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巡五味后，宴饮渐渐达到了高潮。
上首的庾琛饮了口手中握着的酒，笑吟吟地打趣庾敳道：“子嵩，汝昔为陈留相，从容酣睡，诸事难婴汝心，乃有林下风气哉~”
江虨和江恂，蔡裔皆是陈留人，而庾敳曾为陈留相，这也是堂中诸人交集所在，因而话题很容易就转到了这上面。
庾敳微微一笑，亦不为怒，浅饮了口杯中酒，回答道：“多谢从弟夸奖了~”
看着胖胖的庾敳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令江虨很难将他与之前询问自己时那锐利的模样联系起来，只能感叹人有千面，非是一朝能识。
自己见他时，本以为他雅有远韵，很好说话，但询问自己时却又很是犀利。然本以为他锋芒内藏，但这时却又从容酣畅，确能称得上诸事烦扰不婴其心。
让江虨来概括的话，庾敳确实是雅有远韵，从容酣畅，但内心却是清明。正是因为他很是聪明，才发现王室多难，终至婴祸，但他认为世事不可移，所以不为也。非不能为，实不想为。
江虨赞同他的想法，但却不会学他的做法。纵然不可移，但他还要奋尽全力去试一下，更何况还不一定不可移呢。毕竟现在距离那场永嘉之乱，还是有几年的。纵然江虨一人之力很是微薄，但他却有父亲，有宗族，也不是独自一人奋斗。
只是要让父亲宗族还有其他士人之力皆为自己所用，按照自己给的大方向去努力，还是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庾琛的话头，很快转到了江虨身上：“贤侄，汝乡人可有评鉴庾府君之言？”
呃，怎么问到我身上了，江虨小大人般拱了拱手，苦笑道：“吾常闻乡人言，庾府君雅有远韵，处事从容，乡中有谣言清新庾府君，诸如此类。吾今日一见，方知斯言不虚~”
蔡裔和江恂疑惑的目光，都转到了江虨身上，乡中有此谣吗？俺们怎么不知道啊？
江虨长吐了口气，又吸了一口清新中染着佳肴香味的空气，心中吐槽道，我在家中哪听过庾府君的名号，都没耳闻过好不好？也就来时屠禾与我说了两句。剩下的，我自己加的行不行？总不能说我就没怎么听过庾府君，这么实话实说多尴尬啊。
庾琛哈哈一笑，笑吟吟指向庾敳道：“未想从兄乃有此嘉名！”
庾敳亦是笑了两声，眼缝微微眯了起来：“吾昔在陈留，亦曾闻乡人之言，常称汝祖江亢父，江南安，又称汝父江应元，今日一见，诚哉斯言，江氏一脉美德，而传之汝~”
江蕤，字世林。年七岁。葬父，有酒肉食之。左右或戏曰：郎为孝，何肉食。蕤瞿然歛容。遂不食。年十一，始学摴蒲。数以为游，祖母费为说往事，有以博弈破业废身者。于是即弃五木，终身不以为戏，这江虨自己在家中也曾听说过。
意思便是江蕤守丧在听左右戏言后不吃肉食，略长学蒲戏，而祖母给他讲解后便终身不为博戏，可说知错能改典型。
而江祚，是江虨的祖父，为南安太守的时候，因为施政清明，民思其德，生子多以‘江’名子”。所以如今江虨若去南安郡，其民怕是多叫什么什么江。
王江啊，吴江啊，之类的。
而江统，赞誉就更多了，少时就有嶷然稀言江应元，更不必说现如今了。
庾敳所言的就是此三人了，他说自己昔为陈留相时，曾听乡人称赞江虨的曾祖父，祖父，和父亲，这也是很正常的。江氏本就在陈留圉县，因而乡人对他们最为熟悉，平时也多言这些大族的故事。像江虨来此一个多月，没听到关于庾敳的事情，却已经了解了自己曾祖父江蕤和祖父江祚的旧事了，这在江虨前世翻晋书时可并未看到。
