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力透纸背——只要有我梅奚在,你休想在公盘一家独大。
陆天麟一把捏碎字条,好个狂妄的小子:“A1,1亿5000万!”
他身边的老顾问想阻拦,但为时已晚。
拍卖师几乎尖叫:“1亿5000万一次!1亿5000万二次!还有人加价吗?1亿5000万三次!恭喜陆总拿下4号原石!”
“告诉A2,竞拍结束后,我请他喝茶。”
侍者过去传话,片刻雅座纱帘后的男人愤然离席。
A2帘幕拉开,一个半大孩子抱着手机玩游戏,拍了没几个人加价的10号。
接下来的竞拍没人搅局,陆天麟接连拿下几块表现不错的原石,再度成为公盘标王。
“陆总,今天解石吗?”
以往陆天麟会把原石拉走自行解石,但今天有人挑战陆家的权威,他不想这么快离开。
“解4号。”陆天麟有意立威,标王自然是首选。
陆家的老顾问在原石上画了三条线,待会儿解石就以此为准。
在他看来石皮的表现非常好,近十年来帝华公盘少有这种好料,绝对的老坑出品,看上去不像新出,可能是之前的存货,最近缅甸不太平,不少矿坑易主,他有所耳闻。
“出绿了!这……怎么这么多藓啊?”
解石机床前气氛急转直下,清水洗去石粉,浓重的绿被黑藓侵占,仅有的一块没有黑藓的玉料,正是之前打开的天窗。
天窗哪怕稍微偏离几毫米,4号也绝对成不了标王。
“再切!”陆天麟脸色不好,但赌石本来就有风险,这点损失陆家承担得起!
“唉!垮了,又是藓又是裂的,拿回去都嫌晦气!”
第二刀过后,围在标王前的人陆续散去,中间一刀破釜沉舟,玉藓是没了,入目裂纹如蛛网。
“出绿了!我的天,这是奇迹啊!”
就在陆天麟打算离开时,不远处响起解石师傅激动的喊声,众人立刻蜂拥而至。
最不被人看好的10号,切掉干巴的屎黄开窗后,竟然是浓郁到让人移不开眼的紫!
一整块玻璃种紫罗兰,在清水洗刷后无需任何加工,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场上立刻有人上前套近乎:“先生,这块宝贝出不出?”
老者一身月白长衫,笑着点头:“当然,3亿。”
这种天价绝大多数人有心无力,纷纷慨叹,1900万成交,瞬间暴涨到3亿,反观标王一刀切垮,1亿打水漂连点声音都没有,眼力虽然重要,但运气更重要。
谁又能想到,天窗鸡屎黄后面无过度全是紫罗兰呢?
陆天麟上前:“老先生,账户是多少?这块,我要了。”
3亿虽贵,但他记得她最喜欢梦幻般的紫色,这块料足够出六七只圆镯。
老者用鼻孔打量他:“你?哼!30亿我也不卖!”
陆天麟正要发作,身旁的顾问突然颤着声开口:“老先……你!你是许荛??”
老者笑容转冷,将翡翠交给身边人:“老个屁!老子今年虚岁才41!姓陆的,回去告诉你家老不死!当年你们在缅甸没弄死我,是你们最大的错!咱们走着瞧!”
陆氏庄园。
祖孙对坐,一壶热茶煮沸,香气四溢却无人品尝,最终由热转冷。
“都是孽障,陆家虽然没害他,但的确有愧!”
陆天麟从爷爷口中得知了父亲出国的真相。
十七年前,父亲陆嵊迷上赌石,经常前往缅甸,但他对赌石一窍不通,几次血本无归。
后来经人介绍请到了一名顾问,名叫许荛。
此人一进门便立下三个规矩,第一不许问他师承何人,第二不许问他赌石的门道,第三同一块石料陆嵊只能让他一人掌眼,他分文不取,只要一部手机方便联系即可。
非凡人常有怪脾气,因此陆嵊不以为意,现场校验两块全蒙石料出绿后,陆嵊便将他奉为上宾。
在他的指点下,陆氏珠宝屡屡出绿,成为帝华玉石界新贵。
某天公盘上突然出现一批老坑石料,表现极佳,许荛坚决不许入手,陆嵊却自认对翡翠有一定把握,两人僵持不下。
正好陆浜在那边谈判,闲暇时去看热闹,同行的是帝华国内有名的赌石大师,大师耄耋之年极少走眼,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出绿,陆氏斥重金拿下标王。
陆嵊年轻好胜,想给许荛一点教训,不想当场解石,一片花灰。
许荛翻脸,质问陆嵊既不信他,何必同行?
此后无论陆嵊如何示好,他都不予理会,后来干脆不去公盘,只在街边帮散客掌眼。
陆嵊经此一役,兴致全无,也转向主攻国外市场。
陆天麟疑惑:“只是这样,他为何痛恨我们?他看上去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家!”
陆浜叹气:“你父亲回国后没过问那边的情况,我也是最近听说,不久许荛被人暗算,注销身份成了黑户,出不了缅甸,后来被拉到黑矿做工,去年才被赎出去。”
许荛出事的时间太凑巧,任何人都会觉得是陆家的手笔。
“两个月前,他替梅氏掌眼,梅氏凭空出现,资金雄厚。爷爷以前听说过吗?”
云海公盘透露,梅氏押金多达7亿,一场普通公盘,对方砸下这么多真金白银,流水一定远超这个数。
联想到这两天股价异动,或许是梅氏的手笔?
陆浜沉思良久:“我年轻的时候确实有户名门姓梅,但梅家五十年前绝户了,也许是巧合。这样吧,你去一趟珍楼,把‘那个’取出来,找名师精雕,距离寿宴还有一周,应该来得及。”
陆天麟呼吸一滞,急道:“爷爷,那是传家宝,怎能轻易送人?”
陆浜吹胡子瞪眼:“沈家是寻常门第吗?既然失了先手,没法投其所好,再想进人家的门,不拿出诚意来,怎么张的开嘴?我心意已决,就送它!不想几百年的老物件到你这辈失传,你就要争气,趁早把小瑾娶回来!”
祖孙俩有说有笑,特助从门外冲进来:“BOSS!那、那……”
陆浜不悦地瞪他一眼:“慌慌张张像什么样,站直了再说话!”
特助面如死灰:“BOSS,您之前谈得差不多的合作,对方今早突然翻脸!”