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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出门了,等会儿回来

毁灭的味道从四面八方涌来,那天早上,长达400英里的海岸所呈现的景象,让人想起1945年8月的广岛和长崎,只不过水代替了火,淤泥代替了灰烬,鱼和淤泥的腥臭代替了烧焦的木头和滚滚浓烟。

我第一次在山脚下的大木屋里见到紫桃佐代美的时候,她回忆起那天晚上她的小女儿千圣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哭着说:“学校消失了。”

“她当时正在睡觉,”佐代美告诉我,“突然哭着醒来。我问她:“怎么了?你说‘消失了’是什么意思?她答道:‘大地震。’她当时大喊大叫。她不时会梦游,偶尔喃喃自语一些奇怪的事情。有时候她还会突然从床上起来,走来走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不得不领她回到床上。但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这并不是说11岁的千圣特别害怕地震。那场噩梦几周后,就在2011年3月9日这一天发生了地震,她就读的大川小学的混凝土围墙被震得剧烈晃动,当时我远在220英里外的东京,也感受到了震动。震动持续不断,千圣和其他孩子已经爬到课桌底下,然后戴上塑料安全帽,跟着老师来到操场,他们排成整齐的队伍,老师逐个点名并做记录。大大小小的地震在日本很常见,她当晚回家甚至没有提起这件事。

紫桃佐代美40多岁,留着一头卷发,圆圆的脸庞上架着一副眼镜,举止大方,乐于倾诉。日本传统的克制精神和礼貌有时候会让采访难以进行,但佐代美是个热情洋溢的讲述者,言谈间还散发着一种意想不到的饶舌的幽默感。我在她家度过了好几个漫长的早晨,我们一起谈笑、品尝蛋糕点心,还一起喝茶。她自顾自地就能说上一个小时,间或伸展手臂、皱眉、微笑或摇头晃脑,就好像被自己的回忆吓了一跳。有些人因为失去而变得无所适从,佐代美谈到自己的不幸时,也流露出与其他人一样强烈的痛苦。但怒气和愤慨让她生出一种尖刻的自信,使她不至于过分痛苦。

紫桃一家关系紧密。佐代美的大儿子健矢已经15岁,大女儿朋佳也已经13岁,但一家人还是一起睡在楼上的大房间里,孩子就睡在父母旁边的床垫上。3月11日的那个周五,佐代美像往常一样6:15就起床了。那天是儿子中学毕业典礼的日子,[1]她满脑子都是相关的日常琐事。“我通常会在所有人都起来后再叫醒千圣,”她说,“我会让她坐在我腿上,拍拍她的背,并像考拉一样抱着她,她则依偎在我怀里。这是我每天早上都爱做的事。我会抱着她说:‘醒醒,起床啦。’然后开始新的一天。这是我们的秘密时刻。但那天早上她自己就醒了。”

千圣那天早上心情不好,后来还十分孩子气地跟哥哥姐姐为了一点琐事拌起嘴来。佐代美仍然记得那天早上在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餐时,听到烤面包机在面包烤好时发出叮的一声响。校车会在6:56到达街角附近的停靠点,千圣总是提前3分钟离开家。“她背着书包从我身旁走过,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没跟她说话,”佐代美回忆道,“于是我说:‘小千,我的宝贝,等一下。怎么了?今天不太高兴?’她说‘没什么’,但听起来有点沮丧。有时候,我会在她出门前给她一个拥抱。那天早上,为了让她振作起来,我跟她击了掌,但她仍然垂着头离开了家。”

在日本,出门时要遵循一套不变的礼仪规则。离家的人通常会说一句Itte kimasu,字面意思是“我出门了,等会儿回来”。这时待在家的人会回应一句Itte rasshai,大意是“出门了呀,早点回来”。外国人学日语时经常学的“再见”(Sayonara)一词,大多数情况下意味着最后告别,暗含漫长或永远分离的意思。而Itte kimasu则蕴含不一样的情感表达:一种归来的承诺。

北上川河道最低处从东边的潟湖一直延伸到西边的山地,居住在这附近的大川小学的学生和家长交换着相同的道别语,话语中流露出不同程度的快意与不舍。

Itte kimasu.

Itte rasshai!