而庾敳提及此，一是称赞江氏一脉皆有令名，二则是赞扬江虨了，可能是赞扬江虨言辞得体，会说话，因为江虨只言对庾敳好的评价，而没有说那些不好的评价。庾敳现在还以为江虨说的是陈留乡人对自己的评价呢，只是江虨是挑选一些说的。他可没有想到江虨后半段都是编的。
所以他认为江虨是只称美不言恶，毕竟他自己也知道当初在陈留相位时的作为，虽然他是模仿阮籍，终日饮酒，不过问县衙的公务，很明显受到了如今流行的玄学影响，但自己兄长庾珉，从弟庾琛等都是世代服膺礼法的传统儒生，他自也知晓自己这么做在他们眼里只怕评价不高，而陈留乡人也不会都是玄学名家，自不会皆对他这种玄学名士称誉。而只称美不言恶可是美德啊，所以庾敳江氏一脉美德传之江虨身上了。
虽然江虨确实是只称美不言恶吧。毕竟商业互吹嘛，说人家的缺点怎么吹得下去呢？只是江虨称的美，也有一部分是编造的罢了。
这就叫张口就来吗？江虨暗自吐槽着自己。
庾敳平日，自是推崇无为，贵无，因而也被太尉王衍欣赏，但庾敳自己兄长，从弟等人却不如此认为，因而刚才庾琛与庾敳交流时也带着打趣，但庾敳却是欣然接受了。
像是庾敳的从子庾亮，庾敳认为他就深得自己玄意，不得不说他认为的也没错，后世对庾亮的评价中就有言出入玄儒。
“吾亦曾闻征君，今见庾府君，亦有征君风气也~”江虨笑吟吟地顺着庾敳的话说了下去，既然人家叙说祖上而称美自己，自己也就表达一下对他祖先的敬慕，也顺便赞美一下他。
征君，乃是庾乘，鄢陵庾氏祖先。因征辟并不起，号为征君，雅有声名。庾敳静默无为，虽非不应征辟，但不想为事之心却略有相似。
虽然江虨觉得像这种玄学名士最是无用，还占着官位，却不做事，真不如不应征辟的名士，起码人家虽然不作为，但起码没有去占官位，这些中有真正高洁的名士，不想为利禄薰心，也有见世事将乱而不想为官的，这种虽然没有将才能用于济世，然却是人家的自由，江虨也不能强迫人家。
但庾敳这种但求自保，默默无为的，却又占着官位的人，江虨却是最讨厌了。但他讨厌也没用啊，他现在又不是海内名士，庾敳却是海内名士，所以他也不能当面批评，只能略为称赞，起码给人留一个好印象。
虽然庾琛也服膺礼法，崇尚儒学，看不惯此等玄学作风，但人家亲人打趣归打趣，江虨身为外人若是也当面批评，可能会有两种结果。一是因为小孩子不给面子，让人家恼怒。二是被庾琛称赞有识鉴有作为，庾敳也因为他就是小孩子笑笑就将事情放过了。就如孔融曾当面怼李膺的客人想君小时，必当了了。陈元方也曾当面怼陈太丘的客人君与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则为无信，但却依旧扬名，两位客人也未曾恼怒。但江虨可不想靠这种方式出名。
自己已说过模楷是二荀，因而有匡世之志，符合儒家思想，因此就算自己现在恭维庾敳两句，也不会让庾琛以为自己就尚玄，就崇慕庾敳的作为。只会让他觉得自己会说话，小小年纪就有情商。这可比当面怼庾敳一顿好多了。
自己要的可是圆滑，而不是锋芒毕露。自己需要的可是多交朋友，团结大多数人，而不是见一个不顺眼的就怼过去。
虽然庾敳可能行为有误国的嫌疑，但这个时代这么做的人也不少，难道江虨还能一个个怼过去嘛~而庾敳与自己父亲旧时也曾有过交流，也曾为过陈留相，所以就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啊。
不能说庾敳没有才华，庾敳的才华比江虨还要强太多，只是他不愿意用。所以若庾敳能将自己才华发挥出来，甚至就保持现在这种状态，也能做个谋士啊。只是自己父亲现在招揽他他是肯定看不上眼的，不过万事皆有可能嘛，以后再说，现在就先留个印象啦。
