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夜幕降临,可迎风港是不会被黑暗笼罩的,大街小巷灯火通明,港口更是火光弥漫,来往鸣笛的货轮,嘈杂喧闹的搬运工人,甚至现在还有很多闲逛在夜市花灯街上的商贩和贵族。
祭云薇今天就很郁闷了,她好心好意邀请那群雪域商会的人来吃晚饭,可她等到天黑了人还没来,没想到一向守约的洛明邪竟放她鸽子,亏得她花心思准备地那桌好酒好菜。
“我的好妹妹啊,哥哥都陪你出来逛花灯街了,你就笑一个嘛。”说话的年轻人揉了揉少女的头发,一脸谄媚地笑道。
“没心情啊,哥。”祭云薇幽怨地看着年轻人。
“明天我去找洛明邪,竟敢放我妹妹的鸽子。”年轻人忿忿道。
“诶?”祭云薇朝前面挤了挤,由于人太多了,她便踮起脚拍了拍前面的白衣少年。
“你是?”上弦涉回头顿了顿,疑惑的表情陡然凝结了一层寒冰,“龙族公主!”
“你跟我过来!”祭云薇笑了笑。
皎白的月辉洒在这片海面上,从海天交接的那条线游上过来无数道银光粼粼的波浪朝着上弦涉袭来,他脚下的礁石传来清亮的溅水声。
“你们商会有人失踪了?”祭云薇有些惊讶。
“是的,如果你没事的话我要去找他了。”
“需要我们帮忙吗?”祭云薇问道,现在她的心里稍微平衡了点,要是因为有急事来不了她的饭局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用,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回驿站了。”上弦涉抬头看了看星空,晚风把他的袍子吹得猎猎作响。
“这样啊,那下次有机会来我府上做客?”祭云薇笑着问道。
“有机会再说吧,我们明天还得赶路呢。”上弦涉叹了口气。
“去欧燬地索尔城?那你们可得当心啦。”
“为什么?”
“因为长梦河不怎么太平啊。”
姬怜夏趁着冰菱花的麻痹效果还没侵蚀全身的时候使出所有灵力释放了风幽隐,怒嚎地哀风像是着魔一样刮向黑袍青年,而她彻底失去战斗能力了,冰针所创的伤口将她白衣胸膛那部分染地血红。
黑袍青年从他结下的冰棺里走出来了,这一刻雪岚哀几乎忘记了呼吸,姬怜夏使出她最强一击对手竟毫发无损。
“都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了。”黑袍青年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扬起了手中的脊骨冰剑,像是一个正在处决犯人的审判者。
“不要!”雪岚哀的眼睛里爬满了红色血丝,甚至那双淡蓝色眸子现在也变成了瘆人的猩红色了。
“你是在害怕吗?连脚都在颤栗。”黑暗里传来一阵富有磁性的男音。
“他当然会害怕了,最心爱的东西就要被夺走了,而他现在还只是个懦弱无能的小巫师。”另外一阵男音戏谑地说道。
“狗屁!”雪岚哀听到这个两个熟悉的声音瞬间怒了,谁都能这样说他唯独这两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不行,因为在梦里他就不害怕死亡了。
“因为是梦啊,可现在是现实,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加入我们了,虽然年轻了点。”富有磁性的男音又响起了。
“加入你们去梦里吓唬人?”雪岚哀心里嘀咕着,可以是可以,但是姬怜夏怎么办?一想到姬怜夏他体内就仿佛有股无处宣泄的热浪。
“看来你对我们有误解,我们只是两个死人罢了,加入死人组,哈哈。”戏谑般地声音又出现了。
“喂,你在跟谁说话。”黑袍青年停下了挥刀的动作,语气里似乎有些忌惮,尤其是在看到雪岚哀身后那双巨大的羽翼的时候。
“死人!”说话的不是那个声音略带稚嫩的少年,而是一种尖锐得快要刺破耳膜的高音,奇怪的黑色纹路像是爬墙虎一样迅速爬遍了雪岚哀全身,周围盘旋着妖异的黑风。
“黑鬼化?”黑袍青年怔了怔,但表情很快就恢复成了一如既往的高冷,如果只是黑鬼化的话,任务还是可以继续的。
“皇子?”躺在血泊里的姬怜夏眼神有些疲倦,不知为什么看见雪岚哀这副模样她的内心深处竟有一丝悲伤,也许是被麻痹得出现幻觉了吧,其实像这样睡一觉也挺好的吧,不用胡思乱想。
黑鬼之翼像幽灵一样移动,它锋利地爪子轻松撕碎了黑袍青年的冰盾。
“可恶,这是完全体的黑鬼。”黑袍青年皱了皱眉,释放能够减速的冰雾,企图放慢黑鬼的进攻,或者找个逃生的机会。
“你既然知道这是完全体的黑鬼还做这些无谓的挣扎?。”青年身上裹着一件仿佛正在熊熊燃烧的红莲斗篷,像极了神话故事里的火焰之神,他迈着光明的步伐,每一个脚印都诞生出了一株金色火莲。
“爔下大人?”黑袍青年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本来我是不想救你的,可你违反了冥府的规则,那么也只能由冥府来审判你了,快滚回去吧。”青年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黑鬼,而黑鬼也似乎被这样一个奇怪的巫师吸引了注意力。
“是,爔下大人。”黑袍青年立刻逃走了,他能感觉的到,那两股燥热的灵压随时有可能会将周围化为废墟,之前他还坚信自己的冰可以冰封一切,哪怕是火焰,可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雪国皇子吗?”爔下喃喃细语,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雪岚哀身上的黑色纹路缓缓消失了,那双巨大的羽翼化成了一股黑烟。
“也对,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完全体的黑鬼。”爔下话还没说完雪岚哀就虚脱摔在地上了。
“看来还是赶上了。”洛明邪扶着白桦树,气喘吁吁地说道,火光把他那张阴柔的脸照映得更加邪魅。
“看好你们的皇子,如果盯上他的是龙族人我看你们雪国怎么收场。”爔下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谢了。”洛明邪挥挥手笑道,接着他的目光变得凌厉,他靠着白桦树缓缓吸了很长一口气,像是在做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