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瑾到了地方才发现陆家度假区的温泉和其他地方不同,处处都是巧思。
一般酒店会把温泉放在休息区最里面紧贴着高端娱乐区,以突显VIP的特殊待遇。
但这里却是建在山顶上,上山需要乘坐十分钟左右的缆车,既能欣赏白雪皑皑的壮美景色,又不会因为时间太长而觉得单调,基本上游客拍照发完朋友圈,缆车正好将人送到目的地。
沈瑾一连拍了十几张雪景俯瞰,又和陆天麟合影三张,挑了作怪的设置成壁纸才心满意足收起手机。
“天麟,这座度假区是谁做的整体规划?”
男人闻言神秘一笑:“暂时保密,等你到了上面就知道了。不过,你先告诉我,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沈瑾嘿嘿两声:“陆大BOSS旗下哪有不行事的档口?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陆氏的营业额连盛世集团都望尘莫及,你问我这种家庭作坊的小老板,不是存心损人嘛~”
男人听完,把她按在座椅上一顿修理。
直到缆车外传来靠近上山站的广播声才停下,沈瑾生无可恋地躺在座椅上:“我不去温泉了。”
陆天麟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怎么了?”
沈瑾眯起眼睛:“我要躺在这里当死尸,让你的员工看看你是怎么‘家暴’我的。”
男人思索片刻,然后一本正经说到:“那他们应该很嫉妒我。”
沈瑾:……泥煤!一言不合就开高铁!
下缆车没走出十步,沈瑾就被墙上的灯光牌吸引,横七竖八的路标上亮着歪歪扭扭的字。
字体看上去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地名也一言难尽,精灵之眼、翡翠城全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那种。
游客从两人身后经过:“好特别的设计,我们拍个照吧!这度假区的老板真会玩~”
一些片段从脑海中如流星闪烁。
沈瑾震惊地看向他:“这是我的画?你把它盖出来了!!”
十几个亿的大项目,竟然是她幼儿园时课堂随手画的习作。
他的回答是情浓到化不开的深吻,嗓音喑哑:“陆氏旗下营业额最高的七个度假区,都是按照你当年的设计图建成的,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小老板,我觉得很侥幸。”
除了惊喜,她还有慌张,如果只有一处还能说他是一时冲动,七处?!
天知道他冒了多大风险来实现她的梦想,盈利还好,万一不亏本了呢?
这种规模就是想出手,都找不到人盘下来。
当初沈氏一度周转不灵,让爷爷的病情雪上加霜,就是因为一个超级度假区的建设超出预算太多。
她又在出神,陆天麟决定立刻介入:“在想什么?”
沈瑾抬头,有些不确定:“鹬城附近有度假区吗?”
鹬城是帝华最富庶的沿海城市,早些年房地产开发如火如荼,地王动辄以亿计算。
“没有,但是最近有一块地挂牌。”陆天麟拿出手机:“东方明港,封家所有。”
沈瑾皱眉就是这个名字,地形仿佛一把宝剑向大海中间延伸。
当初沈氏想把它开发成棕榈岛那样的人工群岛,但真正动工后才发现海水侵蚀太严重,地下情况与评估报告相差悬殊,人工填海的费用大概要用三十年纯利才能收回。
而附加条款里要求一期度假区五年内就要对外经营,根本是强人所难。
来不及细想,沈瑾急道:“这块地有问题,别买!”
陆天麟搂着她:“好,听你的。但是这句话,你最好也跟儿子说一遍。”
难道?!
猜中她心事,男人笑到:“现在竞标的主力,除了我们,还有南城欧阳家。”
沈瑾咋舌,南城欧阳家有名的寡妇之家,上中学时她跟着爷爷出席过欧阳夙冉第三任丈夫的葬礼。
男方亲属大闹葬礼把已经下葬的棺材挖出来,非要做尸检,说人是被欧阳家害死的。
别人家的事她管不了那么多,先给儿子打了电话,商量好退出竞标的理由,沈瑾长出一口气。
等两人忙完,想起跟人约好泡温泉,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匆匆赶到,星禾等人已经泡好了准备去用餐,沈瑾被星斗打趣几句,红着脸躲到陆天麟身后。
一行人来到餐厅,餐厅是传统样式的长跪入席,因为不是很方便,所以向来人不多。
星禾不知为何胸口又有憋闷,特别不愿意看到沈瑾和别人亲密地站在一起。
当即眼珠一转:“小师妹,趁着菜没上来,你给同门们讲讲今天所学,这也是老规矩了。”
这个难倒了沈瑾,今天没有正式授课,千一只是和斐翰叙旧,提到绘画的寥寥数语,在她听来都是机锋需要静下心来仔细参详,可是大师姐点到她,总不好直接回绝。
而且她对星禾有种无法形容的警惕,总觉得这人身上有种扎人的阴冷。
“小师妹,师父夸你悟性第一,你连一个字都不肯说,这是怕我们学去了,你在师父面前失宠吗?”
星禾紧咬不放,这种时候陆天麟再不舒服也没法开口。
沈瑾抿嘴,她有自己的主意,不说比说错强——桌上不止同门,还有其他大师的门生。
搞艺术的人有不少把自己当成作品来经营的,眼里不揉沙子,她犯错丢的是千一门下所有人的脸。
“闻道有先后,你作为大师姐不该有个表率作用吗?”
就在星禾二度发难前,桌尾响起一道肃杀的嗓音。
沈瑾感激地看过去,女人叫苏旻信是斐翰新收的弟子。
她没想到的是,对方见她看过来,干脆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我不会让这个女人欺负你!”
星禾哑然,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星斗打圆场:“大师姐不是那个意思……”
苏旻信冷笑:“那是几个意思?她才拜师几天就逼着她讲心德?她是学艺,不是跟你们家斗来了!”
星斗出头不是偏心星禾,而是天性一团和气,但也不傻,一经提点也发现星禾的作法确实欠妥。
星禾垂眸满是歉意:“小师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入门时间短,不了解师门传统,以往我们拜师都有‘问情’这一关。九名弟子问完,觉得新人对绘画有一定的素养,才会把人送到师父面前。
你这样沏茶拜师,虽然明面上没人说,但私底下总会有不平之鸣。我想让你露露脸,坐实师父的评价,以堵悠悠众口。”
这样一说,立即有人点头,大师姐多年来有口皆碑,咄咄逼人也是心急,都是为了师门的名声。
“我怎么觉得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