盆盛之,似乎是血块与肠段同煮。闻博说:“此菜应景,是取鹿血与鹿肠同煮,即杀即煮,说它应景,因为此菜的名字就叫热洛河”。

再下一道是煮熟的菠薐菜,佐以羊酪。闻博说:“这也是西域新进来的菜品,叫菠薐菜,味道清爽,自与菘菜不同。听说当朝秘书监魏征魏监最喜爱这道菜。”

再端进来一个小框,盛着三个碗口大的古楼子;随后,伙计端上来一盆翠绿色的汤饼和两碗青粳米饭。闻博又说:“二位兄长是南方人,南方多吃稻米,我特地也准备了稻米饭,但我强烈推荐二位兄长也尝尝我们北方的古楼子,这是面饼裹以羊肉和彘肉烤制而成,这道汤饼叫‘槐叶冷淘’,是槐叶汁和面,煮熟后捞入冷水,夏日吃清爽可口。”

最后抱上来一壶西域的葡萄酒,这是西域的酒,与我们用粮食酿酒不同,是用葡萄酿造,所以是红色的。

远行、夜垣生长在富庶的江南,也难免被这一桌奇珍异食惊异到了。远行颇为紧张的说:“闻博,你这也准备得太丰盛了,我们三个人哪里吃得下这些。”

闻博笑笑说:“无妨,今日高兴,能够遇到二位兄长,便是要让你们好好尝尝这洛阳城里好吃的。”说话间,闻博给二人倒酒。“来,尝尝这个葡萄酒。”

远行急忙阻拦说:“我蒙族训,练武之人,不及冠不可饮酒。”只是已经来不及,闻博已经在他杯子里倒了满满的一杯葡萄酒。

闻博又说:“无妨,今日高兴,我们兄弟三人都只饮这一杯。”说话间,给夜垣和自己倒上了酒。

闻博举起酒杯对二人说:“今日我们兄弟三人有幸在此相聚,便是极大的缘分,来,我们一同举杯共贺。”于是三人碰杯,各自饮了一口。

放下酒杯,夜垣问闻博说:“闻博,你是知天下人,咱们没有见面你就知道我们的来历了,可我们都还不知道你。”

闻博夹起一块炙羊肉,正往嘴里送,边嚼边说:“我啊,我祖上就住在长安,在洛阳也有产业,都做些衣食住行的买卖,也算富庶,再后来,家道中衰,虽大不如前,但眼下还算过得去,还能请二位兄长吃顿好吃的。”说话间,又给远行和夜垣布菜:“嗯,这个炙羊肉好吃,二位兄长多吃点。”

远行说:“我听说当今陛下劝课农桑,不让商人衣锦,住房不可高建,食肉尚有时制?”

闻博又夹了筷子鲈鱼脍,停在嘴边说:“是有这事,但商人有钱了该吃还是吃,我家里确实有人也做个小官,只不过我既无心读书,又懒得练武,就爱打听这世上的稀奇事。”说罢,将鲈鱼脍送进嘴里,流露出满意的表情。

远行也夹了一块羊肉,说:“你知天下事,晓天下人的本事,我的确是很佩服,只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闻博夹住一片猩唇,笑着说:“大哥,这我可不能告诉你,不过无非是与你们族内收集情报的方式差不太多,只不过我的信息网更广,我也有更多的办法去验证那些消息的真假。”

远行听了,靠近闻博压低声音说:“你既然知道我们两个的身份,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为何要悄悄的进城?”

闻博满不在乎地说:“当然,十五年前,长安兴平之战,你们两族与当今太上皇结下了梁子。太上皇平定天下以后,虽然没有对你们进行大规模的绞杀,但是若有你们远族和夜族的人被查明身份,也是会被抓起来的。”

远行接着说:“既然你明明知道,那还敢与我们结拜。”

闻博咬了一口古楼子:“这有什么的,有钱难买我乐意。我见你们两个就是觉得有缘,要是一起被追捕,浪迹天涯又有什么不好?”

夜垣停下夹菜的筷子说:“你真的知道天下所有的事?”

