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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林涵美是有点儿零花钱的,零花钱都是大姨她们给林涵美的,林涵美拿回来之后就把钱放在柜子里。有一天,林涵美无意中查了一下自己的钱,感觉钱少了。林涵美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钱的数目。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林涵美一向记性很好。于是林涵美第二天又去查,发现比前一天又少了点儿,林涵美知道有人动了自己的钱,就告诉了爸爸。爸爸说:“肯定是你哥拿的,要不咱们家没人动。”当时是傍晚,哥哥出去玩了,爸爸对林涵美说:“走哇,找你哥去?”林涵美就跟着爸爸去了。

在西边的大道上找到了哥哥,哥哥正和韩秋月他们一大帮孩子在玩。爸爸把哥哥拽出来问他:“涵美的钱是不是你拿的?”哥哥说:“我没拿呀。”爸爸就翻哥哥的兜,果然翻出一两块钱来,爸爸就问:“没拿你搁哪整的钱?”哥哥说:“这是王长胜的钱,搁我这儿了。”爸爸生气地说:“人家钱搁你这儿干啥?”把哥哥踢了一顿,把钱拿回来给了林涵美。

从那以后,林涵美就把零花钱放在一个装过镜子的盒子里,那个盒子是大姨给林涵美的,在盒子上写上钱数,哥哥就没法偷了。

夏天的时候,大道上来了推着自行车卖冰棍雪糕的,冰棍雪糕可以花钱买,冰棍一毛钱一根,雪糕两毛钱一根,也可以拿鸡蛋换,一个鸡蛋能换两根冰棍,只能换一根雪糕。

大道上来了卖冰棍雪糕的林涵美和哥哥就会求奶奶给鸡蛋,一般的时候奶奶都不给,求了很久才挑了一个最小的鸡蛋给了。林涵美和哥哥拿着鸡蛋换了两根冰棍吃了,偶尔的偶尔,奶奶才会每人给一个鸡蛋,林涵美和哥哥就拿去一人换一根雪糕吃,雪糕比冰棍好吃多了。

林涵美家不理赵华子家,赵华子家却常常来找事儿。夏天园子里进了鸡,爸爸召唤召唤鸡,赵华子的爸爸,也要跑到林涵美家和林涵美的爸爸吵一架,简直不可理喻。

最可气的是,连道也不让林涵美家走。林涵美家和赵华子家原来中间是有一条小道可以走人的,赵华子家不和林涵美家好了之后,后来赵华子的爸爸连那条小道也不让林涵美家的人走了,用园子把那条小道括了进去。林涵美的爸爸只好把西边的靠北面的院墙打开一道豁子,从此林涵美家的人就从那走。

当时有个说法是:从西道走的人家会穷。林涵美的爸爸不信邪地和别人说:“从西道走就会穷,我咋不信呢?那有的从西道走咋那么富呢?”接着列举了几个从西道走富的人家。林涵美说:“还有胡向阳家。”爸爸于是说:“胡向阳家也走西门,那钱横横地。”爸爸的意思就是胡向阳家进钱很多的意思。

胡向阳的爸爸是公办老师,那时公办老师一天的工资是五块钱。有一次林涵美他们一家人议论起胡老师的工资,林涵美的哥哥羡慕地说:“一天能挣五块钱,那钱可真多。”胡向阳是电工,他家还开了一个食杂店,同时还种地。他家住的是砖瓦房,修得特别好看,他有个女儿叫胡丹,穿得非常好。

胡老师教自然的,林涵美他们刚上学的时候,胡老师教了他们一首《二十四节气歌》,以后胡老师一去林涵美他们班,林涵美班上的同学就开始背,胡老师就笑着说:“还记着呢?”

老姑这一年回来了。老姑在大表哥家的村子又找了个人结婚了。老姑父以前没结过婚,因为家里条件不太好,娶了老姑。老姑父的爸爸妈妈住在河套,那里只住了四五家人家。老姑他们结婚的时候在大表哥家的村子买了两间土房。

老姑回来的时候已经和老姑父生了一个男孩,老姑是抱着孩子回来的。记得老姑当年还在大表哥家时,四姑在林涵美家给大表哥写信,叮嘱大表哥对老姑好点儿,信上说:“你老姨是从火坑里跳出来的。”老姑父对老姑还行,老姑终于不用挨打受骂了。

老姑生的小孩儿不太好看,却胖乎乎的挺可爱的。第一次来姥姥家,老姑想让他摔碎一个饭碗,说第一次来姥姥家摔碎饭碗好,那个小孩只是捧着饭碗,没有摔。林涵美当时在旁边还担心得不得了,心想:可别摔,我家就那几个饭碗。见他没摔,奶奶也很高兴。

老姑回来了,给林涵美他们擀很细很细的面条,林涵美和哥哥都爱吃老姑擀的面条。

因为老姑很能干,所以和老姑父的日子过得还行。看到老姑终于不再挨打受骂,而且日子也过得去,奶奶和爸爸都感到很欣慰。

老姑在林涵美家呆了十多天,老姑父来接老姑了。老姑父中等个,皮肤有点儿黑,嘴唇很厚,长得也就一般。老姑父挺爱笑的,还喜欢唱歌,整天唱咧咧的。

听说老姑父家那是沙土地,他们那只种小麦、黄豆、玉米这三种经济作物。林涵美家这边除了这三样还种瓜子、大豆、土豆、糜子等等,这么说吧,凡是过日子要用到的东西都自己种。

老姑父来呆了几天之后,和老姑一起回去了。因为老姑爱嗑瓜子,走的时候林涵美家给老姑带了不少生瓜子。

上文提到四姑会写信,其实四姑上过初中,只是差最后一个学期没念。听说四姑当年学习很好。那时四姑上学是走着的,奶奶家离乡上有十七、八里路,四姑每天走两趟。奶奶说过,说冬天下雪了,很晚天都黑透了,四姑还没回来,奶奶不知道磨叨了多少回,四姑的后爹才出去找四姑,四姑回来还乐够呛,说:“我叔还找我去了。”后来四姑可能终于走够了,于是不念了。

有一次,奶奶家那的小学招老师,奶奶家左边的邻居家的男的是小学的老师,想让自己的外甥女去当老师,结果四姑和他们一起去考,四姑考了第一,奶奶家的邻居却说不要女的,只要男的,让一个男的去当了老师。听说奶奶家的那个邻居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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