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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眼万年

“叮铃铃铃……”

突然,下课铃声响了。

“老师再见!”

“同学们,再见。”

一中年女老师走出教室,一眼看到操场上一道白衣身影。

“你是……诗情?”女老师有些不太确定,毕竟,好多年没见过她了。

但凭借记忆中的样子,阳老师依然猜测出了她的身份,毕竟她对当初的柳诗情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阳老师,是我。不过……我现在叫木思。”白衣身影自然就是木思。

“哦,怎么改名了呢?”

木思莞尔一笑,话题一转,“阳老师,教师节快乐!”

“呵呵,谢谢!”阳老师自然也看出了异样,眼前的女孩与曾经那小姑娘实在有些不一样。虽然出落得更漂亮水灵,但却少了曾经那份俏皮又快乐的天真模样。

阳老师脸上带着笑意,眼神若有深意的看着木思,“怎么?你也来看那株杨槐树?”。

木思笑着点点头,“嗯……来看看。”

随即又豁然看向阳老师,“也”?

“去吧,去看看。”阳老师未多作解释,说完便笑盈盈的离开了。

木思漫步在校园里,秋风还夹杂着一丝暑气,温柔的拂过两旁的绿荫,也拂过她的脸庞。

这么多年过去,这是自己第一次回到这里。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切,曾经的一幕幕瞬间浮现眼前……

木思沉浸在幸福的童年回忆里,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校园后的小山坡……

一株健壮的杨槐树下,一白衣身影,静静伫立。

他闭着眼,双手插在裤兜里,仿佛在聆听大自然的声音,风声、心声……

“画意哥哥,陪我去把它种下好不好?”一小女孩一手拿着一颗小树苗,一手拽着大男孩的衣角,死不撒手。

“无聊。”大男孩翻了个白眼,“不去,要去自己去。”

“哎呀,走嘛,走嘛!”小女孩嘟着小嘴,一脸希冀,锲而不舍的拉扯着。

……

一颗小树苗静静的站在新鲜的泥土中,大男孩给小女孩擦拭着脸上的泥土,“笨蛋,弄得跟个小花猫儿似的。”

“嘿嘿……”小女孩一脸傻笑,伸着满是泥土的小手,往大男孩脸上一抹,“呵呵,你现在也是啦!”

“幼稚。”大男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手蹭掉脸上的泥土。

……

那年,她上小学四年级,他却是六年级,再过不久,他就小学毕业,要到另一所中学。

一年时间,小树苗已经长大了一半,小女孩儿也长高了不少,两个羊角辫已经变成了马尾发。

女孩站在小树苗前,有些失落的喃喃自语着,“画意哥哥……虽然很舍不得你……”

突然一下子,又开朗起来,“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步伐,来找你的,嘻嘻,不要太想我喔!”

手里捧着一个小瓷罐,小心翼翼的放进身前挖好的小坑里,“你就安静的躺在这里吧!有你在,相信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当时,她却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落在了角落里,少年的眼中。

想到这里,君忆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视线一扫,找准位置,蹲下身……

将瓷罐表面的泥土清理干净,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些彩色的小纸鹤,上面……有字:

“耶!好期待,终于开学了,今天第一天上学,终于又能和画意哥哥一起上学了!”

看到这句,君忆眼角泛起一丝笑意,可是下一句,令他嘴角一抽——

“终于又拉近了一点距离,哼,古画意,你个小怪物,学习怎么可能那么好?你不是开挂吧!?”

“天才小神童?要不要这么夸张阿!……好吧,我怎么也得努力做个什么天才美少女之类的?唔……好吧,你就是我的目标了,柳诗情,加油!”

……

“目标——三年内连跳两级,必须考进市一中,直追画意哥哥,嘿嘿。呃,实在不行……走后门也要进去!嘻嘻……”

这句,更是让他脑门儿浮现一连串黑线……

笑着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收进裤兜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记事本和笔,快速挥洒:“其实,我也一直喜欢你!”

“如果,我的未来生命中没有你,我是否能够活下去?”

“如果可以,我愿用一切来换取,只要和你一直走下去。”

“……”

轻轻掩上泥土,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又一白衣身影珊珊而来,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那蓬青翠,眼中带着笑意。

遥想当年那脆弱的小树苗,如今也长成了茂密的大树,木思不禁感叹,“是啊,十几年了……你也长大了。”

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槐树下,沉浸在记忆的海洋里,很久很久。

就在木思出神之际,身后不远处,出现了另一个白衣身影,他快步走向她……

木思听到有脚步身响起,转身的一瞬间,发出一声惊呼。

她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揽入怀里,火热的胸膛,宽阔的肩膀。一双大而有力的臂膀死死的扣住自己,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这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别走,不要再离开我!”

木思身体猛然一颤,仿佛如遭电击,眼泪止不住的划落,心头涌起无限委屈,“我没有想要离开你。”

她确实没有想要离开,她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我又何偿不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任由他紧紧的抱着自己,感受着他心跳的律动,木思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她很怯懦,毕竟,他们错过了对方最美好的时光,有些东西,有的感觉怕是已经回不去了。

“没有可是!”君忆打断她,语气带着一抹毋庸置疑。

他的手,更加用力,仿佛要将她生生揉进自己的怀里,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样……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木思的心,被一点点的融化,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尽情的享受着此刻温暖和宁静,双手不知不觉间攀上了他的后背……

时隔多年,槐树下,又站着两人……曾经,他们只是互相抹着稀泥的男孩儿和女孩儿。

而如今,他们已是紧紧相拥的男人和女人。

如此相拥良久,两人缓缓分开,木思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君忆,她要将眼前这个令她刻骨铭心的男人,好好的看个清楚,记在心里!

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张略显憔悴的容颜,君忆的心不禁隐隐抽痛。

用手轻轻的拭去木思脸上的泪痕,轻抚着那光滑细腻的脸颊,轻抚她长长的黑发。

这,就是那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儿,因为她,他曾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着重聚。

如今,她终于站在了自己面前,触手可及。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要把她的一切都刻在心里,不容时间将她抹去!

这也成了他的心病,过去的几年时间里,他一心想要将她忘却,而潜意识里,又害怕把她遗忘……

就这样,两人相对而立,静静的注视着对方,生怕漏掉什么细节。

这一刻,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这一眼,仿佛就是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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