闻博笑笑说:“就那些所谓的大事儿嘛,知道个八九分,你要是问我隔壁张大爷家里的猫儿生个几个崽我也不知道啊。”说完哈哈大笑,又咬一口古楼子。

远行又凑身过来,小声问:“听说当今陛下玄武门亲手射杀隐太子,然后逼太上皇退位才登上皇位的?”

闻博听了,连忙放下手上的羊排,将食指放在油腻腻的嘴前,做一个嘘声的动作,说:“这事可不能乱问,这种事知道便知道了,就被讨论了,会惹麻烦的,聊点别的。”说完又拿起那只羊排。

夜垣又问:“那洛阳城近来有什么热闹吗?”

闻博往自己碗里捞了些冷淘汤饼,说:“也没什么,所以我还准备回长安呢。哦,对了,洛阳来了个少年剑客,叫什么君若邀,号称‘一苇白剑’,此人应该是河北人,沿黄河向关中搏名。年纪也不过十四、五岁,听说剑法奇异,一路南下未逢敌手。”

夜垣接着问:“如此年轻?竟一路未逢敌手?”

闻博接着说:“这也没什么奇怪,河北民风剽悍,人多习武,想来是出了个人才,但他一路来,才到洛阳,殊不知多少高手要么在边关军中,要么就在这东都西京当中,他到了洛阳,怕就要折戟于此。”闻博看了一眼二人又说:“当然,四战族的祖族也在河北,想来是没有迎战此人。”

夜垣本想问闻博四件神兵之事,但又想起舅父的嘱咐,心下盘算还要找一个远行不在的机会。

闻博用手帕擦擦嘴,说一句:“好饱。”又问远夜二人吃好没有,远夜二人均表示酒足饭饱,便提议去洛河边走走。三人便出了尚善坊,向洛河走去。

此时已入戌时,洛河两岸仍旧热闹非凡,灯火通明,河上亦有往来船只。月亮高悬如玉盘高挂,依旧映在水面,如银鳞飘浮。

三人走在洛河水边的沙地上,沙地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晰细腻,离水近的地方沙子湿软,离水远的地方沙子干爽,沙地上到处都是河沙带来的小石头。

远行晃晃脑袋说:“这葡萄酒好醉人,才饮下时我尚觉得酒味不浓,现在竟觉得有些头晕。”

闻博大笑说:“你酒量也太差了吧,不过一杯而已,难道今天还要我们背你回去不成?”

远行笑着只是摇摇头罢了。

3

三人正在河边走着,忽然听到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传来,琴声本来是合韵动听,只不过却时有时无,让人听了聒噪着急。远行本来就因为刚刚的酒意觉得头晕,听到这断断续续的琴声,顿时觉得烦恼,仔细听琴声似乎来自水面。于是对洛水喊道:“何人抚琴,却肆意戏谑,惹得人心烦。”

话音才落,琴声便停了下来,却见河中不远处的一盏灯笼慢慢靠近,借着月光和灯笼才看清原来是一支小船,船头坐着一名白衣少年,将一张琴放在船舷上,衣襟散开,宽阔的衣袖似乎只有一半,将小臂露出,月光下白皙却健壮。他的右手搭在琴弦上,左手确握着一支酒壶,左脚伸在船舱里,右脚搭在船舷。整个身体歪靠在左边船舷上,白衣男子的脸俊秀明朗,似乎颇有醉意,头发也散乱着,头顶的发髻由一支玉簪斜插着,摇摇欲坠。

船尾有一名少年摇船,再靠近一看,原来不是少年,是一名少女,只是穿着男装,洛阳也正盛行女孩穿男装,只是这个姑娘发髻也学男子,系得精神整齐。

小船靠近岸边,在离岸不足一丈的位置停住,那姑娘手中船橹似摇未摇,便将小船在洛河中停住。此时男子双手一挥,将衣袖整理好,左手酒壶仍不离手,将酒洒了些出来,同时吟道:“一江一桅一壶春,半襟半醒半两情。”

远行听到他吟诗,不禁借着酒意说:“不好,不好!”

那男子听到有人说不好,立马坐正,双眼迷离说:“怎么不好?”

