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宁涵柏在国子监内看见陆君衍的时候,陆君衍正被几个人围在中间,本来她不该去管这件事情的,但是前几日系统突然冒出来的任务目标出现的提示让她不得不过去看看。
“前几日的教训还没让你吃够苦头吗?”为首的一名穿着白衣拿着折扇的男子倨傲的看着陆君衍。
陆君衍露出眼底冷光一闪而过,本欲反唇相讥,但眼角余光瞥见正在向这边走的某人,他霎时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只见他愣怔片刻,眼中浮出几分不可置信,“那天……真的是你们?”他因为激动,而嘴唇有些颤抖,“我把你们当成朋友,而你们,你们怎能做出这种下作的的事情来?”
“前些天的辩赛中,本说是点到即止,可你为何一直缠着本公子不放,让本公子出尽了丑态?”
陆君衍轻笑,面上的神色由惊愕变成了讥讽,“我缠着你?王公子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怎么记得当时是有人输给了我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过来非要我承认他才是那个赢的人,还为此故意刁难于我,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才才和王公子你辩了几句,怎的到了王公子你这里就变成了我刁难于你?”
王公子“唰”的一声打开折扇,“便是我的错又如何,你不过一介乡下来的村夫,运气好了些考了个进士,在这里任了个职,你以为你在这里有个官你在这京城就是个人物了?呵,本公子告诉你,你在这里屁都不是。“
宁涵柏站的地方隐蔽了些,但是因为离几人说话的地方近,所以将几人说的话听了个明明白白。
她皱眉,转头小声吩咐身边跟着的人,“那几个人的资料,去查查。”
就在宁涵柏还在观望的时候,忽然看到那几个人对陆君衍动起手脚来,随后就见到陆君衍像是纸片一样被推到在地。
陆君衍轻哼一声,额角撞到了一旁的石块,登时破了皮,血珠从破了皮的伤口处冒了出来,而他本来就显得苍白的脸因着疼痛又更加苍白了几分。
“不过是一介运气好一点村夫,没有靠山没有家世,还想来和我们争。”
宁涵柏身子探出去一些,将那人面上讥诮与傲慢看的清清楚楚。
“反正这处无人看见,你们给我打,谅他出了事情也不敢去说,会有谁相信他。”
第一个人飞脚向陆君衍踹去,陆君衍瞄向宁涵柏站的地方,眸光暗了暗,他闭上眼,计算着角度,准备在那人踢下来的时候避过去。
“住手!”孩童清脆的声音响起,几人愣了愣,动作也放缓了些,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在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几人登时放下心来,为首的王公子摇着折扇,“哪里来的小娃娃,没看到哥哥们正在办正事吗,还不快些离开,免得伤到了你。”
他瞧见宁涵柏身上的衣服面料非寻常富贵人家所能穿得起的,而且看起来比自己的还要好上一些,料想这定是哪个世家贵族的子弟,于是笑眯眯哄道,“哥哥们正在教训坏人,你且先离开。”
宁涵柏歪了歪头,“这大冷天的,你扇扇子不嫌冷吗?”
王公子面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手中的动作也停住了,他看着宁涵柏天真无邪的脸庞,一时间有些尴尬,他收了扇子,刚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小孩儿往这边走来。
“你说这人是坏人?”宁涵柏看向倒在地上的陆君衍,她弯下腰伸出手,“你还不快起来,还想在地上躺多久?”
陆君衍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白嫩的小手,犹豫了一下,将手搭上去,站了起来。
王公子微微眯眼,拦下身旁要冲上去的几人。
“小弟弟,你当真要管哥哥们的事情?”
宁涵柏淡淡的扫了几人一眼,“我怎的还就不能管了?”
见宁涵柏面带不屑,不说那站在王公子身边的几个人,就连王公子都有些怒了,“你这小娃娃倒是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我是谁?”
宁涵柏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既不知你是谁,那就去问你爹娘,我怎的知道你是谁。”
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陆君衍清俊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笑意,见几人都看向他,他面上笑意微敛,“你们说你们的,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王公子此时虽然还有些恼怒,但到底还是有些理智,只是跟在他身后的几人就没有这么冷静了。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蓝色衣衫的的人冲了出来,抬脚就要往宁涵柏身上踹。
陆君衍眸光微暗,身子动了动,就在他要伸出手去拉宁涵柏时,一道黑影闪过,随后就见那穿着蓝衣的人倒在地上,弓着身子活像只虾米。他面色惨白,张着嘴发出“嗬嗬”的声音,这是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王公子大惊,“你这是欺人太甚,你不过一个小娃娃,怎能叫下人出手如此狠毒?”
宁涵柏冷笑一声,“他打人的重度由他来掌控,难不成我还能事先跟他说‘你且慢些、轻些打人’?就在刚刚,你们不也是没有顾及我还只是个小孩就要对我出手?”
王公子一噎,“就算这样,你也不能随便出手打人,你可知我父亲乃兵部尚书,不管你是哪家的孩子,只要我父亲明日在朝堂上参上一本,你都少不了要被好一顿教训,就连你父亲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听了这话,宁涵柏面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倨傲起来,她一脚踹到弓着腰躺在地上的人身上,然后抬头看向王公子,“本殿下倒是要看看兵部尚书参了本殿下一本,父皇会受到什么影响,况且……”她眼神瞄到打了人就站在她身后无比安静的人一眼,“林侍卫也看到方才那人意图谋害本殿下了吧?话说谋害皇子是个什么罪名来着——”
她故意拖长了语气,果不其然看到了王公子逐渐变白的脸色。
王公子捏着扇子的手在微微发抖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在国子监里遇到皇子?就算皇子日后会到国子监里来,但也不是在这样这个年纪,”你可知冒充皇子是什么罪名?!“他努力想要让自己有些气势来。
宁涵柏冲他咧嘴一笑,“我只知道你马上就有一个意图谋害皇子的罪名了。”
说罢,她将头上的玉冠拆下来,随手扔在一旁的地上,然后又抬手将自己的头发揉乱,就连衣衫也被她使劲揉搓了好几下,确认看起来足够的凌乱,才蹲下身去在地上抹了几把土往那王公子身上抹去。
王公子见到那站满泥土的脏兮兮的小手就要往自己衣服上抹,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推,而宁涵柏也顺势倒在了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严厉的声音中饱含着怒意,令王公子几人不禁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