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一路回了沈老太太的安和堂,沈老太太正跪坐在佛龛前上香,少顷方毕,王嬷嬷忙去扶了她起来。
沈老太太摩挲着手中的念珠,徐徐开口,“霜姐那你去看了?”
“是,老奴刚从二房过来,听紫苏说,霜姐现在醒是醒了,却整日整日的睡觉,也不怎么说话,老奴看着霜姐又瘦了些,看着怪可怜的。”王嬷嬷回道。
沈老太太坐下,叹了口气道,“唉,小孩子受了惊吓也是可能的,她这一跌倒把性子磨平了些,福祸相依,也不知是好是坏?人都说三岁看老,霜丫头打小就是个懵懂不知事的从小也爱玩闹,被她那几个哥哥姐姐压了不止一头。这谢氏又嫉妒心太重连自己的女儿都拿来利用,唉……”说着摇了摇头。
“老太太放心,冬云口风紧不会让人知道的,其实老奴觉得谢氏也未必就这么狠。当初湖边那么混乱,华哥和霜姐又总是一块玩闹谢氏就算想推波助澜怕也是没有机会的,老太太也别想太多了。”王嬷嬷思忖着开口。
沈老太太轻哼一声,气道,“哼,怕只怕我想得还太少了。她若是事先不知情动作怎会这么快?又这么巧趁老二不在家里发难?”
王嬷嬷忙安抚,“老太太这又是说什么气话呢?这虎毒还不食子,何况为人母亲的,听冬云说她早瞧见霜姐在湖边了,华哥开玩笑抢了她手里的玩具两个人这才闹起来,无意中不知哪里撞上了这才跌进湖里去了,华哥也立马叫了不远处的丫鬟婆子过去救人。想来丫鬟婆子回去倒是一番添油加醋的说,谢氏一怒竟将错就错了起来。本以为趁二爷不在尽早发落了也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可谁知竟被老太太知道了,这才马失前蹄了。”
老太太听着听着,气也消了许多,方缓缓道,“你这个老妈子,这会儿又这么清楚了?你哪里知道这其中底细啊,唉,也罢,这些年那兰姨娘也确实太不安分了些,受些教训也好。老二那个风流胚子惹了多少事出来,有因便有果,若不是他宠妾灭妻谢氏也不会狗急跳墙。我这几个儿子啊全败在了个“情”字上。那老大媳妇这么多年了身子骨也愈发不好了,这些年他寻医问药差点把自己学成半个大夫,老二又惹了这么两个难缠的蛇蝎美人,老三更好妻妾成群,要不是王氏精明能干只怕又是家宅不宁儿女遭殃啊……”
“老太太你又瞎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那长房的泽哥儿虽不是薛氏亲生的,可从小养在她底下老太太也知根知底,端的是人品好诗书礼仪俱佳。二房的若哥儿从小乖顺听话,还有三房的豫哥儿前些天还被三老爷夸文章写得好呢。等过年科考致了仕谁不说您老教养的好呢?”
“唉,但愿吧,这几个老子不争气,儿子倒是一个比一个听话懂事,将来要是能学有所成早日登科,也算有些欣慰。我一把年纪也算没有白费这么多年的心血,等以后归于黄土才不怕见着老爷和各位列祖列宗,祖宗当年战场上浴血奋战打拼下来的百年家业才不算断送在我手里……”
“老太太吉人自有天佑,依我看啊,您是有大福气的,这好日子啊还在后头,您还得放宽心……”
……
王嬷嬷又是一通安慰好话,沈老太太这才散了近日的心中郁气。二人出了佛堂往暖阁而去回了里间早早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