远行走上前,说:“你当是‘

一舟一苇一竿身,

半醉半解半袖襟。

本是星汉抚琴客,

闻见酒香堕红尘。’”

那男子听见远行吟诗,立马睁开双眼,月光抓住机会立即在他双眸中映出光亮。那男子起身一跃,小舟只是轻轻晃动几圈涟漪又定在江中,那白衣少年已经飘然落在岸上。河风吹过,男子的衣襟与头发飘逸,他的身体却纹丝不动,仿佛水流中挂在石头上的水藻飘摆。

那白衣少年似乎微微躬身,慢慢将双手在胸前抱拳,对着三人说:“在下君若邀,幸会三位。”

远行听见“君若邀”三个字,酒意便惊醒了一半,脱口而出:“你就是河北一路南下,未逢敌手的搏名少年?”

君若邀听了,双眉一皱:“搏名?不敢,晚生学艺妙峰山摘星阁,初出江湖,但求高手切磋指点罢了。”

闻博见远行酒醉,急忙解释道:“若邀兄见谅,我的这位朋友有些喝醉了,话里没有恶意。”

君若邀听罢说:“无妨,我也喝了些酒,我一向自恃剑诗双学,这位兄台适才也吟得好诗,不如我们都借着酒意,再比比剑如何。”

远行听到有人要与他比武,急忙说:“不成不成,我不使剑。”

君若邀再一躬身:“无妨,我也不使剑,只有半两小剑,尽在衣襟中。向兄台讨教。”话毕,双手一挥,宽阔的衣襟飘飞,月光下,只见有数点寒光向远行飞去。

此时远行见对方出招,酒意已被惊醒,急忙后退,一俯身避开那些寒光。寒光落地,哒哒有声,插在沙地上。夜垣与闻博退开,夜垣捡起一枚君若邀掷出的武器,原来是一支铜铸小剑,打磨的光滑锃亮,月光下竟反银光。

君若邀见对手躲过,飞身上前,他白衣飘逸,像是被风吹到远行跟前,远行一惊,只见君若邀一抬手,一支小剑飞来,远行一侧身,小剑从耳际飞过。再回过头来,君若邀已到跟前,他蓄掌打来,远行双臂交于胸前阻挡,退出去几步。才站定,君若邀又一抬手,两点寒光后面跟着君若邀的手掌而来。远行急忙向后仰去,避过两支小剑,双手撑地,又是一招“鱼跃阔海”,双脚踢向君若邀的手掌。君若邀后退一步,远行也翻身站定。

两人都有些微喘气,君若邀右脚用力在沙地上踩出一个小坑,一发力竟将自己整个身子抛出,在空中旋转,同时有接连的点点寒光射出,似在挥舞一条长鞭一样,远行左躲右闪,皆用巧妙的身法避开。君若邀此时又落在远行跟前了,他抓住最后一把小剑,那是一柄比匕首还要小得多的剑,向远行挥来,远行继续与之周转招架。只见君若邀反手一刺,远行侧身明明避过,但肩膀处的衣服仍旧被割开一个口子。

远行心想:“他的剑所能伤的地方,不止是剑身的长度。若是手持长剑,不知晓下,就很危险了。”来不及再多想,君若邀持小剑又到了跟前,直刺向远行。夜垣注意到两人交战的情况,两人似乎不相上下,但拳脚上远行似乎不如敌手,凭借着远族身法灵活才勉强支撑。此时君若邀咄咄而来,不禁还为远行担心。只是再仔细看远行,他左腿呈弓步在前,右手在后微握,似乎有丝丝白光在他手指之间游走。夜垣看到这个便撇嘴一笑,心想:“他果然会这招,看来要分胜负了。”

此时闻博在旁边正研究君若邀的那支小剑,说:“听过君若邀的半两白剑是熔铜钱而铸,君若邀的剑只半两,想来是当初熔五铢钱改铸开元通宝时,将钱铸成剑了。那这样每次打架岂不是在撒钱。真有钱。”夜垣听了,只在旁边说了声:“私熔铜钱犯法吧?”闻博说:“犯!”