佐代美告诉我,千圣早在出生前,命运就已被涂上一层宿命般的神奇色彩。千圣是佐代美在33岁生日那天怀上的,并于1999年平安夜出生,即使是在基督教徒极少的日本,这一天也寓意丰富。佐代美当天下午开始阵痛,不到一个小时就生完回到自己床上,开始吃圣诞蛋糕。第二天一大早,即圣诞节的清晨,地面已被皑皑白雪覆盖。一周后,全世界都在庆祝第三个千年的到来。年幼的千圣从没提过什么特别要求,就像她没怎么折腾就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她总是跟我待在一起,”佐代美说,“她会待在我胸前的婴儿背带里。我做饭时,就把她背在身后。开车出门时,她就坐在我身旁的儿童座椅里,或是在我乘车时坐在我腿上。她就好像长在我身上一样。她还总是跟我睡在一间房里,就睡在我右手边,直到那一天为止。”

福地村由一个个小村庄聚集而成,它们零星分布在一片广阔的三角形稻田周围。村子周围两边是低矮的山丘,山上覆盖着茂密的松林。紫桃一家就住在山丘最低的坡地上。北边则是宽阔的北上川,这是日本北部最长、最宽的河流,向东流向6英里外的太平洋。在离紫桃家数分钟路程的范围内,在不同的季节,你可以徒步、玩平底雪橇、滑冰、打猎、在淡水或咸水中钓鱼和游泳。千圣喜欢玩洋娃娃,还喜欢跟姐姐一起画画,但她最喜欢的是跟朋友水穗、爱香还有隔壁家老奶奶养的小狗小猫一起嬉戏追闹。

她妈妈说她拥有第六感。“不等你开口,她就会做你想做的事,”佐代美说,“她拥有那种预感天赋。我丈夫是个细木工。千圣第一次看他在家做木工活时,就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她能预知他下一步需要什么工具或材料。她说着‘给你,爸爸’,就把东西递过去。他就会夸奖说:‘她知道得真多啊!真是个不一般的姑娘。’”

她的朋友过去还开玩笑地叫她“监控摄像机”,因为她会注意到容易被其他11岁孩子忽视的事情。有一次,在其他女孩子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她就发现班里一群男孩子窃笑着聚在一起,密谋什么恶作剧。她不仅知道谁对谁有暧昧的小心思,也知道双方是否都有意思。大川小学并不大,只有大约100个孩子,千圣所在的五年级这个班只有15个学生。班里的氛围温暖亲近,这种亲密甚至略带压迫感,大家不会容忍任何不合群的人。千圣讨厌这样。

“毫无疑问,”佐代美坦言,“她讨厌老师。她说过,学校就是老师说谎的地方。但她从没拒绝去上学。她说:‘如果我不去上学,有麻烦的就是你。’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做一些不情愿的事。”

佐代美还表示:“让她怀着这样的心情去上学,我感觉非常糟糕。但我不想成为阻止孩子接受教育的母亲。她并没有遭受欺凌或遇到任何类似情况。但或许有些孩子待在家里会更好,他们更喜欢跟妈妈而不是朋友待在一起。每一个跟你聊天的人都说:‘至少当一切发生时,我的孩子待在她喜欢的学校,和她喜欢的朋友在一起,还有她喜欢的老师。’家长当然想要相信这一点。但如果他们问孩子‘你真的喜欢那所学校吗?你真的喜欢那些老师吗?’,恐怕并非所有孩子都会给出肯定的回答。”

许多人提起那一天时,都觉得那不过是寻常的一天,紫桃佐代美却记得那个周五的一丝不寻常之处。

吃过早饭,她开车前往当地中学参加儿子健矢的毕业典礼。她驾车穿过田间小路,右转上了沿河的高速公路,然后经过面积更大一点的横川村。就在村里的神社外,冒出一座小山丘,迫使道路向水面靠近,阻挡了望向较低处的视线。顺着这段路朝远处望去,可以看到一片辽阔的壮观景象:宽阔的河流、芦苇丛生的河床,两岸只留下收割后残茎遍地的大片褐色稻田,还有翠绿的远山上一望无际的蓝天。远处隐约还能看见新北上大桥,桥长600码,将南面的大川与北上川北岸地区连接起来。[2]

毕业典礼结束后,佐代美和健矢开车前往更下游的另一个村子,参加在那里举行的初中毕业生小型庆祝活动。村子名叫釜谷,大川小学也坐落在那里。二三十个少年和他们的妈妈聚在一个礼堂里,这个礼堂正好在千圣教室对面。可能无缘再见的朋友交换着礼物,互相道别。一张桌子上还摆着各家做的可口美食。佐代美以为活动会持续到下午3点左右,但下午2点开始大家就渐渐散去。健矢也想回家。不过佐代美先要想想该拿千圣怎么办。

大川小学下午2:30放学,不过孩子总要拖延10到15分钟才开始离校,他们要收拾东西,老师也要分发通知或叮嘱一些事情。他们应该等千圣半小时吗?还是现在回家,让她像平常一样搭校车呢?佐代美的车就停在学校门口,她站在车旁思考这个小问题。后来,她回忆起当时有一种强烈的恐怖感袭来——那时正值“旧世界”最后的一个小时。“那一天直到中午都是好天气,”她回忆道,“活动接近尾声的时候,天已经变得阴沉沉的,但没有一丝风,树上的叶子纹丝不动。我感觉不到一点生机。那种感觉就像电影突然中断,时间突然静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快的气息,与平常不一样。我不喜欢听不见学校里孩子动静的感觉——哪怕他们在上课,也总能听到一点点声响。正常情况下,我可能已经走进学校,对校工说:‘我来接我的女儿。’可是学校当时感觉好像……被隔绝了一样。”

