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ilas下去以后,梧桐竟然盯着电脑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显然想找回对诗莉的记忆。但是他找回的只是几个凌乱而跳跃的画面,首先进入的是学校时那个洋娃娃的诗莉;于是他带着她在但是跟着洋娃娃在金陵东郊梅花山下漫步,讨论着幼稚却自以为高深的哲学问题;可是突然她就变成那个他无法理解的她了,虽然梧桐后来已经理解那个他四年一直不明白的原因是他们出身的差距,可是每每回忆起那段时光梧桐还是陷入到那时的他无法理解的境地;画面进一步跳转到西子湖,他们荡着舟在西子湖调侃白娘子和许仙爱情故事,彭震给他们划着船。
当梧桐头脑里的画面中出现西湖和彭震的镜头时,梧桐一下子记起来那篇诗莉临走前写的那篇小说。于是他飞快的在电脑里寻找,不一刻他就找到了,于是他将《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桐是我的大学同学,也许是大家的经历比较相似,所以在一起时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比较一致,在一起做事显得比较默契。桐是那种羞涩的大男孩,长手、长胳膊,然而并非潇洒的那种类型;桐具有名士风范,写诗、而且喝酒酒量很好,但是在里心桐对于禅有着某种向往,在和桐相处的那一段时间内,桐不止一次提过出家的想法;对于我这样一个饕餮鬼来说,印象最深的是桐做的一手好菜,桐应该没有接受过名师的指点,但是他对菜肴具有天生悟性,就好比他对于禅一样。
和桐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大家在一起聊天、吃饭、和旅游。也就是和桐去旅游的时候我认识了桐的哥们―震,震是我见过的唯一让我心动的男孩,他虽然个子不高,但是他幽默风趣。震在西子湖畔接待我们,龙井问茶、西湖荡舟、前塘观潮、因为有桐在,真当然要安排灵隐寺去拜佛了(这次拜佛灵隐寺的一位老僧说和桐有缘,这也加深了我对他禅性的认识)。震把每一样事情都安排得非常周到,也让我第一次体会到旅游竟有如此的乐趣。然而就象桐的诗写的那样“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桐了解他的朋友,他有自己心仪的对象,我根本就不适合他。
桐终于去了南方,遥远的南方。而我的生活也进入到人生的低谷,出国被拒签、男朋友离我而去。而桐还是那样和我保持着联系,电话接通时大家互相询问对方的生活,话语中充满着关照。桐是内敛的,他不善于表达,也不擅长讨女孩子欢心,我曾经和我的一个要好的女友讨论过桐,她说“也许真实才是最美的。”而在我看来有时候一种技巧的表达方式比事物本身更能让女人感动。
但是桐终于去了南方,那遥远的南方……
…….
当有一天戴着老花镜的我们在庭院树下的摇椅上看这篇文章时,两双颤抖的手紧紧的抓在了一起。
虽然石莉在这篇与其说是小说还不如说是心得的东西里,对她和梧桐过去的描写好好多地方是不确实的,但是她对梧桐的概括却是到位的。梧桐自己也承认虽然他们没有走到一起的主要原因是他出身在没有钱的农村,加上刚毕业时,他混得很不好。
石莉显然不是那种好慕虚荣的人,但是她是一个实际而且好面子的人。毕业时诗莉进了一家研究院,而梧桐进了一家香港在金陵的小公司。虽然梧桐的工资比她工资还要高一点,但是因为诗莉住的是单位的宿舍,而且她不象梧桐那样有应酬不完的同学和朋友,所以每个月梧桐的钱都不够化,而诗莉是还有积蓄的。用诗莉那时候的话说,她起码也不能够嫁给一个生存都解决不了的人,也就在那时候有人给她介绍了她小说上说的男朋友――一个律师。律师的出现告诉梧桐他和石莉也是两条平行线。过去的那么多年,他们的关系也时好时坏,但是梧桐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他信佛说的“机缘”,但是他也不是主动的等待机缘,他还是在不停的做着努力的――虽然他掌握不到努力的技巧。当然现在想来也许技巧只是一种借口!
律师出现以后他们仍然经常见面,他们仍然是非常谈得到一起的朋友。在心理上放下一些东西以后,梧桐甚至感觉他们在一起时比以前更轻松了,在聊到某个幽默的话题是他们现在能够放肆的大声的大笑,这样的时候以前他们只是互相微微一笑。
梧桐不知道石莉为什么和律师分的手,从她写的东西来看是律师先提出来的。梧桐从来不问律师的事情,石莉也从来不和他谈,他们只关心对方本身。
石莉写《桐》的时候,梧桐已经去了南方。那次他到金陵出差时,石莉拷在一张软盘上给的他。看完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梧桐一直在想如何给她答复,有一天他去龟元寺烧香看到罗汉堂上一幅对联时他恍然大悟:世外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禅学是高深的,梧桐用禅的智慧把事情了得没有一点痕迹,他们还象以前一样,好像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