只见君若邀持小剑刺向远行,这次远行也不躲避,径直举右手来接君若邀的剑,君若邀见对方空手来接,心里狐疑,也不想伤了对方,便偏转剑锋,收力向远行胸颈而去,试图就此制住对方。不想远行速度太快,右手已经接上他手中小剑,君若邀只觉小剑似乎扎入一堵墙中,刺不进,拉不出。只得用力往前,远行也暗自加力。君若邀觉得手中小剑似乎已经拿捏不住,只听砰的一声,小剑弹飞出去,君若邀也被震倒在地,正要爬起来,对方的右手泛着丝丝白光已经停在他眼前。

君若邀年轻气盛,正欲起身再打过,远行手中的白光却消散了,远行伸开手指,示意拉君若邀起来,君若邀有些诧异,便糊里糊涂的伸手,被远行扶起来了。

远行说:“我刚刚不太清醒,言语有失,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君若邀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拱手说:“无妨无妨,只是兄台的掌法好生奇怪,可空手接刃,还威力惊人。吟诗比武我都不如兄台,请问高姓大名?”

远行微微一笑:“若邀兄言重,只是我行走江湖,本不便透漏姓名,但我见你诚挚相问,便不想骗你,我叫远行。”

君若邀说:“远?我听说四战族有远族一支,难道阁下便是远族中人,难怪武功高强,只是我知听说四战族中,祖族颇重诗文,不想远公子也能吟善赋。”

远行连忙说:“方才是饮了酒,才敢胡乱诹,得罪得罪。”

此时夜垣和闻博也走过来,闻博高兴拍打远行的肩膀说:“大哥,刚刚那招是‘月影’吧?我听过好多回,还是第一次见。”

远行才要开口回话,忽然觉得胸口一沉,咽喉一甜,竟然吐出一口血来。闻博吓了一跳,忙喊:“我拍重了吗?”夜垣见状,连忙扶住远行。远行此时却觉得好似一口气喘了过来,反而清爽,用手擦了擦嘴角便站定。夜垣抓住远行的手腕,为他把脉。

君若邀见状,也有些紧张,走过来说:“是我伤了你?”

夜垣仔细为远行诊脉,没有说话,远行摇摇头,对君若邀说:“没事。”

君若邀便回头对船尾的少女喊一声:“若梦,靠岸煮些热茶。”那少女在两人大战时似乎一直没有动过,此时听了君若邀的话,才轻摇船橹,靠岸过来。君若邀从船上拿下小凳,夜垣扶远行坐下。对远行说:“你身子很弱,练武似乎根基不稳,内力不足,想必是刚刚强行催动‘月影’,耗损了元气。”

远行笑了笑说:“我知道。”

闻博走过来关切的说:“你是远族弟子,怎么会学会了月影,却还不能使用?”

远行说:“这就可以回答若邀兄问的我为什么会写诗了。”远行停了停,此时那少女若梦又从船上拿下小凳让四人坐下,还搬下来一个木箱充当小桌。自己又在旁边生火。

远行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本没有学武,我父亲似乎也不是很希望我习武,只让我母亲教我诗书,我小时候也去过几次涿州(北京西南)我曾外祖父那里,学的也是诗书。”远行此时对君若邀说:“我曾外祖父便是祖族的人。”

君若邀点头说:“难怪。”

夜垣又问他:“那你为何又习武了。”

远行吸了一口气说:“夜垣,你知道你父亲为何要去夜族吗?时至今日没有回朗州一次。”

夜垣眉头一邹,说:“我并不清楚。”

远行说:“当年你父亲与我父亲参与兴平之战,得罪了当时的唐王,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不出三四年,唐王就安定了天下,建立本朝。远族和夜族因此不敢明里活动,甚至不得不收拢长江以北的族人南迁。因此族内对当日参与行动的你我的父亲多有言语中伤。你的祖父甚至发怒与你父亲断绝关系,你父亲无奈才出走夜族。我父亲虽不曾离开,但也是终日郁郁,我小时候也不懂是为什么,只是祖父常常教导我要认真读书,努力争气。我稍长懂得这件事后,心中非常难过,远族尚武轻文,我要想争气,让族内那些恶意中伤的人闭嘴,就要弃文习武。可惜正如你所说,我根基不稳,我强行学会了‘月影’但仍难以发挥其威力。”

众人听完,竟都沉默了片刻。闻博露出笑脸说:“大哥不必忧伤,你比起我已经好得多,我文不能作诗,武不能挥拳。不过大哥你放心,今后我们兄弟一起行走江湖,团结一心一定可以有番作为。”

远行听了,大笑几声,连说:“好好好。”夜垣也笑着看了一眼闻博,又看一眼远行。

远行才记起又向君若邀介绍夜垣和闻博。君若邀向远行抱拳说:“远兄,今日是我贸然动手,是我唐突了。”

远行笑笑回答说:“无妨,若邀兄半两白剑叫我大开眼界。”

闻博想起君若邀刚才自称学艺妙峰山摘星阁,便对君若邀说:“你是妙峰山的弟子,又出自摘星阁,六尺神剑梁暮扉是你什么人?”

