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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除妖

夜微澜当吃瓜群众当得欢,偏生有些妖就那么不识时务,要前来打扰。夜微澜猜测山妖是看不惯她如此清闲悠哉,在妒忌她。山妖衬着二人攻击的缝隙,朝着夜微澜袭来。阙梵只觉心头一紧,正要飞身跃起。夜微澜手下暗暗凝聚黑色的精气,看着山妖飞来那空档,手一挥,假装用手挡住山妖的攻击,手中的黑色精气便朝着山妖的心头射去。山妖只觉喉头一紧,一股腥甜喷涌而出。他体内的精气瞬间被打乱,夹杂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疼痛在体内流窜。他跌撞在地,而夜微澜狼狈地躲过了山妖飞来的结实身体。她屁滚尿流地跌坐在不远处的地上,傻愣愣的看着那受了重伤吐血的山妖。山妖跪倒在地,侧首,一双眸子恶狠狠地盯着夜微澜那副吓得苍白的面容,恍若要将其千刀万剐。而夜微澜在众人不在意的情况下又朝山妖做了个鬼脸,接着又一副体虚血弱的表情。山妖气不过来,准备重新凝聚体内精气,又朝着跌坐一旁的夜微澜攻去,阙梵在须臾之间便挡到夜微澜身前,而瑰玉则掠到夜微澜身边,一脸关切地看着夜微澜。夜微澜只是无奈一笑摇摇头。

那厢,山妖似是发了狠,招招阴辣狠绝。阙梵首次下山历练,实战经验不足,倒是中了山妖好几招,身上都挂了彩,这下子又生生受了山妖十足功力的一掌。他一掌被甩到了远处的墙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阙梵吐了好几口血,一下子难以爬起,瑰玉见状,立马欺身而上,剑气凌厉。洞穴里一时间剑光闪烁,剑气逼人。奈何山妖抱了同归于尽的决心,竟用了大半的功力要将瑰玉置于死地。瑰玉倒是灵敏,用剑一挡,虽没中要害,但也被掌气震得五脏六腑,一时间精气散尽,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

眼见二人都倒下,夜微澜也别无他法,只能亲自上场了。

山妖不由冷笑“终于肯出招了?”

夜微澜无奈的叹了口气“好说好说……”话音刚落,原本一双褐瞳在眨眼之间染上了一层嫣红的血色,诡异魅惑。只是这一双眸子,竟让那张原本脱俗娇艳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妩媚妖娆。

广袖中二兄所赠的匕首滑至掌心,她挥刀而上,将其精气置于刀刃之上。

一刀必杀!

“可笑,甚是可笑。一介妖女竟然与两个正派弟子一路通行,你可真给魔教丢脸。”山妖擦去嘴角的血迹,不由嘲讽道。他边说边暗暗催动内息,将身上仅剩精气提升之极致,竟有同归于尽之意。

“你此等区区丑陋小妖,还不配跟本妖女共坠黄泉!”夜微澜忍不住再嫌弃一番。夜微澜又将刀刃的精气加重了几分,生生的劈开了山妖的掌气,直逼山妖咽喉。

一刀落下,直接贯穿山妖的咽喉命脉,颈脖间的血如同涌泉一般,喷涌而出,夜微澜瞬间凝结了一层屏障挡于二人之间,以免污血飞溅到其身。

夜微澜抽刀,跃至一边,一脸嫌弃的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山妖。山妖嘴唇微张,似要说什么又像喘息,出来的声音却是咕噜噜的血泡翻涌之声,实在可怖诡异至极。最后,山妖形神俱灭,化为碾灰。

夜微澜看着倒下的二人。她陆续将两人扶起坐直,而后左右两只掌心分别贴上了瑰玉和阙梵的背心,催动内息,调理他们凌乱的精气内息。运功完毕,夜微澜敛去功力,一双赤瞳重新回归平静,如若一汪无波的深潭。瑰玉已经缓过来了,而阙梵还在昏迷当中。瑰玉面带感激的看着坐在一边调理内息的夜微澜。

“谢谢你。”瑰玉由衷地说道。

夜微澜连眸子也懒得抬起来,只是道“顺手而已,不用惦记于心。”

瑰玉看了一眼尚在昏厥当中的阙梵,又道“瑰玉赶着回风涧复命,阙梵少侠的伤,可等软筋散解了再来风涧治疗。风涧离此地近,有很多珍贵的疗伤药材,且与清流又是世交,可帮少侠医治。”

