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霍云起身后,见师父今日并未去操练,而是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在院子里等着。
霍云有些莫名其妙,正在院子里跟自己父亲数蚂蚁的小师妹还向自己挤了挤眼睛,直到修炼完后,回到正屋,才恍然大悟。
屋中桌旁坐着一个女子,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包裹,那女子一身妇人打扮,身材妙曼,面容姣好,说话细声细语,虽是穿着粗布衣衫,但却掩饰不住她独特清雅的气质。
这女子名叫邵依凝,她本是泽山县内一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是泽山县里的富户。从小被父母疼爱,熟读诗书,知书达理。待到出阁的年龄时,也许了门到户对的人家。
不料因家财招人惦记,天降横祸,大婚当日,还未洞房便被黑虎盗屠尽两家满门,自己躲在粪车的瓮中才逃出城外,被黑虎盗追杀的危机时刻,为广雪风所救。
黑虎盗乃是柳州郡横行多年的巨寇,凶残成性,向来不留活口,动辄屠村,见过黑虎盗的人都死了。并且来历神秘,由于每次出现都是黑衣黑骑,来去如风,凶残如虎,首领自称“黑虎”,故名黑虎盗。并且神出鬼没,无人知其老巢在何处,只知道黑虎盗训练有素,组织严密,兵刃是特制长刀。黑虎此人也异常神秘,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
广雪风与邵依凝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霍云见到师父那粗犷的汉子,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笑。
“邵姨来了。”霍云进屋打破了尴尬。
邵依凝脸色红了红,有些羞涩的说道:“云儿,我新缝制了些衣衫,给你们送来,还有上次你让我做的那双鞋也做好了。”
“谢谢邵姨!”霍云接过邵姨递过来的包裹,给师傅挤了挤眼睛,无视了向自己瞪眼的师傅,转身跑了。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广雪风咬牙切齿的想到。
邵依凝被广雪风救下后来到寨子已经有几年了,这些年一直来照顾这一家四口,从邵依凝看广雪风的眼神当中也能看出来,是准备以身相许的,毕竟英雄救美,美人儿以身相许,也是一段佳话,只是不知为何,广雪风对邵依凝总是不温不火。
在霍云的印象里广雪风一直独自一人,没有亲戚来往,并且他不是寨子里的人。霍云也曾问过广雪风,自己为什么没有师娘,只是广雪风有些沉默和悲伤,之后把霍云狠狠操练了一顿,后来就再也不敢问了。
邵依凝跟广雪风聊了些没营养的话,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广雪风手忙脚乱的起身开门,门一打开,门外冒出两个人影倒进屋里,原来是霍云和凌羽菲正扒在门后面偷听,门忽然打开,躲闪不及倒在了地上。
广雪风眼睛一瞪,抬脚欲踢。
“小师妹,快跑!”霍云慌忙拉起凌羽菲转身就跑,凌羽菲还转身朝师傅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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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邀月楼。
此时的邀约楼后堂里正一片忙碌,伙计们正在议论昨日角斗场里发生的事。
此时一个声音压过全场,“听我在城防军的远房表舅哥说,那巨人身高一丈,腰粗一丈,那狼牙棒也有一丈长,一步踏出,角斗台都差点倒塌了。”
“二狗子,你就吹吧!你哪来的远房表舅哥,再说了这人哪有长成四方的。听说那月修罗才吓人呢!青面獠牙,凶恶极了,杀人不眨眼,手一挥,头就没了。”正在切菜的柱子边说还边挥了挥手里的刀。在他旁边的柱子,只觉得头顶一凉,头发都被切掉几根,脖子一缩,吓得脸都绿了。
霍云这会儿正在后堂帮着洗菜,听着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过了会儿,柱子来到霍云身边,一边干活一边发呆,霍云捅了捅柱子的胳膊,说道:“发什么呆呢?”