君若邀回答说:“正是家师。”

闻博听了说:“那就对了,剑皆三尺,梁暮扉凝气成刃,可伤敌六尺之外,故号六尺神剑。难怪刚刚你未碰到远行,却割开了远行的衣袖。果然是他的弟子。”

君若邀说一声:“惭愧,未学到师傅的功力,尚不能在三尺剑上凝气成刃。”

闻博又说到:“说起来,梁暮扉也算是河北侠士中能与祖族高手过招的人了。梁暮扉自称六尺神剑难了两大憾事。其一,梁暮扉年青时途径陇右鸣沙山,遇到关外第一美人得月楼主令狐朝露,求而不得,是为一憾。其二是未胜祖族高手祖让,贞观元年(627年)罗艺谋反占据豳州(今陕西咸阳北部彬县、旬邑县一带),梁暮扉曾随军讨伐,后罗艺兵败,逃至乌氏驿,梁暮扉只身追至。罗艺已被伪装成随从的祖族刺客祖让所杀,梁暮扉不知祖让身份,与祖让交手,两人竟打成平手,成为这世界上唯一与祖让交手还活着的人。事后,梁暮扉到河北向祖让挑战,祖让皆不迎战,梁暮扉遂入妙峰山,建摘星阁。”

君若邀听了,不禁惊奇:“闻博兄人如其名,果真是博闻强识。江湖轶事,如数家珍。”

闻博听了,得意地笑着说:“哪里,哪里。”

此时,与君若邀一起的姑娘若梦端来一杯茶,递给远行,又端来一杯递给夜垣。然后对闻博说:“这位公子,实在抱歉,船上只有两只杯子,只能怠慢您了。”

闻博听了,不恼反笑,又故意装作介意问:“我大哥受了伤,你给他是应该的,只是我和我二哥都好好的,你为什么给他不给我啊。”

若梦听了闻博的问话,也不急着回答,自顾又回到旁边的炉火边,说:“我看公子你口若悬河,精神最好。想来不急着喝这杯茶也无妨。”

三人听完哈哈大笑,若邀指责一声:“若梦,不得无礼!”又向三人抱歉说:“舍妹无礼,还请见谅!”

闻博听了说:“原来是个小姑娘啊,我倒说哪里有这么俊俏的小少年。”于是走到炉火跟前对若梦说:“煮的什么茶,好香啊。”

看到闻博凑过来,若梦一下子有些害羞,不敢抬头,只是说:“今天出游洛水,并不曾带什么浓汤料,不过是烧开了水,冲的茶末。公子你在这壶河水面前闻见香味,就正是怪了。”

闻博一时间讨了没趣,又回到远行他们这边,说:“原来是这里香的。”又找话题说:“对了大哥,我听说朗州人喜欢把茶叶、芝麻、胡椒一些放在一起烘干碾碎,然后冲茶,也不用煮,是吗?”

远行回答说:“是的,朗州地湿,常饮热茶驱寒,又山多路险,出门在外时没不便煮茶,便有这种做法。朗州西山寺有僧人重了茶树,又不喜欢香料味重,他们把茶叶放入铁锅,烧火烘烤茶叶,烹好的茶叶缩卷如虫,也不碾末,冲茶时,用滚水泡开,茶叶复展,恰如新摘。我喝过一次,味道虽涩但清爽回甘。”

闻博听了笑笑说:“哦,大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尝尝了。”

闻博才说完,若梦将一支竹节做的容器轻轻放到闻博跟前,里面盛着茶汤,若梦说:“这是我沽水的瓢,公子若是不嫌弃,请委屈用它饮茶吧。”

闻博笑着说:“不嫌弃,不嫌弃。”便捧着竹节饮了一口说:“真香。”

几人说话期间,忽然见远处漕渠驶出一只大船,上面布满灯笼。大船约莫有两三丈高,船上楼阁又有两层,又高约两三丈,此时收了帆,正慢慢从漕渠驶入洛水。远远望去,船楼上好像站着士兵,插有旗帜。大船照亮一大片水域,旁边有几只小船划过,竟好像是巨象前的小鼠一样。

闻博起身看了看。“是越王还朝!”