夜微澜不耐烦的点点头,并不想回话。瑰玉又看了几眼夜微澜,欲言又止,踌躇了几步,终究还是不再言语。她起身,转身离开了山洞。

阙梵受了伤,内息已压不住体内的软筋散,此下就毒发了起来。他半梦半醒,不知身在何处,只觉浑身发软,四肢动弹不得。

夜微澜那双赤红暗涌流动的棕色眸子滴溜溜转悠了一圈,手却情不自禁的伸向了阙梵音那略显苍白的面容。她的指尖抚上了他那紧闭而冰凉的唇瓣。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不由地颤栗了起来。她微微伏下身子,鼻息间都是他独特好闻的气息,她虽然没有喝酒却似乎要迷醉在这样的气息里。就在她的红唇与他的不过一指间的距离之际,一把煞风景的声音瞬间破坏了此刻略显暧昧的气氛。

“找到你了。”冰凉的嗓音回荡在这红缦飘扬的山洞里。夜微澜涌动的心思瞬间被冷水浇了个一干二净。

“啧……”夜微澜翻身离开了阙梵的身体,“只要催动密宗内力,你铁定就能找到我……”她一脸嫌弃的看着站在红缦后那若隐若现的身影。只是想不到,他的功力竟是精进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只是片刻间便赶到她的身边来。

入目是那坠着如血般艳红剑穗的赤血剑柄。他缓缓走至夜微澜身前,也不在意地上躺着的男子。他蹲了下来,微微垂首看着坐在地上忿忿不平看着他的红衣少女。

他伸手,拉了拉少女的衣襟,而后又为她束好腰带,赤松才稍稍满意了些。那头如瀑青丝微乱,他以五指为梳小心翼翼地为她理顺,然后用簪子挽了起来。

夜微澜认命地叹了口气,“本来我为阿爹阿娘找来了乘龙快婿,结果被你一打岔,到嘴的肥肉就这么没了……赤松你于心何忍!”

赤松赤红的眸子里一片清冷,“那你继续。”

夜微澜不由翻了个大白眼,被你打岔了还怎么继续。她扭头低眸看着那躺在地上早已失去意识的男子,眸中闪过一丝情愫,便将适才瑰玉归还的百草香囊放置他的鼻息间。不过算了,阙梵这个大便宜,她上下其手倒也占了不少。思及此处,方才的遗憾倒也是弥补了不少。

夜微澜平复了激荡的心情后,一双赤红眸子又变回了褐色。她细心入微地为躺在地上气息逐渐平稳的男子穿好衣裳。做完这些,她才转过头,看着侍立在一旁的男子,没好气道“这次我偷溜出来,你先别跟阿爹阿娘说。待我事情结束后,我自然会回去领罚。”夜微澜打量着赤松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心知他是生气了。虽然无论心情如何起伏,赤松的脸依旧毫无表情,但夜微澜偏生知道他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快乐。她站起来,用手轻扯赤松的衣角,一双眸子微抬,欲语还休地凝视着赤松那双赤瞳。她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可怜一点,柔媚一点。舞媚姐姐说过,男人生起气来,也是要哄的。女人适当的示弱可以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但是,夜微澜偷偷瞄着赤松绷紧的神情,还是不见丝毫松动。

“好吗?好吗?”夜微澜决定装可爱一装到底。她撒娇最在行了,从前在魔教她想要什么只要跟阿爹阿娘兄长啊姐一撒娇,就什么都有了。

“让我跟着你。”赤松良久后说了一句话。

夜微澜知道他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不由松了口气。只要赤松不说出去,一切都好商量。

“但你不能曝露自己行踪,尤其在阙梵面前!”夜微澜再加一个条件。

赤松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夜微澜知道自己奸计得逞,喜形于色,开心地抱住了赤松上蹿下跳,“果然还是赤松最好了!”

二人达成共识后,夜微澜见着阙梵意识渐渐回笼,赶紧挥了挥手,让赤松撤退。赤松看了夜微澜那急切的表情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山洞。

阙梵悠悠转醒,入目便是夜微澜那张清朗精致的面容。

“山妖呢……”阙梵的嗓音犹带着动情后的沙哑。

夜微澜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道了句“死了。”看来他是对昏迷时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一无所知。这一刻,夜微澜倒是有些讨厌起他来了。

“瑰玉姑娘呢?”

