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镇是何时建立的,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对于靠近这座镇子的人来说想考究它的起源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没有碑文,没有录簿,无从查找。
它就好像突然建立起来一样,这么一座镇子带着些许神秘出现在世人眼前。
镇子上的住户都姓苏,是个大家族。生活在临水镇周边的百姓记忆深刻的并不是这座镇子的来历,毕竟搞懂这些不如多挣些钱贴补家用要实际的多。
那人们记得最清楚的是什么呢?是临水镇的人。
临水镇的人是真的俊美,男子温文尔雅,女子妩媚多娇,亦或清秀如水。人人赞叹临水镇风水好,养育的人个顶个的标致。
临水镇女子貌美,来说媒的自然不少。不说已成年适龄的女孩,单单就五六岁的女童就已经可以看出是个美人坯子了,来订娃娃亲的更不在少数。可怪的是,没有一桩婚事谈的成,无论对方男子多好。即使被说媒的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而对方男子家境殷实,甚至功名傍身。
很稀奇是不是。
所以每当临水镇有人娶亲或出嫁,那可算的上是一件稀罕事,不去看看那就太可惜了。渐渐的人们也发现与临水镇的人通婚的是在山上的一个村子。这村子无名,早些年是一些住在山上的猎户慢慢聚拢一处形成的村落,规模不大,约莫百十来户。可他们偏偏成了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已经十五岁的苏明月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到家里说媒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都被她爹娘给推辞了。
她看着这些舌巧如花,打着包票前来说媒的媒婆一个个信心满满而来又失望叹气而走,她就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笑!”苏父正色:“若不是你上元节非要吵着去看花灯,抛头露面的,也不至于会招惹这些事。”
苏明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那还不是你们把我生的如此好看,那些家里有公子的肯定想要我这个儿媳妇啦。说到底,还是爹爹你和娘的错。”
苏父被呛得哑口无言,憋了好一会才起身找东西,边找边问:“家法呢?”
苏明月一听赶紧跑了出去。
“月儿,都午时了你去哪啊?”
“我不在家吃了,你告诉爹爹家法等我回来再还给他。”俏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天边,远远地只传来这句话。
妇人叹了口气,回去准备饭食。这父女俩真是天生的冤家,自家女儿的性子也不知道到底随了谁。
苏明月不在家吃,那就是代表她要跑去山上了。
其实苏明月已经是个有婚约的人了,亲家就是山上的一家猎户的儿子――林小虎。两人是娃娃亲,两家的关系也是很亲近。苏明月的母亲就是山上人,是当年村子里最好看的一位。她的父亲亲自去母亲家求的婚,这两个人的婚事很快就决定了良辰吉日。
苏明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拖爹娘的福,苏明月生的是比镇子里同龄女孩要漂亮。上元节那天,一个女孩在街上本想安安静静地赏花灯,谁想到会被人家看上,从此苏父的头疼就不可避免了。
你也许会问,直接告诉那些媒婆苏明月已有婚约不就好了吗?的确是这样。一说出去,就不会有人再来说媒了。取而代之的是众说纷纭。
那只会更头疼。
苏明月对于自己娃娃亲一事不是很在意,她倒是很钟意林小虎。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两个的孩童自小关系就很要好。
婚期以至,少女的心思微微有些变化了。她变得越来越期待,期待着自己披上红袍出嫁的那天。相夫教子,白头偕老。这是人世间最普通的事,却又如此美好。
“小虎!小虎!”
林小虎的母亲很惊喜:“是明月来了啊,小虎跟着他爹去狩猎了,估摸今天就要回来了。先进来坐坐吧。”
“嗯。”
“又跑山上来,是不是又惹你爹爹生气了?”
“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头疼罢了。”
“前些天就听说了,一拨拨的人上门提亲,都被你们给拒绝了。就没一个看的上眼的?”
苏明月摇摇头:“不知道,不关心。”
林母刮了下她鼻头:“你这丫头!”
苏明月摸了摸鼻,“嘻嘻”地笑着。
门外传来一阵欢呼声――是狩猎的队伍回来了,而且是满载而归。有了这批猎物,加上之前捕的,今年过冬可算是无忧了。
“娘,我回来了,看看我捕到了什么?”
苏明月跑出门外,问道:“什么?”
“明月,你怎么来了?”
“怎么只允许你来找我,就不准我来找你吗?”
“哪敢呐。看看。”少年炫耀似的举起手里的鸟笼,笼子里是一只很罕见的翠鸟,羽毛蓝中带青,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羽。
“漂亮吗?”林小虎问道:“听说用这种鸟的羽毛制成的首饰很金贵的,就是那些富商都重金难求一件呢。”
苏明月认真听着,完了闷闷地“嗯”了一声。
“知道你不喜欢。这鸟受伤了,右边翅膀动不了,我带它回来想给他治好了就放生。”
听到这句话,苏明月表情舒缓了不少:“这才像话。”
“你啊。”林小虎大大咧咧地,轻轻地拍拍苏明月的头:“吃饭了吗?”
苏明月摇摇头:“就等着你回来呢。”
“又到我家来蹭吃蹭喝的,没羞没臊。”
林母嗔道:“小虎,瞎说什么呢!”
“我说错了吗?娘你看看她,这脸都圆润了不少了。都说珠圆,珠圆,再圆下去,就成小猪了。”
“你才是猪!”少女的怒气堆到了极点,挥着粉拳就打了上去。
林小虎边跑边笑,轻松躲避着迎面而来的拳头。苏明月每每要捶上林小虎,却总是落了空。不仅打不到还要听对方的嬉笑声,满满的欠揍的意思。
“哎哟!”林小虎突然被人锁住了双臂,限制住了行动。壮如熊虎的林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林小虎的身后,一双大手死死钳住了他。
“明月,这小子又惹你生气了?来,使劲掐。”
“别呀,爹!”
苏明月搓着手,满脸笑容地走了过去。
“明月,手下留情啊!”
苏明月的手轻轻地抚着林小虎的脸:“嘻嘻,好啊。”
“真的?”
“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