我请佐代美解释一下这种奇怪的感觉。她说:“住在乡下的人都是与自然共存的。大家与动物、植物和自然环境中的一切共同生活。起风时,我听见树的声音,能从风声中听出风的情况。快要下雪前,我从空气中就能感觉到雪的味道。我凭直觉就能感觉到周围的气场。那种空气和氛围非常重要,几乎比人还重要。我觉得千圣也是拥有这种直觉的人。”

“后来健矢问:‘我们回家吗?’我也觉得是时候回家了。也许,正是某种直觉告诉我必须离开那儿。应该就是这样。但我给自己的理由却是:‘如果我们现在回家,他就有更多时间见朋友了。’于是,我们就回家了。”

当地震来袭,佐代美正在楼上换衣服。她和健矢回家时,大女儿朋佳已经在家,还没吃午饭。佐代美开火煮上面就去了自己的房间。下午2:46震动开始时,她朝楼下大叫着让孩子关火,然后到屋外去。不过,佐代美最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住在一楼的上了年纪的父母。佐代美的母亲身体羸弱,行动迟缓,父亲有点糊涂又非常固执。她跑下楼,发现父亲正准备收起擦得锃亮的黑色祖先牌位,它们正在佛坛上摇摇欲坠。佐代美放弃跟他理论,跌跌撞撞跑到屋外,看到家里的其他人都待在一棵大树旁。

“震动十分强烈,我没办法站直,”她回忆道,“即使在外面蹲着,也差点摔倒。我看了看车库的金属百叶窗——它们抖得像筛子一样。电线和电线杆都在剧烈摇摆。整个世界仿佛都要崩塌,就像末日电影里的特效。我很惊讶房子竟然没塌。我试图让孩子躲进车里,但我甚至无法打开车门。即使紧紧抓着车,我也害怕它随时会翻。于是我让孩子‘离车远点’,我们能做的只有蹲伏在地上。”

她还记得各种声音呼啸而来,同时又有些声音消失不见。尽管离森林很近,却没有鸟鸣,也没有任何扑棱翅膀的声音。但邻居家的狗——十分温顺,是千圣最喜欢的玩伴——却哑着嗓子狂吠,另一只猫则冲向山林,瞬时消失不见。“感觉好像持续了很长时间,或许有5分钟,”佐代美说,“甚至在震动停止后,仍然有震感。电线杆和电线也仍在晃动,所以很难判断究竟是大地在震动,还是我自己在颤动。孩子都吓坏了,健矢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大叫:‘外公!外公怎么样了?’”

老人家最后没有带走祖先牌位,而是两手空空踉跄着跑出了屋子。

电线杆、电线和百叶窗又开始震动,这只是一系列余震的开始。佐代美把父母和孩子都带到车里,开车来到稻田里的一处地方,福地的大部分居民都已经聚集在那儿。地上已经为孩子和老人摆上椅子,铺好了垫子,邻居大声议论着刚发生的事情。从这里看去,几乎看不到什么明显的实质性破坏。至少在佐代美目之所及范围内,只有一些屋顶上的瓦片被震得移位,没有一栋房子倒塌或严重损坏。除了惊魂未定和一丝残存的警惕,没有人恐慌或歇斯底里。一切似乎就这么有条不紊地回归正常,像泛着涟漪的水面仍倒映出天空的模样。

佐代美给丈夫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家里的情况,也收到了丈夫的回复。隆洋工作的建筑工地被震得一塌糊涂,但他并没有受伤。她环顾四周,朋友和邻居正在互相安慰,人们自发组织起来帮助老人、孩子和体弱的人。她突然想起,千圣乘坐的校车随时可能回来。托邻居照顾好父母和孩子后,她开车来到几百码外的河边,等着校车出现。

河边的主路上已经停着六七辆车,司机站在车旁讨论地震的情况。据说木材堆置场的木材都滚到了前面的路上,使得道路危险重重。这些人没有亲眼看见这些路障,但也都没有动身前往查证的意思。大家都很平静,没人流露出急躁或惊恐的情绪。可就在这静滞的氛围中,佐代美嗅到了焦虑和紧张的味道。她再次给丈夫发短信。地震停止后,虽然无法打电话,短信通讯倒是畅通无阻。可是现在,所有通讯都中断了。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佐代美开着车在河畔公路和稻田之间来回奔波,既要等校车出现,又要不时回去查看家人的情况。就在这一来一往之间,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让人认为能够战胜灾难的平常心——迅速消失了。