宾客交谈甚欢，中途庾琛也与江恂和蔡裔交流过两句，只是江恂谈吐虽华丽却无物，虽也想模仿江虨称赞庾氏却难以切中其要，而蔡裔稍作寡言之态，只是行止合礼，故而庾琛与江虨还是交谈最多。
江虨本想着自己要发挥幕后作用，却依旧走在了前台而不自知。还好谈吐之间有前世知识打底，也有今世一些记忆碎片，因而没有露怯，也未曾失礼。
只是他却不敢在庾琛庾敳二人面前过于卖弄，因而也是控制了一些，言谈之间，重视简要而切实，而非浮华却过语。
……
宴饮结束，夜也已经深了。
稀疏的星光平匀地洒在青石板上，天边的圆月将一层清冷的薄纱铺在了众人身上，像是月宫中的仙女，为众人添衣。
庾琛已为众人准备了客房，邀请众人在庾府歇息一晚，而本也有投宿意思的几人也未曾拒绝，各自跟随庾琛派的仆从去到了各自的客房。
然而有一点不同的是，江虨除了身前庾琛派的仆从外，身旁还跟了三名兄妹。
二月的夜，依旧稍有寒冷，江虨吐出的气，亦凝结成了淡淡白雾。庾氏的客房，虽不如何奢华，但也收拾得当，干净整洁。地板平整，穹顶呈拱形，墙壁涂着香料，散发着诱人的清香，窗上的薄纱遮住了外面的视线，却遮不住外面的月光。然月光到了房间也要稍掩其辉，刚刚点起的烛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稍稍胜过了月光。
床上铺着衾帐，被褥，被庾氏的仆从打扫的十分整齐，只是屋中刚烤起了木炭，因而暖意还稍微欠缺。
庾怿，庾冰与庾文君虽然十分守礼，进房之后便各自跪坐在一张竹席上，但他们好奇的目光却不离江虨的面庞。
“小弟弟，你真聪明~”这是庾文君鼓起勇气说的话，她清纯的鹅蛋脸染上了薄红，一双好奇的美眸在江虨身上流连，“你懂得真多~”
是啊，平日动由礼节的父亲与江虨笑谈地如此开心，而从父也对江虨略有赞许，怎能不让他们对江虨感到好奇。更何况江虨只是一二岁幼童，却如此博学，起码在他们的眼中是如此，更引发了他们的探究欲望，以及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慕感。
庾怿亦开口，略有犹豫地断断续续的问道：“江氏郎，汝，汝怎知道这么多？汝不是才二岁许吗？”
庾冰亦有好奇，只是他学着他兄长庾亮的一个方面，正襟危坐，没有轻易开口。
为何只有此三人来江虨房中呢？因为庾亮被其从父庾敳邀去，不知有何事，且他本身的性格也不会追着江虨到他房中来，而庾条则好像对江虨没有自己兄长和弟弟那么感兴趣，故而径自随着仆妇离去了。
江虨笑吟吟地答道：“读书不在年高~多识亦不在年高。”
确实不在年高，自己已经比他们大了二十岁了。
这里指的当然是总计经历过的时间，而非现在这具身体的年龄啦。
“阿郎，我听你言之故事很是有趣，不知能否与我们多讲讲？”自然是庾文君小萝莉又开口了。
看着庾文君红润的面颊，遮掩住了原本的白皙，江虨笑吟吟地点头，佳人相邀，怎可拒绝？故事啊，也就是掌故，旧事，汉魏晋常用故事指之前发生的历史。说到这，咱哪里虚过了？还是那句话，写后汉，魏晋史书的史家要么跟自己时代差不多，要么比自己现在还晚，虽然他们读过的史料肯定比自己多，但自己印象中的史实却是他们已经总结过的历史啊。
咳咳，这里也就是没一个响木，也没一把纸扇，不然咱就可以客串宋代的说书先生了。
清了清嗓子，江虨笑吟吟地开口：“自然可以。吾之所知，虽然相比旧朝浩渺的历史，亦只是其中一二，但也可与诸位分享。”在你们面前秀是没有问题了。
“话说你们知道汉时荀令君吧？也知道杨德祖吧？”江虨暗自偷笑的开口问道。
