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芳一张老脸青了红,红了黑,气的嘴唇直哆嗦,陆杨那个黑心的,比简溪这小贱人还要在恶上三分,简溪这席话可谓杀伤不小,稳准狠的插她心口子上了。
“贱人,这都是你害的!”恼怒之际,忽的冲上前去,一下扬起了手。
简溪丝毫不惧,反而往前一凑,声色厉苒,“张信芳,今时不同往日,你胆敢碰我,就做好倾尽所有的准备。”
张信芳的手高高的僵在半空中,她和陈一鸥现在没有了陆杨这个靠山,又失去了简溪这个主要收入来源,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前阵子房子被陈一鸥抵出去以后,日子更是难过,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陈一鸥居然在外面借了那么多的钱,如今已是被债主追的大街小巷的钻,她若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腆着一张老脸来找简溪。
本以为简溪这个软柿子就算是攀上了景少,也会很好拿捏,但念及她前几次的脾气,为防止意外,所以她故意先找了简母,想先发制人,可万万没想到,简溪到底还是变了。
现今的她,是不敢得罪简溪的,更不敢得罪她身后的人。
正当两人僵持时,门外传来嬉闹的声音,那高嗓门到了门口却是压低了许多。
张信芳眼珠子一转,快速的收了手,而恰巧病房门被缓缓推开,从狭小的门缝处钻出一张肥嘟嘟的脸。
见到来人,简溪眉头蹙紧。
她在想,要不给妈妈转院吧?
见到简溪在,舅妈笑的谄媚,“真巧啊,小溪你也在啊?我就是来看看你妈妈。”
简母脸色本就不好,这会更是直接转黑。
表姐跟在舅妈身后,这会也是笑的牙后跟都能露出来,“小姑,上次是我们不对,我和妈妈这就是来跟您赔罪的,说到底咱还是一家人,您别生我的气。”
上前拉住简母的手,油腻的撒着娇。
简母冷傲的别过脸去,她是活过来的人,见识过这些人最真实无情的嘴脸,能让他们低头的,除了利益别无其他。
可就算心里跟明鏡似的,她也做不到推开表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丫头也是小溪的表姐,是有些骄纵,但也都是被惯坏了,说到底还是孩子,比小溪也大不了几岁。
简溪的视线落到表姐拉简母的手上,想驱赶,可简母没动,忍了下来。
毕竟是妈妈的家人。
见简溪没说啥,舅妈眼睛滴溜溜一转,放下营养品,也上前热乎,可被半道上的张信芳给堵着了,她这才看见这还有个人。
她上前把张信芳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隐隐觉得有些印象,似乎是在哪见过。
想了半天,舅妈才想起来,这不就是报道上简溪前夫的婆婆吗?
“你来这干嘛?我可告诉你,你家那个小白脸可是配不上我家小溪的,趁早滚远点,”舅妈是个剽悍的,目光毒辣,看一遍跟直接刮了张信芳一层皮一样狠。
这些天有关简溪的报道铺天盖地,舅妈和表姐想不知道都难。
本以为简溪只是攀上了一个有钱又长的好看的金主而已,但万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景厉琛,而她们也查到景厉琛之前确实公布了简溪是他未婚妻的关系。
所以现在的简溪可是半只脚都踏进了豪门。
一听这话,张信芳脸都绿了,“做人可得讲良心,当初要不是我收留她,她早就滚回那鸟不拉屎的乡下种红薯了,现在不过就是野鸡穿衣裳,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乡下人怎么了,没我乡下人种地,你吃屎啊,屁大点的人,比事还不少,”舅妈双手插腰,肥硕的身子往前一顶,张信芳体格小,一下就被怼的连连后退。
她不是什么高雅人士,但是从小接受高素质教育又在城里长大,这会听见舅妈一口一个屎屁,涨的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才憋了两字出来,“恶心!”
“你不恶心,都分手了还舔着这老脸跑这闹,你可别跟我说,你是来替儿子慰问前任来了,就你这尖嘴猴腮的,我都不信你这肚量,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舅妈虚虚挥手,把张信芳吓的猛的一缩头,她怕这粗野的胖子对她动手。
张信芳虽然不弱,可对着胖若两人的舅妈,到底还是怂了,没咋思量,提着包就走了,走前还撂了一句特没气势又老套还没新意的词,“你给我等着。”
舅妈插着腰,对着她呸了一声,“等你娘了个腿。”
人走没影了,舅妈才回头,这一回头就正好对上简溪那凉如冬水的眸子,叉腰的手顿时规矩了,规矩的都不知道该咋放了。
她有些讨好的说道,“小溪呀,以前是舅妈不对,舅妈是被你外公的病逼急了,所以心情不好,难免冲你们发了脾气,你别生舅妈的气。”
“可我记得小时候,他身体好的很啊。”
话外音就是,你不对的多了去了,借口编的很不走心啊。
舅妈的肥脸僵硬了下,讪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求助的看向简母,“妹妹,就原谅嫂子吧,嫂子真是活糊涂了,咱到底还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你大哥他也一直念叨着你,全家其实都挺挂念你的,你就原谅嫂子这一回吧。”
表姐顺着舅妈的话,挤了两滴猫尿一样的泪,“小姑,我小时候可喜欢你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做的香菇炖鸡呢,要不是后来村里人瞎传,而我又胆小,都怪我,我真是太怕死了,所以我一直都不敢来看您,对不起小姑……”
这番话亦真亦假,带着几滴摇摇欲坠的眼里,简溪看着分析了下,果然演技在民间。
毕竟她妈做饭的手艺,还不如她呢,别说炖鸡了,能把鸡明明白白的炖熟,就算战绩优异的了。
简母听着有几分动容,关于她的病,早已在村里被恶意扭曲疯传,她是知道的,也正因如此。所以她才不得不把小溪送出村,她已经没有脸面了,不能让小溪在跟着遭受那些异样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