同类推荐
  • 氧气诗经

    氧气诗经

    白马非马,黑牛非牛,爱情不是情,诗经不是诗。
  • 千秋长歌

    千秋长歌

    一个长达四百年的王朝,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末日。短短几年之间,群雄并起,沧海横流。有一个人,北逐胡虏,封狼居胥。有一个人,侧帽风流,名动一时。有一个人,雄踞东方,天下为棋。还有一个人,他把持朝政,独揽大权;他屠杀宗室,逆我者亡;但他却又勤政爱民,礼贤下士;他用兵如神,驰骋沙场。世家大族、天下诸侯视他如虎狼;黎民百姓、寒门士子拥他为传奇。这是属于英雄的时代,一个精彩纷呈的时代。这个时代不属于任何一段历史,但你却可以在这里,看到每一段历史的影子。千秋家国梦,始终男儿魂。
  • 唐时混账

    唐时混账

    废材文科男,乱入贞观初年,一切只是为了活着,活下来的其他的附带的嘛,我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 律令大明

    律令大明

    “陛下,可知为何贪腐屡禁不绝?杀乃治标不治本,非根本不可决也。”朱元璋翘起了胡子,瞪着李之弘问:“如卿所言当如何?”李之弘肃然而拜:“唯四字矣:依法治国!”一个病入膏肓的秀才,在即将见阎王的那一刹那被后世一名精英律师附魂,从此走上了不一样的人生。面对洪武年间一大批大佬猛人,他以大明律为后盾,进行司法改革,工商业改革,经济改革,金融改革,税法改革,他让朱元璋知道了什么叫依法治国,他让大明律号令天下,主宰四方!
  • 千秋国士梦

    千秋国士梦

    本书以东汉名章之世为背景,描述了一如你我的平凡少年穆维周,一步步成长为无双国士的穿越故事。宫廷政治、江湖风云、金戈铁马、儿女情长、四海冒险。。。特别的经历让穆维周对爱情、人生、世事、国家命运产生了特别的认识。在“山无棱水为竭,才敢与君绝”“士不可不弘毅”“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等等历久弥新的理念激荡下,穆维周感受着开明之世的伟大与卑劣、正义与邪恶、明智与愚蠢。。。俯拾皆是的少年也终究成了“当仁不让”的无双国士。曾经有个传说,传说有你有我
热门推荐
  • 幸好是你余生欢喜

    幸好是你余生欢喜

    【一句话简介】:傲娇腹黑醋精总监×迟钝胆小温柔会计师#先婚后爱#真香剧情向#结婚之前,严先生想:婚姻只不过是组成家庭的仪式,是人类进化过程于社会现今留存的习性。没有,即是挑战前辈们的权威,徒增烦扰。有了,也于自己无伤大雅。婚后,严先生:……今天又是偷看可爱小丫头的快乐一天,啊啊啊……她怎么能这么可爱???婚前,印萱觉得爱情什么的都是荷尔蒙带来的错觉,电视小说中的爱情只是人们于繁忙生活中的调剂品,一句话,爱情是什么?存在吗?婚后印萱:严先生出差的第一天,想他严先生出差的第二天,好想好想他第三天,拿起手机,订机票。“老公我要找你!我不等,我想你”
  • 你听这是我的从前

    你听这是我的从前

    韩砾醒过来时,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但这是他以为,他清晰明确的知道这是回到了从前,他没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对于一切事物的执念更是淡薄。唯一的是,他想看看重来一回的以前,用现在的他来看,是不是能看出点什么。男女主双重生,女主掩藏较深,但韩砾不算是真正的男主!!!重要的事情需要用三个感叹号
  • 大哥(下)

    大哥(下)