庾怿点了点头，接话道：“自是知晓，荀令君讳彧，乃颍川荀氏人物，汉时尚书令，杨修则是弘农杨氏子弟，故太尉杨文先子也~”
“那就好办了，”江虨绷住了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话说昔曹公，也就是魏太祖曾遣宫人送荀令君与杨德祖二人食盒，荀令君食盒上写一盒酥，杨德祖打开食盒，里面却是空的，二人皆不解其意。”
“诶诶，我听说的却不是如此？”小学生庾怿举起了手发出了疑问，“魏太祖送荀令君乃是空食盒，江氏郎汝不是讲反了吧？”
“呃，好像是讲反了~”不能拿这个段子调侃自己的偶像啊，江虨深深反思了下自己，决定认真起来。对，现在这几位庾氏子性格思想都还没有成型，正是自己紧挥小锄头挖墙脚，不是，正是自己教他们人生道理，带他们开阔眼界的时候啊。他们这么缠着自己，对自己如此好奇，那还不好好利用这个讲故事的时候给他们开阔眼界吗？“话说，你们知道泰西之地吗？”
“泰西之地？”几人都恰到好处的表示了自己的疑问。
“话说，”江虨清了清嗓子，笑吟吟言道：“大秦国，一名犁鞬，以在海西，亦云海西国。地方数千里，有四百余城。小国役属者数十。以石为城郭。列置邮亭，皆垩塈之。有松柏诸木百草。
“其王无有常人，皆简立贤者。国中灾异及风雨不时，辄废而更立，受放者甘黜不怨。其人民皆长大平正，有类中国，故谓之大秦……土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珊瑚、虎魄、琉璃、琅玕、朱丹、青碧。刺金缕绣，织成金缕罽、杂色绫。作黄金涂、火浣布。
“又有言，大秦国其地东西南北各数千里。有城邑，其城周回百余里。屋宇皆以珊瑚为棁栭，琉璃为墙壁，水精为柱础。其王有五宫，其宫相去各十里，每旦于一宫听事，终而复始。若国有灾异，辄更立贤人，放其旧王，被放者亦不敢怨。有官曹簿领，而文字习胡，亦有白盖小车、旌旗之属，及邮驿制置，一如中州。其人长大，貌类中国人而胡服。其土多出金玉宝物、明珠、大贝，有夜光璧、骇鸡犀及火浣布，又能刺金缕绣及积锦缕罽。以金银为钱，银钱十当金钱之一。安息、天竺人与之交市于海中，其利百倍。邻国使到者，辄廪以金钱。途经大海，海水咸苦不可食，商客往来皆赍三岁粮，是以至者稀少。”
是的，江虨就是在背自己记忆中的后汉书里关于罗马的记载。
“如阿郎所言，这大秦国？”庾文君皱起了可爱的眉头，“倒是与尧舜禹三代较为相似。”
“然也，”江虨点了点头，厚颜无耻地说道，“其发展程度，便类我中州尧舜禹三代，汉时，永元九年，班定远派甘英西行，曾出使大秦，延熹九年九月，大秦国王遣使奉献。孙权黄武五年，有大秦贾人字秦论，来到交阯，太守吴邈遣送诣权。权问论方土风俗，论具以事对。时诸葛恪讨丹阳，获黝、歙短人。论见之曰：“大秦希见此人。“
前时，太康五年，大秦亦遣使贡献~”江虨结束了之前汉魏晋与罗马四次交流的叙述。
“本朝大秦亦曾来过中州？”庾怿适时发出了疑问，“大秦于羌，鲜卑，匈奴何？”
因为前时便有羌乱，而匈奴与汉朝是老敌人了，也是老朋友了，刘渊还在晋朝廷中有挂名呢。而鲜卑多寇中原，故而庾怿对这三者熟悉些。
“更为发达，”江虨轻易地下了结论，“其在西土，乃又一个中州也。”
庾怿自是不信，他疑问道：“吾曾闻，戎狄志态，不与华同。大秦既然胡服，文字习胡，怎能说是又一个中州呢？”
