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言立为在幺幺九的调教下总算小有所成，至少不是当初那个遇到危险条件反射先闭眼的怂人了。
此时已经过了冬天，初春的风吹拂在脸上，带来一股长期没有洗澡的酸臭味。
“呕…”言立为干呕一声，赶紧去洗了个澡。
“你本来就是原始人，讲究什么啊。”幺幺九讽刺道。
“我可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言立为不满。
幺幺九：要是没看过你寝室里压在床板下面的臭袜子，我可能就信了。
言立为一身清爽的走了出去，很多族人都听说他这半年是去服侍神了，此刻看到他都是一副羡慕嫉妒还有点敬畏的表情。
“我觉得我走路有点飘。”言立为尽量忽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淡定，一定要把b装到底。”幺幺九安慰他。
言立为顶着众人的视线来到虎皮长老家。
等到了地方，言立为才发现四个长老都在呢。
虎皮乍一看到言立为还有些愣，不过随即便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太好了！族长，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商量春芒献祭的事呢。”
“怎么还献祭？”言立为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炸得一愣。
“每年春种前都要向土地神献祭，第二天再去祭坛就能得到一种黑色的灰，撒在地上庄稼才能够长出来。”虎皮向他解释道。
“不过今年人口太少了，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古满接着虎皮的话说道。
言立为也跟着沉默下来，他来自一个科学时代对于这种献祭其实是很看不上眼的，但在一个真正神统治的时代，人类又像蝼蚁一样，献祭是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更何况连他自己都在这个世界的底层挣扎着，凭什么能保证可以拯救他人呢？如果因为他，庄稼长不出来那么这十几号人的生命又何其无辜。
“我们列出了一个名单，上面有三个人是献祭人选。”虎皮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张羊皮卷。
言立为凑了上去，虎皮就在旁边给他讲解，“第一个阿古是孤儿，而且正处于幼年时期，离劳作和繁衍后代还有七八年。第二个是阿曼提，他正值壮年但腿受了点伤。最后一个是莱恩，是部落里年纪最大的。”
言立为听在耳朵里，烦在心上。
“难道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言立为问幺幺九。
“你不要有过多的同情心好吗。”幺幺九道，“你不要总用自己的想法去看待这个事情，你觉得献祭是残害生命，但这不过是你以为，这里的人对于神明有着纯粹的信仰，献祭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加入D组织一样的光荣，更何况又不是吞噬整个灵魂，经过献祭之后再去投胎甚至会更好。我都说了多少次，不要站在固有的框架里看待事情！”说到最后，幺幺九的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严厉。
言立为低下头，默默地说了句抱歉。
不过这次他倒是能够很好地看待名单上的人了。
“那你们商量着让谁去呢？”言立为问道。
长老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阿古。”虎皮道。
言立为想了想，最终也没说什么。
就像幺幺九说的那样，当他走出去宣布献祭人选的时候，族人们都兴高采烈地恭喜着阿古，就连阿古这个小小的孩童本人也是激动地热泪盈眶直接亲吻大地。
“我忽然想到一句话，奉献比索取更快乐。”言立为道。
幺幺九笑笑没说话。
言立为在这件事完成以后就跟长老和族人们告了别，表示神想要自己长期侍奉他。
因为早就开始准备出门闯荡，因此言立为也被幺幺九灌输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暂且不谈神界，人界主要分成东西南北四个部分，而且基于这个世界并不发达的交通工具，这四部分的人类基本泾渭分明，谁也不干涉谁，也鲜少有贸易往来。
言立为所处的位置是东方，这里人类壮硕高大，主要以耕地为生，信奉土地神较多。而且人们普遍和平热情，没有战争，这也是为什么言立为那个小部落里竟然用木棒去打猎，他们气劲方面的利用以肉搏为主。而东边这边有一个最大的城市——圣园，他是整个东部的心脏，也是所有强大部落的聚集地，言立为的目标就是圣园。
西边是临海地区，那里的人以捕鱼为生，信奉海神，他们的气劲里大多包含着水之力，擅长以柔制刚。
至于南北两处，言立为并不打算过去，那里民风彪悍，善武好斗，实在不适合自己这个小菜鸡去。
“哎，去圣园还要多久啊。”言立为无数次想要画出一辆越野载着自己飞驰在原野上，但每一次都被幺幺九一盆凉水泼下来。
“不远了，还有半个月吧。”幺幺九道。
“哎…”言立为叹气，“我想要一匹骏马，像疾风一样飞翔。”
“这里没有骏马，只有人头马。”幺幺九翻了个白眼。
“哎…束手束脚的。”言立为一想到因为怕被神发现自己的异常，而只能像土著一样用脚丈量大地就觉得憋屈异常，明明自己还有个外挂。
“你好烦啊，不要总跟我传递负能量。”幺幺九终于忍不住了，“才走了半天，你要是有说话的力气还不如跑几步！”
言立为刚想不满地抱怨幺幺九的冷酷无情，谁知前面忽然传来一声吆喝，是人的声音。
“快走！快走！”
言立为眉头一皱，赶忙藏了起来，这周围有着高高大大的灌木丛，人钻进去以后只要不动很难被发现。
“什么人啊？”言立为问。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幺幺九如果有实体的话早就一个白眼翻过去，恨不得夹死言立为，什么事都要问！
言立为听出幺幺九的态度不太好，只能委屈巴巴地一边蜷缩起身子，一边瞪着大眼睛使劲往外望去。
只见二十几个原始女人被栓成一条直线向前走着，左右有七八个壮硕男人手里拿着巨大的棒槌像赶鸭子一样粗鲁地催促着，偶尔有步行缓慢的女人还会挨上两下。
“这是？”言立为一下子惊呆了，他以为原始社会总不像现在社会，应该充满真善美，没想到也会有黑暗的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