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时他才意识到,好像他们都没吃午饭,而现在……抬腕看了下手表,都快六点半了。
瞧着她此刻的俏皮模样,他心里的石头才真的落了地。松了口气的同时,暗叹:这小丫头真的学坏了,竟然和自己玩这套,当她认真起来时,居然连自己都看不透,日后可得注意着点。
边想着,一边将她放在槐树下的背包拾起,一手拉起她的小手往山坡下走。
“走吧,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开心的应了一声,便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前走,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牵手,但她还是紧张得眼神飘忽,心跳加速。
不知怎的,自从重逢以来,每次被他牵着手,她都有种触电的感觉。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就经常要画意哥哥牵着自己走。那时自己怎么就那样的自然而坦然?
至于当时,总喜欢要他牵着手走路是出于何种心态和想法,自己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或许,是因为那样更有安全感;或许,是贪恋他手心的温暖;亦或许,是想要借此宣誓自己的主权?
就犹如小孩子在守护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
那个小山坡是属于学校的种植园,其中,有少许地方给学校老师们自由种植一些蔬菜花果类,绝大部分土地都是学校用来进行一些课余户外活动的地方。
比如植树节时,同学们可以在规定范围内种下自己的希望之树,就如他们曾经种下的那株杨槐树。
从小山坡下来,就是学校有名的桂菊园,里面种着各种品种的菊花和桂花树,如今正是它们争香斗艳的季节。
木思回头遥望了片刻,压下心中的不舍。沐浴在淡雅而清新的桂花香里,看着周围的各色菊花,欣赏它们或含蓄,或张扬的个性表达。
突然心生明悟——是啊,我也应该有自己的个性和姿态,含蓄也好,张扬也罢,不用刻意去压抑自己,做自己就好。
不知怎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感受到他手心里的温暖,思绪都变得活络起来。抬眼凝视他隽秀的侧脸,轮廓分明,仿佛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
若不是被他牵着走,她应该已经被迷得走不动道儿了。
她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他停下脚步,轻捏了捏她的手,“思思。”
她无意识的“嗯”了一声,依然呆呆的看着他。
他也不曾扭头看她,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你再这样看下去,我会忍不住的。”
他说完,转过身,来到她身前。
“嗯?”木思终于回过神来,余光看了眼斜前方的川菜馆,“家的味道”四个琉璃大字醒目异常,“哦,这么快就到啦。”
他轻轻一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她避开他大有深意的目光,朝着那熟悉的川菜馆走去。
多年后,再次来到这家川菜馆,依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装修和摆设都没什么变化,往昔的童年趣事却如浮光掠影般奔袭而来。
此刻天色渐暗,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七点了。
这个时间,在这里吃饭的人并不多,因为这家餐馆忙碌的高峰期是在中午,也就是学生们中午放学后的午饭时间。
因为,实验一小是本市最有名的重点小学,管理和教学方面都相当严格,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其实压力都很大。中午放学后,只有一个半小时的吃饭时间,所以,很多实验一小的学生在中午放学后,都会选择就近用餐。
那时的他们自然也不例外,而木思则尤爱吃这家川菜馆的菜。
特别是这里的糖醋排骨、醋溜土豆丝还有干锅虾,被当时的柳诗情大赞为“川菜三绝”,几乎是她每次来这里吃饭时的必点菜品!
而更难得的是当时的古画意,竟也陪着她连着吃了四年的“川菜三绝”。
只是通常都是她吃掉了大半的东西,而他,则永远都是那么的斯文有理,这一特点似乎他生而就已具备,至今亦是如此。
当然,柳诗情也有她的优点,那就是——不管她怎么吃,都不会长胖的优秀体质。
木思直径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也在她相对的位置坐下来。多年后的今天,他们再次坐在这个熟悉的老位置,相视一笑。
君忆也难得的面带笑意,叫来服务生点了几样吃的,其中自然少不了她爱吃的“川菜三绝”。
也许是不忙的原故,丰盛的美味很快就端了上来。
木思双手合十,轻轻搓动了两下,差点没流口水,“有口福喽,好饿好饿。”
一边嘀咕着,一边从君忆手中接过筷子,毫无顾忌的吃了起来。
边吃还不住的赞叹着,真好吃,和记忆中的一样,还是原来的味道云云。
君忆只是静静的听她品评,也不发表任何看法,更不会有丝毫的不耐,反而眼角眉梢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了。
虽然,他也很饿,但或许天性使然,他总是那样有礼有节。正如此刻,就算他真的很饿,也依然是不徐不疾地吃着。甚至连吃饭的动作都很优雅,使人如浴春风。
而反观木思这个小馋猫,虽然生得如花似玉,可吃起美味来,虽不是狼吞虎咽,却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
在美食面前,她通常都不会表现得太矜持,尤其是和他一起吃东西。
矜持、做作之类的东西完全没必要,她是什么样的类型,从小一起长大的画意哥哥能不知道?
更何况,她也不屑于去做作。
经过他们大半个小时的努力,桌上的食物已经被扫荡一空。
木思吃得心满意足,满脸笑意盈盈,两眼弯成了月牙状,只是嘴角的油渍有些破坏意境。
君忆摇头失笑,真是不知道她怎么就能吃得这么香,抽出一张纸巾,轻轻为她擦拭掉嘴角的油渍,“吃好了吗?”
“嗯。”她脸色微红,点头应了一声。
君忆起身前去结账,回来的时候,木思刚好接完电话,是韦青青打来的。
“走吧。”他仿佛已经形成了习惯,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这次牵手,她倒没有多大的感触,那是因为她的心思都在另一件事情上,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向他坦白比较好。
两人手牵着手,静静地走在学园路的绿荫大道上,两旁的路灯整齐排列,灯光略显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