“不然，”江虨摇了摇头，你这说的还是咱父亲江统徙戎论里面的话啊，我身为他儿子难道不会解释吗？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大秦，自不可与戎狄相提并论，其人民有类中国，其王有贤人，其有官曹簿领，亦有白盖小车、旌旗之属，及邮驿制置，一如中州。虽则文字习胡，人民胡服，然却是另一种文化。大秦今之国王，应名戴氏（戴克里先），其守御大秦，亲征多瑙河与莱茵河，阻止西土戎狄寇略，发行新币，又设立了三位总督，管理王国各方（四帝共治），实乃一位贤王。比之匈奴，羌人，又如何？”
还是庾怿小学生发出了疑问：“西土亦有戎狄？”
“自然，”江虨点了点头，日耳曼人嘛，“大秦屡被西土戎狄寇略，幸而戴氏阻之，这又与如今中州又有些相似。”
少年，精罗吗？
“既如此，确有几分类中国~”庾怿陷入了沉思，他想了想，已经对江氏郎讲的大秦有了些兴趣，但也有不解，“不知江氏郎是如何知晓大秦这诸多事的？如郎所言，这戴氏所为也只是近两年之作为，商客往来皆需三岁，江氏郎总不是从书上看到的吧？”
江虨笑吟吟的道：“你猜~”
庾怿的脑门，顿时划了一道黑线，不，是三道。
为什么不解释，自然是没有想好理由了。等咱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你，别急。
“大秦自是比不上我中州，然其制度，美器，珍宝，文化，亦颇有可观。且大秦距我中州遥远，与我中州难有瓜葛，”江虨转移了话题，笑吟吟的道，“故而吾等可将之当作闲谈来讲。”
清新萝莉在，闲坐说大秦是也。
反正罗马跟中国相距遥远，送个信都需要最少三年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利益纠缠在。故而江虨与庾氏几人讲起大秦，倒是把自己心中想法说了出来，且拿大秦来帮他们开阔眼界也再合适不过了。毕竟大秦有几分与现在的中州也很像嘛，比如戴克里先抵抗日耳曼人入侵，比如西晋马上就要遭受五胡寇略，不，其实已经遭受了，只是还没有连绵成片，也没受到世人重视。比如大秦公元3世纪天天换皇帝，比如三国时期诸侯争霸，亦是略有相似。比如戴克里先四帝共治，这倒与中州不像，难道说三国时期三帝共治？还是将来好几个皇帝共治？算了吧。
当然，罗马与现在的江虨是不会有关系的，所以他才能这么放平心态，闲聊打趣。位卑未敢忘忧国，路远未尝忘忧罗？不存在的，咱自己的国还需要拯救呢，更何况，罗马信信基督挺好的，没什么需要拯救的地方啊，距离灭亡还有100多年呢，不着急，不着急。
话说，江虨思绪纷飞，如今是公元300年，而自己记忆中的罗马，在这个时间段前后也有几件大事啊，除了之前说的那些，还有公元313年的米兰敕令，公元325年的尼西亚会议，都是君士坦丁皇帝发布或主持的，这对罗马的影响也很大啊，罗马自此接受了基督教，基督教接受了三位一体的说法。若问自己为什么记忆这么清晰，前世自己上大学的时候，考试就考过这两个名词解释啊。
而且，君士坦丁还是建筑伊斯坦布尔，说错了，君士坦丁堡的人啊。
也是一位传奇的皇帝。可惜如自己刚才所说，路途遥远，人迹罕绝，前一次通使，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自己若无意外，也不可能见到这位君士坦丁皇帝。只是，虽然自己见不到，但那边的历史也在缓慢地按照历史进程走着，却不能当其不存在，所以拿来给庾氏子开阔眼界，倒是不错。
知道世界那么大，就会有人想要去看看了，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