夜微澜再次撇了撇嘴,“回风涧了。”

“那你……”阙梵正欲说话却被夜微澜的不耐烦打断,“山妖不是我杀死的。是你和瑰玉姑娘打得他命悬一线。我在他殚尽竭虑毫无反击之时,再补上致命一刀而已。“

阙梵无奈摇摇头,“我只是想问你,你有没有受伤。“夜微澜听罢,心中一甜,语气立马好上了几分,”倒是你全身挂彩,瑰玉让我们去风涧疗伤。“

阙梵颔首,甚觉有理,先不说他还没完成那个最重要的任务,绝不能回清流,再者他也还没把夜微澜安全送至京城。

夜微澜见着他答应得爽快,又开始胡思乱想,想着他是不是还惦念着瑰玉。

夜微澜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与阙梵一同辞别了掌柜与知县,便朝着风涧进发。

一路上夜微澜都闷闷不乐,甚至鲜少跟阙梵聊天,倒让一直粗神经的阙梵发现了不妥。

他们一如往常同宿一塌。每晚入睡前,夜微澜还是会为阙梵换药疗伤,药效虽差却聊胜于无,毕竟这是他们在普通药店所能找到的最好的药材了。这晚夜里,阙梵在夜微澜为他包扎伤口的空档里忍不住问出了他一路以来的困惑。

“微澜,你不开心?“阙梵一脸担忧地凝神看着眼前低头小心翼翼为他包扎的少年。

夜微澜把心一狠,决定不理会这个不解风情,天生少根筋的阙梵。

“你若是不开心你告诉我,或者是你急着上京找亲戚不想耽误时间?那咱们不去风涧了,咱们继续赶路上京。“阙梵只道她是惦记着家里老父亲病情,急着上京寻亲。

夜微澜觉得自己再不说话,估计要被阙梵气死。所以,她终于抬眸,看着阙梵,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阙梵的神思一下子就晃到了夜微澜红润的嘴唇上,脑海里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却没抓住。

“山洞里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夜微澜终于鼓起勇气,一双氤氲着雾气的眸子自下而上地凝望着眼前的男子,语气里犹带着几分软糯,听得阙梵心中一跳,鼻息间那非芷非兰的清香熏得他有些晕眩,胸腔里的那颗心带着陌生的节奏跳动着。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阙梵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而夜微澜却紧逼着欺身而上,决计不放过阙梵一丝一毫。

“如若说,我欢喜你,你又当如何?“夜微澜看着阙梵微红的耳朵,突然觉得好笑。一时之间,她却起了戏弄之心。

“什……什么?“阙梵似是没反应过来她刚说过的话。

“我说我欢喜你……”夜微澜微微侧首,一双美瞳流光溢彩,带得眼角多了几分媚色。

“我们同是男子……”阙梵磕巴着道。

“假如,我是女子呢?“夜微澜接着又问。

这个问题,阙梵却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在他心里,他就断定了夜微澜是个男子,因为每个晚上的同塌而眠,若寻常女子肯定顾忌男女有别,断不会这般坦荡。但而今,他有了这个念想,倒是浑身不自在起来了。夜微澜瞧见他尴尬不已的神情,忍不住捧腹大笑。她笑倒在床上,翻来覆去。阙梵还愣在那里想着夜微澜那个问题。夜微澜伸手圈住阙梵的肩膀一用力,就将他拉倒在床榻之上。她偏首,垂落的发丝落在阙梵的脸颊上,痒进了他的心里。他胸腔里的那颗心又再一次不安分的躁动了起来。脸颊发烫,耳根发热。他看着那张笑靥如花的容颜,竟觉得百花失色。夜微澜手掌一甩,木桌上的烛火瞬间熄灭。

这一夜的谈话过后,阙梵却有意无意地与夜微澜拉开了距离,偏生夜微澜恍然未觉般依旧紧贴在他的身侧。一张明媚的笑颜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眼眸里,让他的心更加不受控制。他将此归结于山妖一战中他伤势未愈。

与阙梵的拘束不一样,夜微澜可谓是身心愉悦,有空调戏一下美男,占一下美男的便宜,享受一下美男偶然偷偷投来的若有似无的目光,都让她神清气爽,就连路人向他们投来的怪异目光,她都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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