“云哥儿,你说我要是能有这本事,就去报名参加城防军,在这城里弄上一套宅子,把我娘和我妹妹都接过来,那该多好。”柱子一脸向往的说道。
“别做梦了,城防军只有五级以上的武者才能加入!”霍云道。
柱子叹了口气,继续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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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初,今日霍云当值,送走了前厅的最后一拨客人,打扫完时间已经不早了。霍云来到后堂换好衣衫,摸了摸怀里的新鞋,出门而去。
吴管事在邀月楼的地位不低,在邀月湖畔有自己单独的小院,吴管事不是泽山县人,所以平常都住在小院里。吴管事一直对霍云颇为照顾,鞋是霍云求邵姨做来送给吴管事的,霍云穿过后堂,顺着湖边的回廊往吴管事的小院走去。
夜晚的邀月湖,垂柳依依,凉风习习,月光的映衬下,景色极美。
霍云不知在这春日美丽的夜色里,却暗藏着致命的杀机。
来到吴管事的小院,霍云敲了敲门,见门没锁就推门走进了院子,进门后喊道:“吴叔......”
话音未落,发现一个人影正倒在院子里,到近前一看,正是吴管事。霍云连忙把吴管事扶了起来,见吴管事满身伤痕,嘴里正在咳血,却是受伤不轻。
霍云脸色大变,连忙把吴管事扶到屋内的椅子上坐下,问道:“怎么了,吴叔,是谁把你打伤了。”
吴管事看是霍云,焦急地说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快走!”
“不,吴叔,你受伤这么重,我不能走。”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吴管事激怒攻心,又咳出一口鲜血。
霍云见状赶忙找了块毛巾给吴管事擦了擦血,又从柜子里翻出药箱,准备开始给吴管事处理伤势。
吴管事见状,叹了口气道:“罢了,天意如此,看来你是不会走了,先扶我起来。”
霍云扶着吴管事走到墙边,吴管事伸出手把墙面的青砖拨动了几块,只听咔咔几声,光滑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把里面的匣子拿出来。”吴管事咳嗽了着跟霍云说道。
霍云伸进手去摸了摸,从暗格里掏出一个匣子,递给了吴管事。
吴管事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本古朴的书递给了霍云,又把匣子揣到了自己怀里,说道:“此物给你,你立刻便走,先替我保管,如果我能过了此关,再去你那取,如果过不了此关,此物就是你的了。快走!”
霍云来不及看是何物就塞到了怀里,刚要说话,就见吴管事面色一变,把霍云往身后一拉,转身一拳轰出。
霍云只感觉到白光一闪,耳中传来了剧烈的碰撞声和轰然的爆裂声,能量暴动,恐怖的威压传来。等霍云回过神来,才发现整个屋顶掀起,房间四分五裂,眨眼之间小院已经变为一片废墟。
在废墟上,吴管事正与一个白衣客对峙,白衣客身上散发出巨大的威压,而吴管事伤势更重了,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霍云一看,这白衣客是昨日在天字一号房里见过的白衣客,心里一阵后怕。这是什么层次的武士?竟然有这么强大的破坏力,和这么强大恐怖的威压,难道是传说中的先天高手?
想到自己和大柱还跑去偷看先天高手,真是不知死活。吴叔竟然能和先天高手对拼,看来也是先天高手。想来那日自己跟大柱是被吴叔所救,要不然已经没命了。
想到能见到先天高手出手,能接触到那神秘的世界,霍云在害怕中又有些激动。
霍云记得从先生的藏书阁里看过关于先天高手的记载,先天高手领悟天道自然,沟通天地之桥,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体内内气几乎无穷无尽,举手投足间都有强大的破坏力。不过也有一个说法,是说先天以下皆是蝼蚁,先天也只是修炼的入门而已。
对霍云来说十级武士都是传说中的存在,更不必说着先天高手了,至于先天高手以上的境界,霍云是想象不出来的,那神秘的世界对现在的霍云来说有致命危机,却又有致命的诱惑力。
此时距离小院不远的一处小楼内,一个笑眯眯的胖子正负手站在窗边,远远的看着这一切。
“吴勇,你一个练气三层的大修士,这是何苦呢?云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秦家双倍给你。”白袍客的气势越来越强,对吴管事的压迫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