    少年魏之远,六七岁已是资深流浪儿,好不容易死皮赖脸缠上了中二少年魏谦,冠上了魏姓,自此拥有了一个家,和独一无二的大哥。小远时刻都担忧自己被抛弃,用尽全力经营自己贴心小棉袄的弟弟形象,一切以魏谦的标准为自己标尺,以魏谦的心意为行动方向,努力成为资优“读哥机”。岁月流转,小远自知陷入了暗无天日的执念中,解不了,戒不掉,他开始正式思考起自己注定坎坷的路。
  • 前世今生:魔王太妖孽

    前世今生:魔王太妖孽

    方陌尘,沐云派首席,向来不与人亲近。不知情为何物,更不懂世人为何总为情所困。直至百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他,银发紫瞳,身着红色长袍,妖冶而魅惑人心。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即使是将一切似若无物的他,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艳。某日……“尘尘,那个男子长得不错。”某墨笑的一脸得意。“不想他死就闭嘴。”某尘黑着一张脸威胁。
  • 一诺倾情孟钰生

    一诺倾情孟钰生

    本故事讲述的是在明国时期吴家小姐与和吴江两家是世交又门当户对又定有娃娃亲的江家大少爷江钰生心投意和不料江钰生死于非命使吴诺瑶痛不欲生真相复仇爱情让江钰生在死亡谷重生吴江两家的娃娃亲早已是众人皆知祖上的规矩使吴若瑶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冥婚第二嫁给幼稚又霸王二少爷江孟然。。。。。。。
  • 圣皇麒麟传

    圣皇麒麟传

    遠古時期,盤古上神開天辟地,天地初現鴻溝!女媧上神捏土造人,天地間第一批人類現世!上古時期,大陸上凶獸橫行,嗜血成癮!天上则有九天上神,不理人世!人類為了躲避凶獸覓食,群體藏匿起來,過個暗無天日的生活!中古時期,天降浩劫,九天神王借助女媧大神遺下法寶九天玉瓶洗滌世間凶獸!凶獸之王帶領諸多凶獸,附于人類靈魂深處,陷入沉睡!近代,人類成為大陸主宰,發動一次次的戰爭。終於迎來了和平,但沉睡於人類體內的凶獸血脈一代一代傳承下去,总有一天会苏醒来,凶獸之王—聖皇麒麟……
  • 小小女配倾天下

    小小女配倾天下

    谁说女配只有被炮灰的命,谁说女主的气运就一定比女配好。女主有空间,咋也有空间。种种灵药修修仙。找事的没关系,来一个抽一个,来一双抽一双。“宝儿,不好了”。女主把她家的男人们亮出来了。宝儿看了看身边的某男人。“听说她家男人们各个很强大”。某男温柔一笑:“只是蝼蚁罢了。为夫这就去帮你捏死他们”。(本文为逆袭爽文,喜欢的跳坑哦。)
  • 这只反派是我的

    这只反派是我的

    偏执反派大佬×马甲一堆超强大佬*反穿文“我可以给你想要的所有,永远不要离开我”某女:不会不会(怂)林妤没有想到她只是穿书三年,那个顶替自己身体的那个女人居然把一手好牌打成烂牌,幸好自己的记忆没有给这个穿她身体的女人,那还不得完隔壁的恶毒表妹哄骗自己?隔壁渣男想要家产?某妤表示:统统打掉听说某医学系大佬来我们学校,肯定是因为某作精引起了众怒医学系大佬:不敢不敢,我求着她当师父还来不及呢学习不好?让你看看什么叫学神,说她家世不好?不好意思哥哥个个是大佬老总大哥:妤妤啊,钱够不够啊电竞二哥:小妤妤啊,打游戏不,哥带你飞(不好意思,你妹她技术比你还好hhhh)影帝三哥:什么有人黑我家妤,黑回去当马甲一个个被扒出来,某男人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林妤“媳妇儿,我是你的谁啊”林妤大手一挥“当然是我老公啊”第二天,WB炸了某男:我媳妇儿[图片]众粉丝:……老牛吃嫩草,还我们的妤姐互宠,双大佬,双洁,可以放心食用
  • 银河第三帝国

    银河第三帝国

    宅男穿越银河纪元,建立银河第三帝国!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