与河道相连的一条水渠吸引了佐代美的注意力,这些分散的溪流是稻田灌溉系统的一部分。水渠的水位随着水稻作物的周期变化涨落,但从来没有完全干涸。可是现在,水渠里的水几乎完全消失,都可以看见渠底泛着灰光的淤泥。待她再看去时,情况又不一样了:水渠被河里涌来的水填满,不明的黑色碎片在汹涌的水面竞速。转瞬间,毗邻的田地被洪水淹没。眼前的景象令人错愕不已,佐代美掏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幕。这段短视频记录的时间是下午3:58……这时收音机里传来一段新闻:“……海啸袭击女川,大量房屋遭受没顶之灾,汽车被冲走。请保持高度警惕……”

佐代美对“海啸”一词并不陌生,如果海底发生强震,随之而来的通常就是海啸警报。当海啸来袭,电视上会播报海浪大小,30英寸、15英寸、4英寸——未经训练的普通人很难准确目测,通常只能用港口的测量仪器来测量。但这次广播里用了大海啸(ō-tsunami)来形容女川发生的灾难——浪高20英尺的“超级海啸”,女川是南面的一个渔港,距离这儿只有一小时车程。“我知道20英尺很大,但知道和感觉到是两回事,”佐代美说,“可听到它能冲走汽车时,我就明白了。我试图冷静下来。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黄昏时分,佐代美又回到大路上等女儿。

一个半小时前,她就站在大川小学门口,现在开车沿着河畔公路回去接千圣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学校就在下游4英里的地方,可是没有车从那个方向开过来。司机在水闸附近走动着,纷纷议论路况危险,可是谁也不愿解释究竟为何危险。天空开始飘起雨夹雪。河水汹涌澎湃,像着了魔一样。水面卷起一股股浪花,如运动员鼓胀的肌肉一般,表面还依稀可见形状不规则的巨大物体。佐代美一直在河边徘徊,关注路上的动静,直到天黑才离开。

回到家,她发现房子完好无损,只有一些物品掉落或受损,不过家里没电没气也没水。她临时用剩饭剩菜做了一顿饭,强迫自己不要担心千圣。福地的很多家庭都在等孩子从小学回来,没人表现出过度担心。千圣的老师接受过应急训练。福地的木头房子在地震中都安然无恙,更何况用钢筋混凝土修建的学校,那可比这些木屋结实多了。佐代美自己就曾在这所学校读书,最令她感到心安的是,学校就在一座700英尺高的小山丘前面。操场后就有一条小路沿山坡一路向上,一直延伸到“超级海啸”也无法到达的高度。因为没有电,福地的人没法看电视或上网,还没人看到那侵吞一切的巨浪,而全世界的电视台早已播放一遍又一遍。但他们可以收听当地广播,广播一直提醒大家保持警惕,并且不断公布官方伤亡数据:数百人确认死亡。突然一则清楚无误的消息传来,那天晚上苦苦等候的人都还记得这则消息:200名在大川小学避难的村民和儿童被困,正在等待救援。

一直不愿承认自己有多担心的佐代美听到这则消息后如释重负。“一位妈妈还说,他们可能正待在体育馆楼上开睡衣派对,”佐代美回忆道,“我们互相倾诉,‘可怜的千圣,她一定又饿又冷。’最后,我们都没有刚才那么担心了。”

晚上,在四处开裂、拥挤不堪的路上一番奔波后,隆洋终于回到家,而佐代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千圣还没回来。”

全家人都在车里过夜,以防又有余震。大家一个挨一个地挤在直直的座椅上,都没怎么睡着。佐代美脑子里一直回响着一个声音,无法入睡:“千圣不在这儿,千圣不在这儿,千圣不在这儿。”

天冷得要命,外面漆黑一片。那天晚上,人们惊讶地发现,头顶上的天空异常清澈,星星格外明亮。他们身处一片没有电也没有电视和电话的地方,这地方好像突然冒出来,然后被折叠装进一个时间口袋中,脱离了21世纪。佐代美在黎明时分醒来,冻得浑身僵硬。燃气和水已经恢复供应,至少能泡茶做饭了。这时,大川小学学生的妈妈之间开始兴奋地传递一则消息:一架直升机正飞去解救被困的孩子。隆洋和村子里的其他男人忙着收拾出一块地方,以便直升机着陆。千圣终于要回家了。

注释:

[1]日本学校制度模仿美国。孩子在6—12岁上小学,12—15岁上初中,15—18岁上高中。

[2]石卷市在北上川南岸的这一区域的正式名称是“河北”,大川是该地区的旧称,但为便于理解,本书用大川称呼大川小学的周边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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