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曦回来的时候,越想越奇怪,她反反复复确认了一遍,确定竹林里真的藏了个人。只是这个人是谁?为何要吓李行云?又为何李行云不敢吭声?这些都是魏曦不得而知的事情了。
魏曦正要上床睡觉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给扰了。魏曦迫不得已穿戴整齐的去开门。
“禁笙长老?你……”魏曦惊讶的看着门外衣冠楚楚的暮寒笙。
暮寒笙一如既往的温和,微微一笑:“今晚你可看到什么?”
魏曦心里立马警惕,今天晚上她就遇到了李行云,根本没有遇到过暮寒笙啊,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回禀禁笙长老,弟子今晚不过是偶遇了李姑娘,见她受了些惊吓,送她回去罢了。”魏曦认认真真的说着。
“其他的没有?”暮寒笙犯狐疑。
“没有。”
送走暮寒笙后,魏曦睡意全无,她真的觉得事情真没有想象的简单。
天泛起了鱼肚白,就道红云懒懒散散的悬挂在天际,周围高大树立的大山,黑压压的。时不时会传来几声杜鹃鸣叫的声音,似有些凄凉静谧。
忙了一个晚上,沈清腰酸背痛的从树干上站起来。
他醒来的时候楚衡还在睡。沈清看着楚衡,会心一笑。
楚衡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点东西,现在他竟然抱着自己的腿,整个人卷成小小的一团,脸全部埋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孤苦无依的孩子呢。
沈清蹑手蹑脚的走到楚衡面前,慢慢蹲下,尽量不要吵醒他。
楚衡动了动,又继续睡觉。
沈清看着楚衡露出了小半张脸,忍不住凑近看看。
这皮肤还真是吹弹可破呢,白白净净的。
沈清鬼使神差的凑近再凑近,直到微微凉的唇碰到了楚衡的脸颊,才猛的后退。
……
沈清摸着自己的唇瓣,自己吓得不轻,怎么……沈清懊恼得扇了自己一耳光。
楚衡被他扇耳光的声音吵醒了,慢慢抬头,朦朦胧胧的眼睛有太多的东西,脸上的不乐意倒是清楚得很。
“闹起床气呢你。”沈清心虚的避开楚衡的目光。
楚衡没有说话,揉揉眼睛:“没有。”
楚衡奇怪的摸摸自己的侧脸,刚才睡觉的时候他感觉到一片冰凉和呼吸声,但又不确定是梦还是现实。
沈清有点慌张,他现在害怕楚衡刚才没有睡着,那刚才亲他的事情该怎么解释呢?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楚衡微微蹙眉。
沈清急忙摇摇头,确定了楚衡不知道后,才松了口气。
“你刚才打自己干什么?”楚衡用看憨包的眼神盯着沈清。
沈清尴尬的笑笑:“没……就是有蚊子嘛。”
楚衡懒得理他,寒冬腊月,有个屁的蚊子啊。
楚衡突然站了起来,身后的腰带被树枝挂了一下,楚衡伸手理了理便往前走了。
沈清无奈的摇摇头,楚衡也有粗心大意的时候吗,掉了东西都不知道。
沈清看着楚衡往前走的背影,不慌不忙的走到楚衡刚才靠的那棵树下,用灵力在指尖点了火照亮。
找了一会儿,沈清感觉自己踩了什么东西,抬脚一看,他自己动弹不得,整个人乱作一团。
脚下的东西是个红线串的红豆,豆子都抛光了。
……
在回李府的时候,天渐渐亮了。
大街上慢慢多了人,沈清心里五味杂陈,一直看着走在前面的楚衡。
沈清突然跑了上去,拦住了楚衡。
“干什么?”楚衡蹙眉。
“楚衡,告诉我,在颜如玉带走我的时候你凭地灵符怎么找到我的?”沈清的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楚衡叹息,不回答。
沈清见他一声不吭,拿出了手里的那条红豆手坠:“是凭这个,对吗?是不是。”
“楚衡,楚知臣,玉衡长老……你还是谁?”沈清有些疯狂了。
楚衡看着沈清手里的手坠,听着沈清嘶吼的声音,心里的委屈全部涌了上来,竟然在沈清面前流了眼泪。
……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很好玩吗?”沈清放低了声音,将手里的手坠小心翼翼的戴在楚衡白皙的手腕上。
沈清眼里泛起了泪花,又解下了自己蓝衣上的白色玉吊坠,慢慢的蹲下,在楚衡腰上系着:“这样下次不会再找不到我了。”
楚衡看着身下认认真真给他系腰坠的沈清,眼泪落得止不住。
多少年了?再长些,楚衡自己怕是也会忘记了吧。他等的人算是回来了吧。
“楚衡,对不起,我……”沈清终是没有说完后面的话。
楚衡,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回家了,家没有了,很早很早以前就没有了。
这是沈清说不出的话。
沈清不说,楚衡也不会问。
若有个机会,楚衡一定会将前半生对沈清讲讲,讲讲那个关于他的儿女情长。
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
暮寒笙一个人坐在大院里弹奏着九胥华,声声悲凉,沉哀心底。
李行云听着琴音走了过来,见暮寒笙在弹曲,没有去打扰,只是规规矩矩的等着他谈完。
暮寒笙手指微微一拖,悠扬缠绵的尾音落地,传过空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师傅,他回来了。”李行云说话的时候嘴唇但是颤抖的。
暮寒笙微微闭眼,再睁眼的时候,眼里都是怒气,脸上写满了不悦。
“你倒是说说,为师留着你还有何用?”
李行云害怕的跪在暮寒笙脚下,身体颤抖不停:“是行云无用,没有办好事情,但师傅饶了我吧,下次不会了。”
“饶了你?”暮寒笙邪魅一笑,轻轻拨动了九胥华的琴弦,一条微波从琴弦出弹了出来,狠狠的划过李行云那润红的脸。
李行云痛苦的用手捂住脸,眼泪汪汪的,就是不敢哭喊出来。
“为师向来赏罚分明,这是惩罚,你该领的。”暮寒笙满意的看着李行云脸上狰狞的口子。
李行云心里恨死了暮寒笙,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脸都花了,怎么活啊。
“你说那人是郁闲?”暮寒笙瞥了眼李行云。
李行云点点头。
“不过是有人知道了你做的好事,装神弄鬼罢了。”暮寒笙不屑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